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的變故讓古宇有些模不著頭腦,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竇熙消失于深幽的密林。
玄竹子飛快的從房間里沖了出來,來到古宇身邊仔細的查看起古宇身上的傷勢來。
雖然古宇看似全身血淋淋的,但差不多都是皮外傷,只有胸口的傷稍微嚴重一點,不過這傷對玄竹子來說,根本也算不得什麼,稍作處理,便止住了從古宇胸口汩汩滴落的鮮血。
「還好傷勢不算嚴重,一會兒我給你拿一顆金蟾丸,吃了便見好。」
古宇微微撐起身子,感激的看了玄竹子一眼道︰「多謝前輩,要不是你,恐怕我已經被竇熙殺死了。」說著古宇面色一沉道︰「前輩,竇熙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會忽然變成這樣?」
玄竹子眉頭微微一蹙,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個陶瓷瓶緩聲道︰「依我看,竇熙是中了金蠶蠱。」
「金蠶蠱!?怎麼可能,剛剛竇熙還好好的,怎麼會忽然中了金蠶蠱。前輩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古宇心中大驚,低聲吼道。
玄竹子眉頭緊鎖,沉吟了片刻道︰「這瓷瓶是我在煉丹房找到的,一共有兩個,一個金蠶已經被我處理掉了,我想另一條應該已經潛入了竇熙的體內,而竇熙也是因為中了金蠶蠱毒才會變得如此。」
「一定是他干的……」古宇臉色陰沉,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
「你知道是誰?」玄竹子听古宇這麼說,料想古宇一定知道些什麼事情,于是試探著問道。
古宇點點頭,便將離開之前在路上發生的事情向玄竹子一五一十的說了。
「我想,他控制竇熙的目標,一定是針對我,該死,這些陰險的家伙。」古宇揮拳猛的砸向地面,頓時激起一片塵土。
玄竹子微微沉吟了片刻道︰「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攔你路的男子應該是人族大將軍宋玉,別看這個人看起來斯文儒雅,但內心卻是一個及其心狠手辣之人,人族現今這一切動作也都是他搞出來的,據我所知蛇族內亂、猴族內亂也都是由他經手的。而這次人族對困雲山突發劫難,想來也是他一手布置的,為的就是牽制你。」
想到那個一臉壞笑的俊美男子,古宇的臉色便是青一陣的白一陣,之前古宇根本就沒有把他放在自己的眼里,和自己玩心機,這個叫宋玉的家伙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對手,但他萬萬沒想到這宋玉竟然這麼無恥,將主意打到了竇熙身上,這還真是防不勝防。
古宇緩緩站起身來道︰「前輩,現在竇熙中了蠱毒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你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玄竹子微微沉吟片刻,緩聲道︰「現在竇熙下落不明,你又受了傷,而且有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做。不如這樣,我先為你療傷,等傷好了,再去向猴族或蛇族借點人馬,搜尋竇熙的下落吧。」
古宇想了想,點點頭道︰「現在也只能這樣了。對了,前輩,這金蠶蠱是一種什麼樣的蠱毒,毒性厲害麼?比起七花七蟲蠱如何?」
玄竹子苦笑一聲道︰「這金蠶蠱是將毒蛇、蜈蚣、蜥蜴、蚯蚓、蛤蟆等等毒蟲,一起放在一個甕缸中密封起來,讓它們自相殘殺,吃來吃去,過那麼一年,最後只剩下一只,形態顏色都變了,形狀像蠶,皮膚金黃,便是金蠶。而它的毒性,哼,恐怕是天下之最了吧。區區七花七蟲蠱的毒性恐怕不及金蠶蠱百分之一。只是讓我沒想到為了控制你,他們不惜將蠱母放出來。」
听玄竹子這麼說,古宇一顆心都沉到了谷底,金蠶蠱毒乃金蠶蠱母的糞便,但已經奇毒無比,而作為蠱母,那一定是毒上加毒,現在竇熙被金蠶蠱母噬心,恐怕……
古宇不敢想象,他用力的甩甩頭,緩聲對玄竹子道︰「前輩可有解救竇熙的辦法?」
