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荷情事 合作畫館

作者 ︰ 懶人諳逸

華慕峰見米彥曄一直不回話,知道沒說通元靜荷。他不甘心,可又沒辦法。自小玩到大的朋友,他清楚米彥曄的底線,別到時候沒達到自己的目的,反而把好朋友給丟了,那才得不償失。

但是,有這種擔憂,不代表他不能‘曲線救國’。為了米彥曄抱美人能使計,為自己索報酬就不能使計嗎?

他思量許久,尋了米彥曄休沐的一天,再次來了將軍府。

「這次出去,得了幅字畫,想請七少夫人幫著估量一下價值,看看值不值二百兩。」說著,他讓下人展開畫軸,讓米彥曄看。

一幅山水畫,筆觸細膩傳神,意境優美。

「不用靜荷給你評,我就可以告訴你,值!」

「但這個畫家不出名啊。我若在京城轉手,該怎麼宣傳呢?又叫價幾何?」

「不出名還想叫價?我給你三百兩,賣給我得了。」米彥曄向無憂招招手,讓他來接華家下人手里的畫。

「哎哎哎∼什麼就賣給你得了?有你這麼強取的嗎?!」華慕峰趕緊攔住,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三百兩可不賣。我搜羅這幅畫,費了很大力氣,又大老遠帶回來,可不是為了賺這一百兩的。」

米彥曄冷哼一聲,給他一個白眼。他大致明白華慕峰的目的了。「你想用這幅畫收買靜荷?告訴你,白日做夢。靜荷是為你好,華嘆兮的冊子對你沒有價值,別再想它了。」

「怎麼能叫收買呢?我是想和七少夫人合伙開個畫齋。七少夫人的畫技神乎其神,在京城已是家喻戶曉。她的名,加華家的財,畫齋必定財源滾滾。」

米彥曄心里一動。他知道元靜荷一直想開個畫齋或者畫廊什麼的。「這個,倒不是不行,只是——」

「你放心,關于華嘆兮的冊子,只要七少夫人不願意譯,我絕不勉強。也不敢勉強,對吧?」華慕峰非常真誠地看著米彥曄。後者想了一會,點頭了。

元靜荷當然也不反對。人生最妙的事,就是看美景、賞美畫、品妙茶,終于得償所願了,何樂不為?

逸品閣開張前,元靜荷遣人去鮑家,想買幾幅畫,開價自然不菲。但鮑賀之拒絕了。她想了很久都沒有想通。

這天,她特意等在鮑賀之散值回家的路上,親自問他。

大老遠,鮑賀之就看見她了。生過孩子後,腰身豐腴了些,鵝蛋臉圓潤不少,氣勢卻愈加大氣雍容,周圍人全被她比下去。鮑賀之暗自皺皺眉,想不通一個鄉下女子,哪來的這股氣度。

兩人互相見過禮,元靜荷朝旁邊的茶館一讓,說︰「喝杯茶如何?」

鮑賀之搖搖頭,「就在街上談吧,免得米副使猜疑。」

元靜荷笑了,「也好。鮑先生為什麼不願意賣畫給我?」

「我的畫作不值那麼多錢。」

「值多少錢,應該由大家決定,而不是鮑先生的個人感覺。逸品閣打開門做生意,哪里會做賠本的買賣?」

「真正懂畫的人極少,世上多的是附庸風雅者。左右他們,蒙蔽他們,是元大姐致力之事?」

元靜荷說不出話來,她張了幾次嘴,臉都漲紅了。

鮑賀之忽然笑了,「我的薪俸很少,增加些收入倒也不錯。不過,我只寄賣,且價錢由我定。」

「當然,當然。」元靜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剛才被他一批評,氣勢矮了不少。

元靜荷這麼想要鮑賀之的畫,當然是因為他的畫好。他與皇家畫院的那些御用畫師相比,畫技方面過之而無不及。不知道是他機遇不好,還是欠缺運作頭腦,名聲不高,不太賣得起價。別看元靜荷要去‘蒙蔽’附庸風雅者了,一般的畫作還真入不了眼。所以遇到一個畫技好的人,可不願意放過。

