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清醒時,已經到了自己的房間,腦中有著極大的疑惑,連忙爬了起來,穿上鞋子便往外走。
正好端了吃的過來的筱竹看到她的舉止,忙放下東西按住了她,「小姐,您現在身子虛弱,還是小心點的好,快回床上躺著去。」
洛思瑤皺了皺眉頭問道︰「筱竹,我是怎麼回來的?」
「小姐,您已經睡了很久了,餓了吧?來,先把這碗松子粥喝了,這可是郁媽媽親手做的呢。」筱竹答非所問的說著,臉上盈盈的笑著。
洛思瑤伸手接過了她遞過來的碗,繼續問道︰「我記得我是被人劫持了,而且就在要被人易容時,有人闖了進來,打暈了洛思薔,之後我便不省人事了,只是……為什麼我現在會在房間里呢?」
筱竹微微垂下了頭,笑道︰「小姐,這些事咱們就別想了,現在一切都是很好的,也沒有人知道小姐出過事,您且放心就是了。」
才喝了兩口粥的洛思瑤放下碗,不解的看著她︰「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我是又出了什麼事麼?」
「額,不是,不是您出事了,是莫公子他……」話才說到一半,筱竹猛然的捂住了嘴,一臉的愧疚。「小姐,奴婢還有事要做,就先行告退了。」
洛思瑤心里有著不詳的感覺,連忙拉住了要走的筱竹,沉聲道︰「到底出了什麼事,趕緊給我說實話。」
筱竹哀求的看著她,「小姐,這事不能說,夫人他們吩咐了,不能告訴您。」
「你這是要急死我嗎?是不是寒出事了?你倒是說話呀。」洛思瑤厲聲詢問,奈何筱竹仍舊是不說話,洛思瑤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推開她就往外跑。
筱竹打了個趔趄,穩住身子後也跟著跑了上去,「小姐,您慢些跑,您的身子才好,經不起的。小姐……」
然一直在跑著的洛思瑤絲毫沒有理會她,就在花園的小岔路口,猛然撞到了一個人,同時也被擁在了一個熟悉的懷抱中。
「冷靜點,我沒事,你冷靜點。」南宮寒在她耳畔低聲的說著,一遍又一遍的不厭其煩。
洛思瑤在他的安撫下逐漸的冷靜了下來,然後從他懷中退了出來,眼楮上下打量著南宮寒,嘴里問道︰「你沒事吧?是不是哪里受傷了?」
南宮寒失笑道︰「我怎麼會有事呢,放心,我一點事都沒有,遇到我,有事的永遠是別人。」
听到這話,洛思瑤也不禁笑了,「那就好,只是既然你沒事,為什麼筱竹她不把實話告訴我呢?我覺得我是被人抓到一個小屋子里的,就在洛思薔要給我易容的時候,有人出來將洛思薔他們打暈了,我在那個時候也失去了知覺,後面的事,我一點都不記得了。」
南宮寒神色未變的笑了笑,「放心,這些都已經過去了,沒事了。」
站在他身後的青衣和玄冰二人嘴角猛然一抽,這要是都沒事,那什麼才是大事呢?
小跑著跟在洛思瑤身後的筱竹也氣喘吁吁的到了二人跟前,喘著粗氣道︰「小……小姐,您——怎麼能跑那麼快呢?您的身子還沒有恢復好呢,怎麼——怎麼能隨便亂跑,而且現在那麼冷,外衣都沒穿上。」
南宮寒這才注意到洛思瑤只是穿著白色的中衣,腳上穿著繡花鞋就出來了,那麼冷的天,還下著雪,她居然一點感覺都沒有的隨便跑,一股怒意和心疼由心而發的喝道︰「你都不愛惜自己的麼?這種天氣要是得了風寒那是好玩的?」
當初他姐姐藍月公主就是因為得了風寒,才病逝的,這要是她也……啊呸呸呸,自己胡思亂想些什麼呢,她怎麼看也不像是那種命薄的人。
一陣冷風拂過,洛思瑤冷的打了個寒顫,看著氣的一臉鐵青的南宮寒,洛思瑤訕笑挽著南宮寒的手撒嬌道︰「好了啦,人家這還不是著急你麼,所以才忘了穿的,看在人家這個份上,就饒了我吧?」
南宮寒心里極為熨帖,但是一想到她這種不計後果的事,心里還是有些心疼和生氣,硬是轉過頭不理會她。
洛思瑤挑了挑眉,似是有些驚訝,居然不吃她這一套?難道是要她凶點麼?如此一想,頓時就大聲道︰「南宮寒!」
南宮寒只是微微瞥了她一眼,「嗯」了一聲,「什麼事?」
看著他面無表情,洛思瑤呵呵一笑,暗道,這個法子不能用啊,還是改變戰術吧,看了一眼在場圍觀的人,頗有些不好意思的雙手環著南宮寒的脖頸,在他耳畔輕聲道︰「人家真的知道錯了,保證就這一次,絕無下回。好不好嘛?」
軟軟糯糯的話讓南宮寒的心都軟了,臉上也帶了些緋紅,咳了一聲,順勢摟著洛思瑤道︰「念你是初犯,這回就饒了你,還有下回,看我怎麼收拾你。」
