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騰炸藥正是小人平生最愛,自當效力」
陳布雷抹了把鼻涕,把頭磕得咚咚響。
不僅躲過了花劫,還能納編重又吃上公家飯,這真是天大的喜事。陳布雷感激地看著甘林,不知道眼前這位年輕人是何方神聖,但能感受到他強大的氣場,真是沾上就來好運。
「噢,對了,叫你媳婦也別藏著了,明早你倆就把手里的那些硝石運到我府上來」
甘林起身站了起來,長凳那頭程處默又是一個趔趄,虧得長孫沖和杜構眼尖,一人一邊趕緊扶住。
「府上?」
陳布雷眨了眨眼。
「橫水候府,你小子交好運啦!」
程處默站穩身形, 啷一聲,打開牢門,把手中碩大無比的繡鞋往陳布雷懷里一扔︰「留個念相吧,你狗日的還不滾出來?!」
……
這次,命運之神沒有再捉弄甘林,第二天一大早,陳布雷就和他女人,還有匠作營的一幫人趕著騾車,把滿滿五甕純淨晶白的硝送到了橫水候府的後院。
皮三定把背囊里的「落地雷」圖樣在陳布雷眼前抖得嘩嘩響︰限期二十天,候爺要听響!
陳布雷瞄了一眼圖樣︰「十天,十天就夠,鋼鋼滴,不響把老子點嘍!」
話說得硬氣,打扮也是光鮮。
現在的陳布雷,重又是一身營官打扮,身後跟著匠作營的那幫老伙計, 上全是大腳印,臉上全是巴掌印。
陳布雷一邊踢打著這幫勢力眼,一邊大聲嚷嚷著︰「都給老子到河里挖泥去,老子要燒制雷殼,裝炸藥。誰個偷懶,把他狗日的搗炸藥里。」
陳布雷的女人手里拿著**拉娃的巨鞋,扯著他的袖子不住地問︰「這真是你在大漠買的紀念品麼,怎麼象是有人穿過的,這麼味,該不會是外面野女人的吧?」
旁邊老伙計們拍著 上的泥直笑,陳布雷鼻吼朝天︰「靠,候爺早教訓了,要是再在外面找野女人,就把老子的那個玩意給割了!」
「啪」
話音未落,臉上已是著了女人一鞋底︰「再!那就是有過嘍」
……
甘林拍了拍手上的硝,笑咪咪地看著陳布雷和他的女人打打殺殺地遠去,他很高興這些人在自己手里改變了命運。
他想起了同樣改變命運的李愔,嗯,現在或許是在涇陽和長安同時開辦「砲校」的時候了!噢,對了,應該是「炮校」!
甘林的嘴角掠過一絲凜凜的殺氣︰頡利在長安的大宅可還空著呢!
……
「候爺,你真要用這種東西做冰嗎?」
薛仁貴的問話打斷了甘林的深思。
仁貴滿臉疑惑地看著他,實在不敢想象這些牆邊灶角常見到白霜也能制冰?
「對,就是這個東西」
話說得斬釘截鐵,可實際上甘林卻委實一點底氣也沒有。在一幫子跟班期待的眼神里,自己只有挺著胸膛說著硬氣的話。
雖然自己從手機資料上查看了古人用硝石制冰的辦法,但這看的想的和自己動手操作儼然是兩回事,怎麼個搭配比例,是將硝直接放進水里,還是另有它法,他也是一頭霧水。
甘林抬頭看了看一臉期望的長孫沖和杜構,一咬牙道︰「你倆先去打兩桶清水來。」
打來的井水冰涼徹骨,他咕嘟喝了一大口,渾身顫個激靈,凍幾乎連腸子都凝固起來,半晌,他才恨恨道︰「也是多事,有這井水,還要做什麼冰!」
皮三定剛哧哧一笑,就讓薛仁貴沖著大 來了一腳,趕忙幫著把硝石卸了下來。
事到如今,也只能硬著頭皮開工了。
甘林彈著手里的銅盆「先把我的洗腳盆里倒滿水」
看看水滿,甘林俯準備動手開工。薛仁貴本以為他要先洗盆,不料見他竟直接要放硝了。
「候爺!」
薛仁貴笑得有些不自然,壓低了聲音對甘林說︰「這盆不先洗洗嗎?」
在這幾個人中,他是最愛干淨的。
「沒事,這盆好幾天沒用了」
這意思不就是好幾天沒洗腳了,大唐有這樣的候爺麼?剛才還吵吵嚷嚷的幾個人立馬沒了聲響,只有皮三定縱聲大笑,總算和甘林找到了共同點,他很開心。
薛仁貴剛端過盆,偷偷在衣角抹了抹手,臉漲得通紅。
甘林從眼角看了他一眼,暗自笑了笑︰「這實驗若是成功了,只怕你還舍不舍得再把冰扔掉呢!」
甘林用木勺淺淺刮起一層晶瑩如雪的硝粉,嘴里還念道︰「仁貴,你和長孫沖拿筆記下,這是二文錢的成本,待會冰做成了咱們得算算能賺多少!」
不料後世里化學課就沒學好,這動手能力就更是差些,手一抖,一勺硝粉全部撒入了水中……
「哇靠……糟糕!」
甘林撲在盆邊,想用木勺再把硝粉撈回來,可是水已經開始發生了變化。
硝粉入水,淡淡地散開,水漸漸渾濁,成了灰白色,隨即水開始翻騰起來,就仿佛是生石灰進了水,盆面上冒出騰騰白氣。
薛仁貴、皮三定,長孫沖和杜構從未見過如此景象,目不轉楮地盯著盆面,很快水不再沸騰,開始凝固起來,水面上形成了一道道特有的冰紋。
「哈!成了!」
長孫沖歡呼一聲,禁不住手舞足蹈,跳了起來;皮三定眼楮睜得老大,不可置信地模模冰面,突然大叫一聲,返身跑回廚房拿家伙去了。
「讓我來嘗嘗!」
片刻間,皮三定已拿來菜刀,三兩下就撬下一塊。
三定正要將冰塊放進口中,手卻停住了。倒不是他想起這腳盆未洗,而是擔心這冰萬一有毒怎麼辦,搞不好出師未捷身先死,自己可還要跟著甘候爺捉頡利呢……
瞥見門口探頭探腦的大黃狗,皮三定眼珠一轉,笑咪咪地沖著大黃狗招招手,「來!阿黃,你先來」,那神情仿如是個九世善人,拿一根大骨頭,給饑寒交迫的狗兒賑災。
或許是大黃狗餓極,要不就是皮三定的偽善迷惑了它,它一步步走來,伸出血紅的舌頭添了舌忝冰塊,上當似的後退兩步,不肯再動口。
皮三定覺得添一舌忝的份量似乎不夠,當即將冰敲碎,抓起一把,掰開狗嘴硬塞了進去,口中猶自念道︰「你死了,哥們就給你葬在那棵柿樹下。」
狗兒嗚咽跑開,皮三定和長孫沖這幫殺才哪肯放過這個青年自願者,一路追了出去。半天,幾個人才神采飛揚回來,不用說,那位青年自願者自然是活蹦亂跳、健康無恙。
進屋卻見薛仁貴手里捧幾塊冰,嘴角掛著冰屑,眉頭皺成一條線,臉色發青。甘林在一旁捏著下巴,一付愁容滿面的悲摧樣。
皮三定大叫著沖上前去,一把拉住薛仁貴的手︰「哥……哥,好奇心害死貓啊,你怎麼就先吃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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