米彥曄知道經過後,冷哼一聲。

「你這是什麼態度?他以前和我關系近點,你就有芥蒂了?」元靜荷終于意識到,鮑賀之和米彥曄之間出了問題。她心里一冒出,兩人關系破裂是因為自己的念頭,立刻羞窘起來。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假清高。知道他在朝中干了什麼嗎?平日里巴結主事們就算了,有次恰巧遇到左相巡視到他的部司,當著眾人的面,對左相極盡阿諛奉承,讓人不齒,就連左相自己都听不下去,斥責了他。換作別人,必當場羞死。」米彥曄一臉嘲弄。士大夫們干這種事,是關起門來,不肯讓第三者看到的。不是因為臉皮薄,是讀了書的人‘知廉恥’。鮑賀之當著眾人的面阿諛奉承當權者,相當于不把自己當‘人’了。

元靜荷錯愕不已。這可真是‘畫虎畫皮難畫骨’啊。不過,她內心始終抱著點疑惑。即便作品不能代表人品,但一個人的內心情感和思想境界,多多少少都要反映在作品中的。鮑賀之真的是個阿諛之輩嗎?

其實,鮑賀之不干什麼事,米彥曄也不想讓元靜荷多接觸他。米彥曄自己換了官服,扯平衣襟,張開胳膊讓元靜荷幫他扎腰帶,一邊試探著說︰「搜羅畫作什麼的,讓華慕峰去。你不是和他分好工了嗎?」元靜荷負責對畫作鑒級定價寫宣傳方案什麼的,對外的事務一律不打理。也正因為這種分工,米彥曄才會答應合伙開逸品閣的事。

「噢。」元靜荷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下意識地敷衍一句。

他在妻子面前擺擺手,把她的注意力引過來,「別想鮑賀之的事了。他不是被逼的,是主動行為。這就是他的人品問題了。」米彥曄討厭說起鮑賀之,更不願意看到妻子思考他的問題。

「唉∼!」元靜荷嘆口氣,想不通鮑賀之為啥變化這麼大。她很想親自去問問鮑賀之,但又覺得這種‘閑事’不是自己這個外人該管的。

逸品閣自開張起,每天都門庭若市。一個字畫店,一天到晚人來人往的,豈是正常?那些來店里的人,第一句話都是問「今天能排上號不?」

華慕峰一會看看簾子里忙碌著繪像的某人,一會看看一本正經坐在自己旁邊等著繪像的客人,心里無名火狂冒。他‘  ’地磕踫著茶杯蓋,讓介紹字畫的伙計停下,揮揮手讓他去歇息。

逸品閣,就是元靜荷的個人畫室嘛!勉強賣了幾副別人的畫作,靠得還是元靜荷的親自推介。來的人就是想繪自己的逼真畫像,傳子傳孫的。什麼逸品!名家畫作,能升值能賣錢的還可以考慮考慮,其他無名之輩的畫作免談。

這天,元靜荷按時到店里的時候,見店門緊閉。從小門進去後,問懶洋洋在後院里品茶的華慕峰,「今天怎麼不開門?」

「官員還有個休沐日呢,逸品閣怎麼不可以關門休息一天?」

「休息可以,店里伙計輪班即可。開門做生意的,哪能說關就關?」

「又不是你家糧鋪∼,關了門可能有人無米下鍋∼」抑揚頓挫,陰陽怪氣的語調。

元靜荷坐到茶桌的另一邊,上下打量著華慕峰,說︰「華掌櫃的火氣不小啊。你是個生意老手了,應該懂得起‘生意靠養’吧?特別是字畫店,名聲未起時不掙錢很正常。」她鄙視地看看華慕峰,把分他一些錢的說法吞了回去。

華慕峰會在乎掙不掙錢?他開逸品閣可不是為了掙錢的。

「斗膽問一個不當問的問題,」華慕峰揮手讓竹青站遠點,神秘兮兮地小聲問︰「你和華嘆兮是從‘上’邊‘下’來的嗎?」他指指天上,眼楮瞪得溜圓。

元靜荷差點笑噴。她努力忍住笑,反問他︰「華掌櫃自個認為呢?」

「應該是。若是‘下’邊來的,當有陳腐氣。」

「也許是山中精怪呢。」元靜荷白他一眼。

「不會。山中精怪只能學習現世的東西,不會有超越當世的認知。而且,你也好,華嘆兮也好,都不會法術。」

「你才會法術呢!」元靜荷毛了,「你就是牛鼻子老道!」

「不不不,」華慕峰笑了,「我不是牛鼻子老道。我們都不是牛鼻子老道,當然也不是山中精怪。」

元靜荷被他氣笑,瞪了他一眼。

「那個,你和華嘆兮為何‘下’來?是被罰了嗎?」

「你才被罰呢!歷練不行啊?」元靜荷說不清自己的來歷,更懶得給華慕峰介紹自己以前的事,干脆順著他說。

「歷練,歷練。當然是歷練。」華慕峰見元靜荷生氣了,趕緊安撫她,不過心里已經認定她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那個,上邊,生活和我們很不一樣嗎?」

