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沒有什麼其他情緒他好像也變得相對輕松了,「放心吧,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偶爾需要靜一靜而已……倒是你,戒指換到食指上面了,是已經釋懷了嗎?」
一個不留神就被他把話題轉移到我身上,忽然就想起寒假前承曼姝要我忘記程敬楠的事情了。友情提示這本書第一更新網站,百度請搜索151+「因為……如果你把過去抱得太緊,怎麼空的出手來擁抱現在呢。」我給出一個隱晦的回答,相信他明白我話里的意思。
只是他沉默了,良久才開口︰「也許有一天我也會放開手……只是在那之前……」到這里就沒了下文,他凝視我,目光深邃,像糾結了很多沒能說出口的話語一般。
圖書館很安靜,半開的窗戶里飄進一些雨絲。我們沉默地對視一陣後,他起身把窗子關上,然後收拾文具有種要離開的意思。我假裝沒有察覺,轉了轉手中的筆,開始埋頭做練習題。
終于他還是說了道別的話︰「我差不多該走了,你呢?」
「沒事,你先回去吧,我這邊還有一些東西沒弄完呢……」
「那好吧,不要留太晚,晚上有點冷。」他囑咐兩句就準備走,卻又頓了頓腳步,轉身對我說,「你帶傘了嗎?」
如果你那麼深愛別人,可以不要再關心我嗎?我在心里淡淡念道,抬頭微笑著回答︰「嗯,我帶了。」
他很慰藉似的點點頭。這次是真的走了。
我听著他漸行漸遠的腳步聲,慢慢感受到從地面生出一股涼氣,從腳底深入骨髓,似乎連我的思想都能凍結。我推開書本把腦袋擱在書桌上無神地望著窗外,卻傻傻忽忽地念著淡幽的名字。擁有這麼美麗名字的人是不是有著同樣美麗的臉呢?我猜,她應該是水墨畫里走出來的女子,有著白皙的臉頰和黑色的長發,也許笑起來會露出小巧的酒窩,總是素面朝天,穿著簡單舒適的長裙拿著幾本書,徐徐地穿行在樹影下,隨意一個回眸都能美到人心底。
樸瑋律守候的,應該是這樣的女子。
「只有用這種方式,才能更長久的守在那個人身邊……嗎?」我自言自語,腦海中回放起他剛才話里的全部畫面,「你到底是為她,付出了多少啊……」念完這樣一句,我忽然皺了眉頭迅速起身,不顧所有人詫異的眼光從另一邊的門口追了出去。
故事還尚未開始,我就以失敗告終,該死的自尊心好像不太允許這種事情的發生啊。「如果遇見自己喜歡的人就去爭取吧,有沒有結果都無所謂……」承曼姝的話在我的腳步下迸發而出,我大步穿過自習室,沖到藏書室外的走廊,耳邊又傳來唐果的聲音︰「連承認自己喜歡一個人的勇氣都沒有!沒膽量的東西!」接著穿過天橋去圖書館去往另一邊的走廊里,奔跑到盡頭,終于看見朦朧的雨中那把黑色的雨傘。
我靜默在原地細數自己的呼吸,看著他慢慢走到我樓下的正前方,那時我撥通了他的電話,並在他拿出手機的同時在樓上大叫了一聲︰「樸瑋律!」
他應該是愣住了,黑色的雨傘下漸漸露出他的臉,仰起頭來他緩慢地將手機放到耳邊,听到他問︰「怎麼了?」
「我喜歡你!」我幾乎是搶著尾音對他喊出來的,然後我淒楚地笑了一聲,因為隔著細密的雨簾我依稀能辨別出他臉上那抹驚訝的神色,緊接著我又補充一句,「愚人節快樂!」
雨很大,我們都看不清彼此的表情。
「班長都說晚自習要玩愚人節游戲了,你就這麼沉不住氣啊……」他的語氣像是逗弄小孩的玩笑,叫人辨不清真假。
為什麼他的回答總要這麼聰敏。「就突然想逗你開心嘛!」我打個圓場,笑聲在雨中消散。
「快回去吧,走廊里風大雨大,別感冒了……不跟你鬧著玩,我真有事,走了啊……」他說完就揮揮手示意再見。
我也在樓上沖他胡亂地揮舞了一下手臂,看著黑色的雨傘遮擋住他的身軀,逐漸遠去在茂密的雨中。
待他消失在視線里,我才緩慢地往回走。那時心里有點冷,但並不覺得難過。反復回想他說過的話︰愛一個人不是佔有,而是心甘情願的付出。如果他願意默默地守在那個人身邊,那我為什麼不能默默地守在他身邊呢?他願意承受一個人的孤寂,同樣我也可以。
