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南宮寒心里是高興壞了,這事老爺子都已經答應了,那他娶到思瑤的可能性就再近了一步。
老爺子撫著胡須,笑眯著眼楮一臉享受的喝著茶水,「啊,還是這普洱茶好喝,洛簫啊,改天讓底下的人再去采買點回來,就算咱自己不喝,留著送人或是給客人喝也是好的。」
一旁洛簫斂眉笑道︰「這茶不是咱府里買的,是二老爺從南邊帶回來的。」
老爺子驚訝道︰「哦,原來是這樣啊!」說著,手指著南宮寒道︰「那什麼……小子啊,我就這麼一個放在心尖尖的孫女,你以後可得給我好好待她啊,要是欺負了她,我可告訴你了,我就是讓她爹散盡家財也要讓你付出代價。」
南宮寒抿著嘴直笑,「是,爺爺,孫女婿記住了。」
看他上道,老爺子這才笑著擺了擺手道︰「行了行了,你們倆趕緊走,我乏了,要休息休息,你們倆呢,現在愛去哪去哪。」
洛思瑤嘴角抽了抽,這是她爺爺麼?她怎麼有種被賣了的感覺?
還不待她說話,老爺子就由洛簫陪著回了房間,只留下洛思瑤和南宮寒二人還待坐在石桌前。
「瑤瑤,這簪子,我給你帶上吧?!」南宮寒眼楮里含著寵溺,笑看著洛思瑤說道,心里砰砰直跳,似是極度緊張。
洛思瑤心里嘆了口氣,無奈道︰「南宮公子,我不知道你到底為何對我那麼好,但是我看的出來,你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應該是貴族功勛之後,而我不過是一介小小的商女,雖然我大哥入仕了,但是這也改變不了我是商女的事實,我們……是不會有結果的。」
「你我家境懸殊又如何?只要你願意,我會為你掃平一切潛在的危險以及流言蜚語,我家里人也不會說什麼的。」南宮寒不知道洛思瑤在說出那番話時是什麼心情,但是他知道他心里甚是難受,簡直像是要窒息而死一樣。
看著他如此執著,洛思瑤心下也急了,她對南宮寒只有感激,卻無關情愛,若是真的和他在一起,早晚有一天這份不存在的感情會傷害了他。
「我不是那個意思,你不覺得我們倆根本就不合適麼?我們……」
「我知道你喜歡莫浩,但是這並不妨礙我喜歡你的事實,再說了,合適不合適,只有試過才知道,不管你怎麼想,怎麼說,我都會堅持下去,直至海枯石爛。就算最後你還是不喜歡我或是另嫁他人,我都會在你背後默默的守護著你。」南宮寒眼楮里帶著些許的傷痛及失落,放下裝著簪子和手鐲的錦盒便離開了。
孤寂的背影,沉重的步伐,似是重重的敲擊著洛思瑤的心,他說︰「不論她怎麼想,他都會堅持下去,直至海枯石爛。」他從未了解過自己,若是哪天知道了自己的奇遇,還會不會這般真誠的待自己?
「哎,你說他們是怎麼了?那小子怎麼走了?」伏在窗前看外面情況的老爺子和洛簫疑惑的討論著,「看那小子的背影像是失意了一樣。難道是思瑤不喜歡他?」
洛簫嘴角一頓猛抽,他只知道人家洞房時會有人听牆角,但那也是極少數,可不曾想他家老太爺,一大把年紀了,還听起了孫女的牆角。
半晌沒有听到洛簫的回話,老爺子扭過頭看著他,「嘿,我說你怎麼不說話呢?」
洛簫無語,您老人家都說完了,他還有什麼好說的?不過老爺子開了金口讓他說,他自然是要听的,「回老太爺,依著老奴來看,許是大小姐對這南宮公子沒有情愛之心。」
听著他說的話,老爺子贊同的點了點頭,但還是有些焦急的說道︰「你說的有道理,既然這樣的話,那你說思瑤喜歡誰呢?是那個看著偏偏儒雅的莫浩呢,還是這個小子?那總不會是那個白發神醫吧?」
「這個老奴就不得而知了。」洛簫搖了搖頭,他不是先知,怎麼能知過去未來呢。「不過老太爺也不用擔心,兒孫自有兒孫福,說不定大小姐的姻緣就將出現了呢?」
老爺子挑眉睨看著他,「此話當真?」
「或許!」這種事誰能說的太滿,萬一有變故呢?