站在一旁的青衣,玄冰以及筱竹三人統統的低下了頭,心里暗道,自己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沒看到。
看洛思瑤被冷的瑟瑟發抖,南宮寒連忙把自己的銀灰色灰鼠皮白羽大氅解了下來,披在了洛思瑤身上,「看你下次還敢不敢,凍不死是吧?」
洛思瑤臉上帶著明顯的討好笑容,玄冰嘴唇囁嚅了幾下,距離他最近的青衣倒是听了個一清二楚,嘴角則是抽搐了一下,看了看洛思瑤的神態,微微的點著頭,似是在贊同一樣。
而與他們站成一排的筱竹疑惑不解的看著他們,心里奇怪他們在想什麼。
幾人回到了洛思瑤的房間,因為是閨房,所以南宮寒直接把青衣玄冰趕了出去,理由只有一條,未來世子妃的閨房你也敢進,小命還要不要了?如此二人便自發自動的出去守門了。
回到屋子的洛思瑤乖巧的像只極力討好主人的小狗,只差哈著舌頭做那副樣子了。
看著她這神情,南宮寒饒是再生氣也氣不起來了,白了她一眼後,接過剛剛洛思瑤才喝了兩口的松子粥喂著她。
洛良鈺夫婦擔心自家妹子的情況,是以一進來就看到了這種情況,頗為尷尬的笑了笑,絲毫沒有要回去的樣子,「小妹,你好些了麼?」任晴如今臉色紅潤,小月復微微隆起的模樣,明眼人一看便知道她有喜了。
洛思瑤忙起身欲迎,然才站起來又被人拉著坐回到了凳子上,眼神警告著她道︰「你再動一下試試?作為身子不好的人,就應該多多听話才對,別老是上躥下跳的,當你是猴子麼?」
坐在一旁的洛良鈺听了這話,忙點著頭,眼楮頻頻的瞟著自己的妻子,氣的任晴直拿粉拳暗中錘他。如今她嫁入洛家,在別人看來是低嫁,然在任家人以及她自己眼中,她是嫁了個蜜罐窩了。
洛家家規不甚嚴,作為兒媳婦也不用天天去婆母那報道立規矩,自成婚的第二日後,她的婆母洛夫人就免了她請安的規矩,然後還極為大方的給了她一千兩銀票,只稱是零用錢,而後拿到大款的任晴驚呆了,把這錢留到了三朝回門那日,和她母親說了成婚後的幾天在洛府的經歷,直把她一眾堂姐妹們羨慕的無以復加。
而之後曝出了她已經身懷有孕,便是她母親也有和她提點著要給丈夫納妾,然而還未出手,洛良鈺便搶先一步和任晴攤了牌,他和任晴成親,是想著日後能相濡以沫,白頭到老的,可不希望在這中間還有幾個不尷不尬的妾室在,而且他也不興這個,他和自己妹子已經教父親的姨娘害的夠苦了,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將來也這樣。
如此下來,任家人是滿心的喜歡這個女婿,而任家出嫁以及未出嫁的姑娘,每回看到任晴提著大包小包回娘家時,總是會時不時的酸上一兩句,不過最後在任老爺的壓制下才漸漸消散了。
待洛思瑤喝完了一碗松子粥後,四人才開始交談了起來,首先洛思瑤問的便是為什麼她醒來時就到了房間中,還有筱竹為何拼命的不說實話。
筱竹听著這話時,本能的身子抖了抖,還未待洛思瑤呼喚她,逃跑似的飛奔出去了,害的洛思瑤要找她也尋不到。
南宮寒幾人對視了一眼,皆是沉默了下來,過了許久之後,南宮寒才開口道︰「其實……這回救你的人是莫浩!」
「莫公子?」洛思瑤詫異的看著她,饒是怎麼想也想不到會是莫浩救了她。「他怎麼救的我?」
南宮寒嘴角泛著苦笑,緩緩的說著那天發生的事,「其實那天你遲遲未歸,我們便已經察覺是出事了,是以沒有大肆宣揚,而是暗中找著,然就在傍晚時分,你被受了重傷的莫浩帶了回來,之後我們便從他的隨從口中得知,那天他們本是在宣武門附近辦事,回來的路上正好看到你被抓了,然在跟蹤的路上被發現了,在對方七拐八拐的帶領下跟丟了,等找到的時候,正好看到另一撥黑衣人要對你動手,是以莫浩才與人糾纏打斗,在救你的過程中,被那些人給打傷了,為了不讓你擔心,所以我們才隱瞞著不想讓你知道,而且這也是莫浩他所希望的。」
洛思瑤心中一震,莫浩……那個翩翩佳公子為了她受傷了?而且還是重傷之下帶著她回來的,這份恩情她要怎麼報?良久之後長嘆了一聲,「這事……怎麼辦啊,我該怎麼做呢?對了,他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他現在很好,如今有神醫在照顧他呢,你放心便是。」南宮寒笑著應對,而有著自己情緒的洛思瑤卻並未發現南宮寒眼中隱藏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