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村的環境是十分封閉的小盆地環境,而且還是倆連接在一起的盆地,從天空鳥瞰的話還真心像生物書里的雙螺旋結構的配圖。
在盆地里的時候,雖然從山的那邊隱約的透出了幾絲亮色,以及一些轟轟隆隆不知道到底是雷聲還是炮身的響動,但到底在發生什麼鄭毅是肯定看不到的。因此他理所當然的認為,想要看到這場「大熱鬧」,就必須由丁益知當向導才行。
不過很快,鄭毅就明白了過來,帶上依舊處于重傷狀態的丁益知簡直就是多此一舉。因為-34*一出劉家村的地盤,進入與雨花城之間的大平原,這場熱鬧就基本上可以一覽無余了。
「我勒個去……,尼瑪……。」
想鄭毅在華夏的軍工企業上過班,也跟著塞恩老頭干上了軍火買賣,更是在雨花城的戰場上出出進進,想來也是個見過市面的人。但面對眼前的景象之時,鄭毅依舊驚駭的連句囫圇話都說不出來。
幾人紛紛從-34*里鑽出身子,仰頭望天,好像脖子不會累一般一動不動的,就連丁益知也勉強靠著拐杖支撐身子把頭探出坦克。「兩條武聖級小航,一艘前無畏戰列,四艘烈陽級巡洋艦以及十來條連湊數的意義都沒有的驅逐艦……,哼,看來蒼穹之眼的好日子過久了也會忘記什麼叫天高地厚。」
「頭兒,那……,是蒼穹之眼的‘鳶尾花’快速艦隊啊……。」雲濤眼楮瞪得老大,好像恨不得整個人都貼上去一樣,不由的感嘆道︰「我以前在海邊見過一次,但那時也沒有這麼大的飛船在場,嘖嘖嘖。」
「蒼穹之眼也有軍隊?」鄭毅看著遠方天空之上的一條條造型各異,但無一例外都體積龐大充滿著科幻感的飛行器,不敢置信的道︰「要鎮壓地面武裝的反抗,恐怕僅僅是那些眼珠子就夠用了吧,還用得著這麼大的排場?」
蒼穹之眼的強大,鄭毅自從那次差點被人當小白鼠改造了的工廠之行後,便已經算是窺見了冰山一角。雖然選擇了在這個世界抱張將軍的大粗,但鄭毅非常清楚張將軍對蒼穹之眼的敵意注定不會有結果,這種堪比現代陸軍與大秦軍隊的代差,哪怕是張將軍再怎麼有毅力也是無法彌補的。
要是意志力有用,那麼華夏當年的義和團運動早就打遍全地球了,哪還會有後面的八國聯軍侵華之恥。
不過先進的工廠,也絕對趕不上實實在在的武力展示來的直觀,天空中那艘光是目測就不下萬米長度的巨艦以及它恐怖的一列列炮口,已經清楚的說明了蒼穹之眼憑什麼高高在上。
鄭毅無奈的明白了一個事實,所謂的「蒼穹之眼」就是這個世界的「神仙」與「天庭」,地面上的居民們就是必須供奉膜拜他們的凡人。而在蒼穹之眼的眼中,地面上的螻蟻無論是一夜暴富還是墮入苦難都只存乎其一念之間而已。
既然已經是「神仙」,那麼顯然是沒有必要派「天兵天將」來對付一群凡夫俗子的,哪怕是大仙們隨意吹一口仙氣便足夠在地面上的居民們之中掀起恐怖的驚濤駭浪。作為在軍工界里混過的,鄭毅很清楚武器這種東西向來是「按需供應」,如果沒有其針對的目標,這些只會燒錢不能生產的東西就是一種昂貴的擺設。
「諸位,這是蒼穹之眼用來對抗過往的罪孽,以及尚未消逝所準備的武器。」謝雙強的雙眼有些渙散,天空中五顏六色的微光映照在他青稚的臉龐上,竟然莫名的給了鄭毅一種飽受滄桑的感覺。「憑借著詭計和陰謀得到的利益,往往是最使人不舍的,最終也就化為了一種最牢固的詛咒與牢籠……。」
「這里面到底有什麼故事嗎?」雖然劉力和鄭毅說過謝雙強是他從其他村子領養的孤兒之一,但是鄭毅隱約的感覺的到,謝雙強絕對不是一個單純的小正太這麼簡單。
「權利是這麼令人迷醉,哪怕是時間注定要奪取一切,那些叛徒,騙子和小丑也會毫不猶豫的與時間宣戰。為了追求永恆,他們一次次重復著殘酷的行為,一次次的制造新的罪孽……。」謝雙強似乎是在自言自語,鄭毅忍不住用手在謝雙強的眼前揮動,卻發現謝雙強的眼楮竟然是沒有焦距的。
「不會吧,別嚇我。」鄭毅眯著眼楮哀嘆道︰「該不會在這個時候鬼上身了吧。」
「某種意義上來說,確實是‘鬼上身’了。」丁益知饒有興致的打量了謝雙強兩眼,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搖頭道︰「沒想到那個地下設施竟然還在運作,我還以為蒼穹之眼絕對不會再一次犯同樣的錯了,沒想到是高看了這些家伙。」
這謝雙強變得神神經經,而丁益知這個家伙又跟神棍似的盡說些完全听不懂的話,鄭毅只能保持一臉「受不了」的表情。不過自己的乘員突然「發病」,鄭毅也不可能就這樣放著不管,于是不得不向丁益知請教道︰「那麼怎樣才能讓他恢復正常呢?」
「放著不管。」丁益知可以說是看都沒看鄭毅一眼,注意力已經全都轉移到了天空中的飛船上面,手指頭一曲一曲的好像是在算著什麼。
作為九零後,鄭毅承認自己有點暴力傾向,但他絕對不會告訴丁益知,現在他已經在腦海里幻想怎麼將其剁成肉泥。放著不管……,如果說不知道咋辦的話不回答就是了,這又算是什麼意思?