這世界上有多少人只是一味地享受和索取,天天把愛掛在嘴邊卻從來不曾真正領悟到愛為何物。我不想成為這其中一員,所以我也會扮演樸瑋律在她的世界里飾演的角色,希望有一天他也能看到,所有我想對他說的話,早已緊握在手掌之中。
有人在愚人節說真話,有人在情人節說假話。我想自己一定屬于前者。
正是人間四月天,連綿的陰雨天終于過去,在一個上課的日子許久未見的陽光緩慢地爬上天空,照亮了一地初開的八重櫻。染井吉野已經開始凋謝,晨風把花瓣吹向四方,我們去上課從旁邊經過,漫天都是飛舞的花朵,美不勝收。
有美景就有美人。天氣尚好,服裝出租的生意就來了,一天中午我從千寶那里得知又有人來租衣服的好消息,心花怒放地跑去上課,走進教室就給魏宇遙老師很熱情地打聲招呼,她看著我笑得很開心,在講台上磨蹭一會之後拿著杯子好像要去外面倒水的模樣,結果走到我面前來突然停下腳步。
「听說你們那個COSPLAY的社團現在搞得挺不錯的呀?」她湊到我身邊笑眯眯地問道。
「嗯,是還可以啊,剛還有人在租衣服呢……」我很隨意地解釋,開始拿出書本準備上課。
魏宇遙卻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笑意了,在我耳邊說︰「其實我有事想跟你商量!我和其他學校幾個老師準備這個周末去公園賞櫻,想借你們社團那個古裝出去拍照,可以嗎?」
連老師也要借衣服了!我心頭一驚,詫異地看著她︰「你確定麼!」
「當然啦,不確定我找你干什麼呢……」她不以為然,「那幾個衣服的圖片回去我上網發給你啊!記得哦!」最後還給我拋個媚眼過來,嚇得我一身冷汗。
這是個重大消息,一定要給社長通知一聲!立馬手機掏出來 一條短信就出去了,開始安心等待上課。
魏宇遙在課上講得也是神采飛揚,還總是時不時地望著我笑,叫我實在不好意思。課程講了一半不知怎麼的就突然閑聊去了,聊著聊著就講到了三月的漫展。
「我本來那天也想去,但是雨太大了……」魏宇遙說的有點遺憾,望了望學生們,問道,「你們有誰去了嗎?承諾,還有楚洛軒和樸瑋律?你們社團去了嗎?」
「都去了啊,有十好幾個人呢……」後面的楚洛軒歪著腦袋很沒勁地解釋道。
「我們班只有你們三個麼?還沒有誰是MASK社團的呀?舉手我看一下。」魏宇遙發問,接著桑墨、晴瀾、飛揚就依次舉手了,「哦,還挺多的嘛……據說網上有很多漫展的新聞,我們來看看有沒有寫你們的哈!」說動就動,眼疾手快的小遙姐馬上開始在電腦上搜索,我們在黑板前的投影儀上看得一清二楚。
「進那個網站看一下!」
「下面有條新聞看看是不是啊?」
同學們七嘴八舌展開討論,一番喧鬧後畫面定格在圖文並茂的動漫新聞網站里,而且標題封面就是我們MASK的集體合影!看到這個我們瞬間激動了,班上好多同學發出羨慕的聲音,一個兩個都恨不得站起來看得更真切一點。
可是,就在大家興致高昂地討論當天拍攝情況時,一旁講台上的魏宇遙卻突然表情怪異地念出一句話打亂所有人的思維︰「天吶,漫展現場驚現‘土豪’社團!名為MASK!納尼!」
最後蹦出來的一個日文單詞實在是太不合時宜,班上眾同學一秒沉寂後齊刷刷地望向大屏幕,也詭異地默契著同時驚呼一聲︰「納尼!」
「你們好有錢啊,最後離開會場的時候都是三輛大奔!」魏宇遙抬起頭來不可思議地望著我說,那種難以置信的目光看的我極為汗顏,「你們這車是從哪兒來的呀?」
「租的!」緊接著魏宇遙的問句,在各種不協調的聲音中爆發出一個強有力的聲音,眾人望向發聲處,只見最後一排的小公子已經激動地站起身來,一臉嚴肅地看著老師說道,「是我提前打電話在車行訂好的車,按時過來接的!」
他說話聲音鏗鏘有力,完全不像是在說謊,可是小公子你明明住在別墅區啊!這話說出來我覺得自己膝蓋中了一箭,給跪了,還能听見心里無數次咆哮著「納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