模稜兩可的話讓老爺子並不滿意,撇了撇嘴道︰「罷罷罷,既然她父母都不管,那我老頭子也不管了,听天由命吧!」
洛簫嘴角再次一抽,心里甚是想說,听天由命不是這樣用的,但是老爺子的固執和霸道是不容許有人反駁的,當下也只是忍了再三才把要出口的話憋了回去。
坐在石桌前的洛思瑤一直保持著呆呆的狀態,良久之後才回了神,再次嘆了口氣也起身往自己的院子走了過去,心里一直在思索著一件事,那就是為什麼看著南宮寒那無精打采的樣子,她心里會有種針刺般的痛呢?
不經意間 的撞上了迎面走來的人,穩定了身子定楮一看,原來是司馬睿,遂笑了笑道︰「司馬神醫怎麼會在此呢?」
司馬睿朝她疏離的笑了笑,「閑來無事,到處走走,只是不覺已經入了這里,再想走出去,卻發現忘了來時的路,只能在此瞎打轉罷了。」
洛思瑤一副原來如此的點了點頭,「其實要回去很簡單的,喏,你順著這個回廊直走,到了十字路涼亭邊,再右轉,穿過一個天井然後直走便可以到達了。」
司馬睿點了點頭便順著她指的方向離開了,沒有再多說一句。
洛思瑤有點發懵,半晌後才皺眉心道︰她怎麼覺得這司馬神醫是個路痴呢?從他現在住在府里的位置到這里,也不過百來步左右,只是看著遠罷了,怎麼會走了很久都沒有走出去呢?
還未等她想仔細,那邊筱竹已經找了過來,「小姐,可算是找著您了,夫人讓我來告訴您,明兒個三舅老爺就要去鄞州上任了,說是明天都去給舅老爺送行呢。」
洛思瑤哦了一聲道︰「那明兒個豈不是外祖和外祖母都會去送行?」
筱竹歪著頭道︰「興許是吧,不過奴婢听說凌老太爺和老夫人不日要啟程回京呢。如今正在收拾行李打算帶到京都去呢。」
「你說什麼?」洛思瑤轉頭看著她,「這是什麼時候的事,為何我都不知道?」
筱竹笑道︰「這原該不是什麼大事,只是凌家派來了一個老嬤嬤和夫人說的,湊巧我听了兩句,也有可能不是這樣呢。」
她是什麼為人,洛思瑤自然是知道的,當下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轉了個身,往洛夫人的院子過去了。
走在大街上的南宮寒用失魂落魄來形容再恰當不過了,身後不遠處玄冰和青衣一直緊隨著,生怕他出點什麼事,那到時候他們就萬死難辭其咎了。
難受了半天的南宮寒抬頭便看到了不遠處矗立在那里的美味齋,大步走了過去,徑直上了二樓叫來小二道︰「去,給爺拿幾壇上好的酒來,什麼三四十年的女兒紅,竹葉青啊的,都拿過來。」
小二見怪不怪的應了下來,出去時把門順帶上了,不一會兒他要的酒便上來了,「客官,您要的酒已經齊了,您看您是不是要點些小菜下酒啊?」
南宮寒皺著眉頭揭開了壇子的蓋子,「滾!」
小二討了個沒趣兒,見他的確心情不好,身邊又有兩個「瘟神」守著,也不敢造次,忙退了出去,關上門後,朝外邊呸了一聲,「什麼東西,不就是借酒澆愁麼,有什麼呀,真當我沒見過世面啊。」
屋子里的南宮寒並未理會這話,只是一個勁兒的灌著酒,旁邊的青衣想勸都沒法勸,急著朝玄冰問道︰「這事要怎麼弄?你倒是給句話啊!」
玄冰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道︰「你不用管就是了,讓他喝,大醉一場,明日就好。」