元靜荷面向他坐正,認真地說道︰「華嘆兮的冊子不譯出來,是為你好。因為他的思想不適合這個世界。我認為,他是因為沒錢,才沒折騰出大動靜來;你不同,手里有銀子,若接受了他的思想,是能在小範圍內做成事的,但最終一定會失敗。因為周圍的環境不適合。這個社會落後太多。」

華慕峰驚愕半天才回了神,‘哦’了一聲。「那個,里面提到了武器,對吧?」

元靜荷無奈地一笑,「真不是故弄玄虛,我沒本事譯這部分。復雜的構造、組裝、原理、制造工藝,看得我頭暈,完全看不懂。」真假參半。華嘆兮的日記里,記錄得非常詳細,怎麼構思,怎麼做,失敗了該往哪方面思考和解決……依樣畫葫蘆,做個模型出來是很容易的。

「這——,你們上邊也分‘士農工商’?」

「何止士農工商,遠遠超出‘三百六十’行。」

華慕峰一臉的惋惜,長長地嘆口氣。從此,他再不提華嘆兮的冊子了。天書嘛,那就讓它保持天書該有的樣子吧。元靜荷也松了一口氣。她覺得華慕峰對武器太過于狂熱,讓她心里不踏實。

華慕峰到各地巡視生意後,逸品閣在元靜荷手里越來越好。

米粒和米團已經能到處跑了,跟著幾個堂哥堂姐,經常把米府整得雞飛狗跳。

有天晚上,米彥曄想做運動。元靜荷數了數手指頭,阻住他,「不行。這兩天是危險期。」

某人苦惱地撓撓頭,問︰「啥意思?」

「咱已經兒女雙全了,算得上十全十美了,對吧?」她沖人家眨眨眼,自以為媚態橫生。

「這跟‘危險期’有啥關系?‘危險期’到底是個甚意思?」某人不上當,念頭頑強。

「哎呀,你真笨!這兩天很容易懷孕的意思!」

「哦——   ∼,」他放心了,手下用力,三兩下把某人剝個精光,「我兄弟姐妹七個。咱們不要七個就算了,四五個總是要的。」

「不干,不干——」沒衣服了,也就無掛礙了,滑溜得像泥鰍,滿被窩里亂鑽,「我堅決不再生了。」

米彥曄怕傷著她,不敢太用力,最後連被子帶人一起裹住,「再生倆,四個就行了。」

「不干!」

米彥曄無法。雖最後被某人用替代法子紓解了欲/望,可這輩子只能有倆孩子的認識讓他很不爽。

第二天,抱著兒子米團,唉聲嘆氣道︰「兒子啊,爹將來養老送終,只能靠你一個了。你可得孝順我啊∼」

「好,孝順爹爹,也孝順爺爺女乃女乃。」

「你不孝順你娘啊?」元靜荷突然把頭伸到米團眼前,咬了人家的臉蛋一口。米團擦擦臉上的口水,「你老是不陪我玩。」

「不陪你玩,也是你娘。你得孝順她。」米彥曄先表明自己的態度,「不過,你娘一天到晚在外邊呆著,確實不對。教養你,是她最應該做的事。」

「誰一天到晚呆外邊了?」元靜荷一伸手把米彥曄的頭掰向自己,與他對視,「我只是上午出去,中午之後都呆在家里的。婆婆一天到晚霸著她的孫子們,縱得能和猴子比野性了。不信,你可以去問嫂子們。」

「和猴子比野性?」四歲的米團迷茫得重復一遍,明白意思後,大笑起來,從父親身上滑下地,一溜煙往女乃女乃的院子跑去。

「完了。」元靜荷哀叫一聲,抱著米彥曄的頭假哭起來。

「活該,看你還口無遮攔不?」米彥曄好笑,反抱住她,吻起來。吻著吻著,吻床上去了。

米夫人氣勢洶洶過來問罪的時候,見兒子媳婦在床上滾床單,怒火一下消失得無影無蹤,牽著米團的手,靜悄悄地走了。

于是,米彥曄的二兒子來了世上。接著四女兒也來了。米彥曄終于滿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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