玄竹子揮了揮手中的瓷瓶道︰「宋玉機關算盡,卻有一疏,想害我這個煉丹術士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古宇向玄竹子手中的瓷瓶看去,狐疑的問道︰「前輩有什麼辦法?」
玄竹子嘴角劃過一絲笑意︰「本來有兩條金蠶蠱母,其中一條潛入了竇熙的體內,而另一條想來是為我準備的,但幸虧我機警,在金蠶上身之前發現了它,便將其抓獲,現在就在瓶中。」說著晃了晃手中的瓷瓶繼續道︰「金蠶雖然奇毒無比,也不是沒有解藥,只要有蠱母在手毒藥也會成為解藥。」
古宇皺了皺眉道︰「可是竇熙中的是金蠶蠱母可不是金蠶蠱毒。」
玄竹子胸有成竹的笑道︰「小友不必驚慌,請听我說完。」
古宇趕忙點點頭。
玄竹子繼續道︰「竇熙中的金蠶蠱母不假,金蠶入體,游走四肢百骸,產卵噬心,如不及早鏟除體內蠱母,到頭來也是一死而已。不過你放心竇熙現在應該沒有生命危險,不過是被金蠶蠱毒迷失了心智而已。」
古宇沉聲問道︰「前輩可有解救之法?」
玄竹子微微一笑,搖了搖手中的瓷瓶道︰「能不能解救竇熙就得看我手中這條金蠶的了。」
古宇狐疑的看著玄竹子手中的那個瓷瓶道︰「此話怎講?」
「一般煉蠱之人一壇蠱只能煉出一只金蠶蠱母,但厲害的高手,卻能在一壇中煉出兩只金蠶蠱母,這兩只金蠶蠱母形態大小一樣,體內蠱毒也一樣,因此不能互相吞噬,正所謂一山不容二虎,一壇也不能存在兩只蠱母,所以必須讓一只變成公蠱,煉蠱高手,便會將兩只蠱母分開喂養,一只喂以公雞血,久而久之蠱母便成了更具攻擊性的公蠱。而另一只卻以催生之藥喂養,久而久之,這只便成了真正的蠱母。我手里這只是金蠶公蠱,竇熙體內的是金蠶蠱母,如果我們能找到竇熙,只要將金蠶公蠱放入竇熙的體內,再以公雞血誘之,金蠶公蠱就會受公雞血吸引,帶著金蠶蠱母月兌離竇熙的身體,只要蠱母離體,竇熙便無大礙了。」
「就這麼簡單?」古宇有些詫異的問道。
玄竹子癟癟嘴道︰「此似看似簡單,卻也不簡單,如果不是有這金蠶公蠱,恐怕根本沒有辦法,而且這段時間我也要研究一下這公蠱體內的毒素情況,被金蠶蠱母附體,竇熙體內肯定會殘存蠱毒和蟲卵,要想竇熙沒事,就一定要將她體內的蠱毒和蟲卵除盡。」
古宇微微點了點頭道︰「此事就拜托前輩了。」
玄竹子笑了笑道︰「應該的,不過得盡快找到竇熙才行,不然金蠶蠱母餓了就會吞噬竇熙的內髒,還會將大量蟲卵產入竇熙的心肝脾髒,蟲卵孵化,恐怕就為時已晚了。」
古宇皺了皺眉道︰「金蠶蠱母蠶卵到蟲卵孵化需要多長時間?」
玄竹子沉吟片刻道︰「估計不會超過一個月的時間。」
古宇想了想道︰「好,我知道了,我會盡快找出竇熙。」
……
此刻打傷古宇沖進困雲山脈的竇熙,一臉茫然的走在密林中,身上的殺氣已經消去,雙眼也已經恢復了些神采。
「我這是怎麼了,怎麼會在這里。」望著手中雙戟上的點點血跡,竇熙擰成了一個川字。之前的事,她根本一點也不記得了,她只知道草堂被人族偷襲,自己和玄竹子前輩一起逃進了困雲山。
「或許是人族的血吧。」竇熙這樣安慰自己。
忽然竇熙感覺心口一陣錐心的疼痛,一聲哀號,整個人摔倒在地。
劇烈的疼痛,讓她不斷在地上打著滾,仿佛只有這樣才能減輕心髒的巨痛。
「啊……」一聲嘶吼,竇熙身子一僵,滾入一蹙草叢中去了。
「竇熙,醒醒!」
朦朧中,竇熙看見一個俊美的男子在她眼前招手,那人長發揮舞,劍眉星目,刀削斧削般的臉上帶著一絲和煦的笑意。只不過眉宇間卻帶著點點陰郁之色。
「你是誰!?」竇熙忍著心口的巨痛翻身從草叢中坐起。
「我叫宋玉,我是來幫你的!」宋玉臉上的笑意如同冬日里的一縷陽光,輕撫著竇熙巨痛的胸口,似乎看著宋玉的笑容,竇熙胸口的疼痛也減輕了不少。
宋玉將一個小瓷瓶緩緩遞給竇熙道︰「這是給你的藥,只要吃了這個藥,你心口的疼痛就會消失。」
竇熙遲疑了片刻,但顫抖著的右手卻不自覺的伸了出去。
握著宋玉遞過來的瓷瓶,竇熙一時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該不該相信眼前這個不知底細的男人,但這個帥氣的男人似乎並不像壞人。
「啊!」忽然胸口的疼痛加劇,竇熙一聲哀號,再次摔倒在地。
「竇熙,相信我,我不會害你,我只是想幫你。吃吧,吃了這藥,便可以讓你解月兌,你胸口的疼痛也會從此消失。」宋玉臉上帶著一成不變的笑容,讓人從心底升起一股春風拂面般的感覺。
「好疼……」
「真的好疼……」
「吃了吧……」
心底一個聲音在高呼,竇熙忍著劇烈的疼痛,緩緩將瓷瓶送到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