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月朗星稀,中秋過後,夜間越發陰冷了,的確秋天來了,冬天還會遠嗎?
月兒做了幾個爽快小菜照芽兒的吩咐全部擺在了園中的亭子里,看到雲奎來了就匆匆行了禮,拉著紅香一起出去了。今日的雲奎一身黑衣,整個人顯得格外陰沉,蒼白的臉始終喜樂不明。
「民女見過世子」,芽兒禮數周到,他上次已經表明,再見她便不再是楊奎,該有的禮數還是得有的。
雲奎什麼也沒說,只是厭惡的揮了揮手,便坐了下來。
芽兒輕柔的坐到了對面,她身著自己甚是喜愛的紫衣,顯得人格外柔弱,臉上的手指印還依稀可見,這讓雲奎覺得很是刺眼。
芽兒慢條斯理地替他把面前的杯子斟滿,自己的酒盞中也倒了小半杯,「芽兒今日不懂事,開罪了菊夫人,求殿下原諒!」,說完把自己杯中的酒拱手一飲而盡。
雲奎有些吃驚,其實今日楚芽兒破天荒地邀他一起用膳,一定是就今日的事想讓他討個說法,而今卻發現完全不是這般,「你沒必要如此!」,雲奎也一口悶了杯中的酒,桂花清香撲鼻,是桂花酒,酒味香醇。
「好喝嗎,這是這幾天我和紅香月兒一起去采的桂花泡的,泡得時間還不長,但倒是香得很」,芽兒開心地說,這是她第一次嘗試做這個,味道卻比她預料的要好。
「嗯,很好喝」,雲奎看著她的笑顏如花卻有了半刻的痴愣,從第一次見她到現在也不過月余,但她似乎越發俏麗了,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像瞬間開放似地,越發的光彩照人。
「你喜歡就好!」,芽兒得了表揚,像個孩子一般雀躍,又替兩個人一起斟上,「還有這個肉丸子也是我自己做的,雖然樣子難看,但還是能吃的,你嘗嘗!」,說話間芽兒挑了最大的一顆夾到了雲奎碗里,丸子掉到碗里竟還彈了一下起來,像個胖嘟嘟的娃。
雲奎咬了一口,味道的確還不錯,點了點頭。
「小時候,逢年過節,我爹總愛給我做肉丸子,但他手藝不好,做出來總是散散的一堆肉泥,後來我專門找了村里會廚的王叔學了這個肉丸子,我會做了以後,爹就再也不做了,我問他為什麼,他說君子遠庖廚,你既然連肉丸子都會做了,我就可以做回君子,你說是不是很好玩?」,芽兒說著小時候的趣事,自己說得興高采烈,笑得前仰後合,雲奎也微微笑了聲。
「還有一次,村里的陳嬸嚼舌根子說我沒娘,從小沒人教,以後肯定嫁不出去,我爹很生氣去找她理論,陳嬸潑辣的很,罵人氣都不帶喘的,後來還動手拉扯起我爹來,我爹直喊著,‘君子動口不動手!’,你到陳嬸怎麼著,她直接咬了我爹一口,嘴里喊著,‘動口就動口’,直到現在我爹手上都留著一圈牙印,從那以後,我爹見著那陳嬸就繞道走」,仔細回想,在那個小山村里,芽兒還真有蠻多有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