不過丁益知顯然是沒有特意消遣鄭毅的意思,他只是頓了一頓,又接著道︰「現在這孩子就像是被按了播放鍵的錄音機,哪怕是找不到關閉鍵,等到磁帶中的鋼絲用完也自然是會停下的,對你而言不去動他才是風險最低的選項。」
「……,現在,我們所要做的是隱藏好自己,隱藏好希望的最後一絲火種,等待大艦隊的歸來,等待審判日的歸來……。」謝雙強突然變得亢奮了起來,雙手不斷揮舞,嚇得一旁的鄭毅左躲右閃。「邪惡可以一時猖狂,但正義與光明注定會重臨人間,這是我對你們的承諾,只要對于勝利的信仰還在,希望便永存于你我之間!」
不過在激動過後,謝雙強就立即進入了萎靡的狀態之中,無精打采的用一直手摩挲著自己的額頭,喃喃道︰「奇怪,我這是怎麼了,就像是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一樣。」
「唉……。」鄭毅本想問謝雙強到底是怎麼回事,但看到謝雙強一臉無辜的表情,他便猜到了絕對什麼都問不出只能感嘆︰「人生中最糾結的事,莫過于和朋友們去看一場電影,所有人都看的興高采烈,唯獨只有自己全程看的一頭霧水。」
「那是頭兒你見識太少了。」雲濤一針見血的指出問題的關鍵來。
鄭毅被打擊的更嚴重了,雙眼直勾勾的看著雲濤︰「你不說實話的話,會死嗎?」
「不會……。」
雲濤意識到了自己到底犯了怎樣的錯誤,剛想多說幾句彌補回來,卻突然瞪大了眼楮指向天空,嘴張的大大的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來,只听他「咯,咯」的吐氣。
「干嘛沒事學雞叫……,我擦……。」
在驟然的強光之下,哪怕鄭毅沒有像雲濤一樣直接看著光源,鄭毅也差點被亮瞎了雙眼,至于倒霉的雲濤更是捂著眼楮開始哀嚎了起來。倒是謝雙強因為精神狀態不好,倒是趴著幸免于難,沒有受到光線變化的影響。
還沒等鄭毅視力恢復,耳朵又差點被恐怖的爆炸聲給廢了,頃刻間腦海中又是一片嗡嗡作響。顯然這光線是源自于一場大爆炸,而且距離足夠遠,以至于聲光之間出現了至少十來秒的延遲。
光是延綿不斷的巨響就算了,又是一股至少五六級的狂風席卷而來,夾雜著大量的飛灰石塊,逼得鄭毅不得不拉著謝雙強躲進-34*的內部……把眼楮湊在57mm坦克炮的光學瞄準具上一看,鄭毅差點沒把自己的舌頭咬下來。
方才還一副威震四方模樣的蒼穹之眼艦隊此時已經亂成了一團,特別是那艘長達萬米的巨艦此時已經成了好幾十塊燃燒著的殘骸,以各種姿態矗立在大地上,四周霧蒙蒙的一片看不真切。想來方才爆炸的就是這艘戰艦,鄭毅就像見了鬼一樣的仿佛揉著自己的眼楮,心道難道這玩意也是傳說中的豆腐渣工程?
事情還沒結束呢,在戰艦被炸上高空的一堆零碎還沒來得及落地之前,四周那些雖然小了好幾圈但依舊堪稱龐然大物的飛船也像是感染了病毒一般,接二連三的爆發出了耀眼的光芒。
就像是紀錄片里的核爆場景一樣,一個個令人無法直視的光團慢慢擴大,最終連接到了地面,在最終耗盡能量後變成一朵巨大的蘑菇雲。
哪怕是隔著不知道多遠,但鄭毅依舊能看得到,那片本來「空無一物」的地面已經堆滿了各種扭曲鋒銳的金屬結構。
「頭兒,有東西朝我們砸過來了!」雲濤的眼楮里全是血絲,不過視力倒是沒有受損,鄭毅順著他指的方向一看,卻見一個梭子形狀的東西正朝著-34*的位置砸過來。
要不是體積顯然不小,否則鄭毅還真的會以為這是一枚攻擊他們的大口徑榴彈呢,這彈道無論是怎麼看都像是專門瞄準過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