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慢慢的走在濱海大道,沿途經過的都是倚靠在一起的一對對戀人。
林莉伸伸舌頭︰「好像我們在一個錯誤的時間來到了一個錯誤的地方。」
「是呵,我們還是往回走吧。」俊杰建議說。
「干嘛往回走,有什麼大不了的,咱們不也是一男一女嗎?來借你的胳膊用一下。」
俊杰愣了一下,林莉大方的伸手挽著俊杰的胳膊,俏皮的說︰「你看,咱不也有資格在這里逛了麼?」說著朝他做了個鬼臉。
「有道理。」俊杰也還她一個鬼臉。
倆人靜靜的向前行,俊杰努力保持心情平靜,不想讓林莉察覺到他此刻如腳下海浪般不能平息的激動心情。挽著自己心愛的女孩,漫步在港城的濱海大道上,俊杰真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夢中。
「你在想什麼?」林莉扭頭看他。
「唔……,沒……沒什麼。」林莉將他的思緒拉了回來。
「問你一件事情,你老實回答我。」林莉認真的說。
「你說。」
「昨晚……你在夜總會第一眼看到我,心里想的什麼?」林莉有些猶豫的問出這句話。
「想什麼?那時只顧著著急,哪還有心思想什麼?」俊杰認真的回答。
「為什麼這麼著急?都顧不得想事情。」
「為什麼著急?!這還用問嗎?怕你被那班人欺負唄。」
「我給人家欺負,你這麼著急干嘛,反正這種地方是我自己要去的,被人欺負也活該。」
「那怎麼成,咱們畢竟是老鄉,我怎麼能……」
「呵呵,是呵我們可是老鄉,我差點都忘記了,你對老鄉可真夠義氣的。」林莉淡淡的說,本來緊挨著俊杰的胳膊,也稍微挪遠了一點。
林莉說話時失望的語氣讓俊杰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話,也不知道該如何進行彌補。兩人都不說話,默默前行,只听著腳下細細的海浪聲如嘆息般悄然而至,又悄然遠去。
「听說——」俊杰終于鼓起勇氣打破沉默,「你打算回老家去?」
「听說?!听誰說的?」林莉警覺的追問,看到俊杰有些猶豫,她說道︰「你也不用替人隱瞞,除了鮑靜舒這八婆,還能有誰?你今晚是特意來跟我道別的吧?」林莉清澈的雙眼定定的看著他。
俊杰搖搖頭,「我……不是來道別,我來是想勸你留下,記得以前聊天你說畢業後你想呆在星港發展,不願意回老家去。」
「你還記得我說過的話。」林莉有些感動的笑笑,「可是人的想法總是會變的啊。」
「我想你決定離開,無非是覺得工作難找,但是你想,我們畢業一個月還不到,你就想放棄,為什麼不多給自己一點時間呢?」
「你勸我繼續留下來,我留下來對你有什麼好處嗎?」林莉雙眼閃爍,有些捉狹的問他。
「至少沒有壞處嘛,多一個人朋友在身邊,總比少一個強吧。」俊杰嘻嘻一笑,想掩飾住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
「你想得還真現實,呵呵。」林莉取笑他道。
俊杰試圖找理由分辨一下,他不知道該不該將自己對她的愛慕之情講出來,其實今晚來的時候,他已經下定決心無論如何要向林莉表白,即便被拒絕也比她始終不知道要好啊。可是機會已經擺在面前,他卻一再猶豫,不知道該如何啟齒。
「其實我並沒有你說的這麼現實,」俊杰在想如何組織語言,讓自己的表達不至于太突兀,「我……我其實還有一個想你留下來的理由,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听?」
「你說啊,干嘛吞吞吐吐的?」
「我想你……你能夠留下來,這樣……讓我有時間追求你啊。」最後俊杰以一種貌似開玩笑的語氣將想講的話講出來。
林莉卻認真的看著他︰「昨晚的事你都看到了,你還會想追求我?你是在尋我開心吧?你不是一向都看不起這樣的女生的嗎?」
「說實話,如果沒有這段時間像無頭蒼蠅一樣四處找工作踫壁的經歷,我可能不會理解你的感受,就像我,在經歷了無數面試失敗的打擊後,對自己的期望值就會直線下降,在這種狀態下免不了會走錯路的。可是我知道,你跟鮑靜舒這樣的人是不一樣的,她壓根就是想靠自己的年輕,自己的相貌來賺輕松錢,可是你不是那樣的人。而且昨晚你至少知道拿起刀來保護自己,所以我絲毫沒有因為這件事情對你有任何的偏見和看法。我剛才說追求你,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意思,其實一直以來我都有這樣的想法,只是覺得自己條件太差,怕配不上你,當然更怕被你拒絕,所以才隱瞞到現在。」不知道為什麼,俊杰將埋藏在心底的話講出來之後,心中反而釋然,並不覺得有多少尷尬,畢竟喜歡一個人並沒有錯。
「如果我留下來,你真的會追求我?」林莉笑吟吟的看著他,俏皮的神情又浮現在她的臉上,俊杰剛才一番表白心跡的話,似乎也將她的心結解開。
「我……我發誓,如果你願意留下來……」俊杰听出林莉話里的意思︰她不但願意留下,而且還會接受他的追求,禁不住心中一陣狂喜。
林莉將他的話打斷,揚起頭說道︰「我不要你的誓言,我只想看到你的行動。」
俊杰憨憨的一笑,放月兌林莉的胳膊,潛身到步道旁的花圃里,選了一只既大又艷的玫瑰花,摘下,又重新回到林莉的身邊,一字一頓的說道︰「林莉小姐,我鄭重向你宣布,從這一刻開始我正式追求你,我要追你到天荒地老。希望你不要害怕,不要逃跑,因為跑也沒有用,我的短路可是得過獎的,無論你跑到哪里,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開始的時候,俊杰還在認真深情的講話,說到後來,就開始自由發揮起來。不知道為什麼,在他埋藏心里已久的情感一旦釋放,他整個人就輕松了許多,講話也活絡起來。
林莉接過玫瑰花,一把敲在俊杰的頭上,「說的什麼呢?亂七八糟的,本小姐罰你重講……」
這一晚的濱海大道是屬于他們兩人的,兩個人拉著手,也不知道走了多少路,踩踏了多少草皮,兩個人都有講不完的話,想要給對方說,雖然來自同一個地方,但兩人的成長經歷卻截然不同,俊杰的話匣子被徹底打開,他給她聊起他小時候的事情,將那些窮得心酸的故事當作笑話講給她听。她從來沒有想到他的內心竟然有這麼多的故事,這麼多的經歷,以前從未听他講過,這一晚,她听到他的話,比認識他四年來跟她講過的所有話加起來還要多。
最後,當俊杰送林莉回公寓,分別的時候,林莉撒嬌的說︰「我接受你的追求是不是太快了點啊,人家都說被追求的過程才是最享受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