青衣一噎,心里哀怨︰感情不是你家主子你不心疼是吧?不過卻也沒有說出聲來,只是默默的在一旁看著。
半個時辰,一個時辰這樣子的過去了,他們也記不清是過了幾個時辰,只知道小二已經進來過三次了,桌上的酒壇子也換了三次,南宮寒已經醉成了一灘爛泥,嘴里正嘟囔著道︰「為什麼,為什麼你不喜歡我呢?我說過,我會保護你的,你怎麼不信我呢?」
「莫浩,我要和你決斗,憑什麼瑤瑤會喜歡你,你不過是個披著溫潤外表的偽君子,嗝……爺……爺要和你決斗!」
「還有你,別以為你一頭白發就酷,爺可比你厲害多了,嗝……你,你也不過爾爾,你……嗝,你還不配和我決斗……」
青衣眼里心里滿是情緒的看著南宮寒,心里有些擔憂,但是同時也在想著,若是被王妃知道世子爺因為一個女人而喝的酩酊大醉,指不定會怎麼拿來當笑話講給宮里的太後皇後听呢,主子攤上這麼一個娘,也是個悲劇。
好一會兒再沒有听到動靜,青衣抬眼看了過去,見他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心驚的跑了過去,探了探鼻息,這才松了口氣,苦笑的看著玄冰,「現在怎麼辦啊?我們要把世子爺帶回洛家麼?」
玄冰皺了皺眉,「還是別了,既然這洛小姐已經拒絕了世子爺,那就不便再住在洛家,你不是說主子在這里有一個小築麼,你知道路的吧,我們到那里去就好了。」
青衣點點頭,「為今也只能是這樣了。」說完,又滿是擔憂的看著昏睡過去的南宮寒,二話不說,背起地上的人便離開了雅間,玄冰則是丟了錠銀子在那里,也跟著離開了。
小二收了銀子,高興的送著他們離開了美味齋,看見掌櫃的忙道︰「掌櫃的,您道怪不怪,那日和洛大小姐過來吃飯的年輕人,今天買醉來了。」
掌櫃自然是知道這事,南宮寒他們剛進來,他便認出來了,不過這事不能宣揚出去,畢竟這是人家的私事,听了小二的話,不禁朝他喝道︰「不去做事,整日里就知道盯著這些小事瞧,還不趕緊去招呼客人?」
小二點頭哈腰的便離開了,心里也不再想這事,反正天大地大,也沒有他的活重要。
青衣和玄冰二人運著輕功把南宮寒帶到了小築,來不及打量四周的景色,忙把人放在了床上,「主子這喝的也忒多了,要是讓王妃他們知道了,還不知道會怎麼責罰我們呢。」
玄冰冷眼掃了他一眼,「你怕王妃責罰?」
青衣翻了個白眼,「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擔心而已,我們受罰沒什麼,只是主子若是受了罰,估計到時候肯定又是一通人仰馬翻的,誰受的了啊。」
「你這麼說,難道不怕隔牆有耳麼?」一道響亮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不一會兒,來人也推門而入,臉上帶著笑嘻嘻的笑容,她身後還跟著一個偉岸的身影,嘴角帶著笑容一臉寵溺的看著身前的女子。
玄冰青衣臉色一僵,嘴角不自然的抽了抽,眼里飽含擔憂的瞅著床上睡到不省人事的人身上,心里同時暗道︰他們怎麼來了?完了,估計這回主子是跑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