芷蘭匆匆下了假山,听著後面傳來堅定的聲音︰「芷蘭,我會一直等的,直到那一天的到來。」
芷蘭停頓了一下,卻還是大步向前面跑去……
安初舞沒有想到剛進門的慕容瀲霒去奉茶給柳驚風之後,立刻就來了她的院子,听著竹韻的稟報,安初舞微微蹙眉,她和這個慕容斂霒可不是老相識。
慕容斂霒一襲紅衣,不似嫁衣那樣紅的似火,卻也艷麗使人眼前一亮,柳家風俗剛過門的正妻要穿紅衣三天,直至回門那天,慕容瀲霒的紅衣印著高貴的花中之王牡丹,外面身著一件大紅色長袖衫直直拖在地上,紅色的披帛落在臂彎間。
頭上梳著十字鬢,落在雙耳旁邊的頭發上面有朵金色的小花,花瓣中間是一顆紅似血的寶石,發旋之上落著三滴紅色的淚珠,額頭間有一小旋的頭發。銀色的長環配著紅色的玉珠落在耳垂上。
面容畫著精致的面容,眉眼如畫之中果然如畫中所畫帶著幾分英氣,眉間有一朵殷紅色的小櫻花,為她增添三分媚色,水靈靈的大眼楮帶著高貴清冷,薄唇輕彎帶著傾城如畫的笑顏,整個人都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
慕容瀲霒率先開口︰「郡主。」
安初舞頷首微笑道︰「慕容姑娘……不,現在應該叫嫂子。」
慕容瀲霒莞爾一笑,說︰「叫我斂霒吧。」
「初舞。」安初舞也微笑著叫出自己的名字。
兩個人雖然是初次見面,卻有著心心相惜的感覺,兩人相視一笑。
安初舞做出一個邀請的動作,「斂霒,請。」
慕容瀲霒點頭走了進去,竹韻連忙奉茶,忙乎之間還抬頭看了看這位新婦,竹韻長大嘴巴,沒有想到這個慕容瀲霒果真是漂亮十足啊,也許,是竹韻的動作太大了,慕容瀲霒抬眼看了眼竹韻,弄得竹韻十分不好意思。
慕容瀲霒喝了一口茶說︰「都說初舞身邊的兩個丫頭非常標致,果不其然啊。」
一個這麼美麗的女人竟然說她長得標致,竹韻不好意思抓抓頭發。
安初舞含笑不語,微微側目對著竹韻說︰「竹韻,你去看看芷蘭。」
竹韻待在這里不自在的很,面對著奪走芷蘭心愛之人的慕容瀲霒,她還是覺得不舒服,雖然這位慕容瀲霒好起來是個好人,但是她就是不舒服,當下點點頭就向外走去。
「不知斂霒一大早過來所為何事?」
慕容瀲霒溫柔一笑說︰「我早有耳聞初舞的大名,今天也就耐不住直接過來拜訪了。」
「要說拜訪,也是我先去拜訪你,還讓你先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了。」
慕容瀲霒看見安初舞眉目之間帶著疏遠,不見怪一笑而過說︰「早年,我便听說過初舞,那個時候我在想世間怎麼會有這樣一個奇女子,我很欽佩你。」
「斂霒,五歲習武,八歲熟知兵法,十三歲便已經披甲上陣了,要說欽佩,也是我欽佩你,這樣一個女子世間罕見。」
「其實我早就見過你。」
「嗯?」安初舞疑惑的看向慕容瀲霒,她確定自己沒有見過慕容瀲霒,要不然不可能記不住這樣一個女子。
「兩年前,溪水湖畔,我和兄長去游玩,在湖畔見到了越寒和你,越寒我是見過的,我也知道越寒有個非常寵愛的表妹,我猜是你,那也是我第一次見到傳聞中的安郡主。」
兩年前,她有來過鄴都,和柳越寒去過溪水湖畔游玩,沒有想到那個時候慕容瀲霒也在,慕容瀲霒繼續說︰「我認識越寒是在我十四歲上陣對敵的時候,越寒救了我,也無意間發現我是女子,自此他便讓我恢復女裝,說女子未必就不如男子,女子照樣可以上陣對敵,我還記得,他說他有個妹妹非常厲害,他說的就是你。」
女子未必不如男子,安初舞莞爾一笑,這句話是她小時候說的,那個時候和柳越寒的關系疏遠,並沒有如今這樣親近,那個時候柳越寒也因她是公主,所以多番嘲弄,有次,她的風箏落在了樹上,柳越寒正要替她拿下來,那個時候安初舞非常不屑的說了句,「我自己的東西,我自己會拿,而且我告訴你,女子未必就不如男子,你看不起我,我還看不起你呢。」說完,小小年紀毫不示弱的爬上了樹。
想著過往,安初舞笑了笑,也是因為這樣她和柳越寒的關系飛一樣的好起來。
「我知道你哥哥他深愛的人不是我,終其一生都可能不是我,但是。」慕容瀲霒停頓了一下,然後抬起頭猶如高傲的鳳凰一樣,「但是,我不後悔。」
「我哥問過我,一年兩年很好過,可是以後我要如何?面對一個一心裝著她人的夫君,我要如何度過漫漫長夜?」
安初舞突然很想知道慕容瀲霒是怎樣回答的?「你怎麼說的?」
慕容瀲霒談笑自若,「我說,一年兩年這樣過,以後還是這樣過啊,他守著別人,我守著他,我每天都能看到他,這樣已經足夠了,而且,我還說反正我未必會喜歡上別的男人,那我就這樣過啊,和心愛的男人在一起,別人還未必有我這樣的好運呢?」
安初舞無奈一笑問︰「那如果以後你喜歡上別的男人了呢?你有沒有想過你要怎麼辦?」這種事情未必就不會發生,如果在現在,那麼就是離婚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但是在古代呢?名聲是女子一生最為重要的事情。
「如果我真的找到了真愛,那麼我自然是要娶追求自己的真愛,我想越寒也不會攔著我的,因為他知道真愛是多麼的重要。」
安初舞略微驚訝的看著慕容瀲霒,這樣一個女子堪稱歷史第一人吧,當然她安初舞不能算在里面,她是經過新時代教育的新人類。
「你的想法很大膽啊。」
「初舞跟我是同一種人吧。」
安初舞很有興趣的挑眉看著慕容瀲霒,「何以見得?」
「大凡是女人听到我這種想法,都會覺得我有病,會用很鄙視的目光看著我,我這種對夫君不忠的女人就應該拖出去砍了,而你沒有。」慕容瀲霒明明看到她目光之中的欣賞。
安初舞帶著笑意說︰「我只是很欣賞你的想法,人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利,你沒有錯,守著一個一心只有她人的丈夫,這樣的日子很難度過。」她未必能度過。
「是啊,很難很難,我不知道我能堅持多久,但是如果可以我希望我能一直陪著他。」慕容瀲霒今日的話,她都做到了,直至柳越寒死,她都不離不棄在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