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全新的一天,黃毛帶著俊杰在煙霞街附近的大小棋牌室、按摩室收賬。大多是例行債務,按月收取利息之類的,難度並不大。俊杰也借這個機會,對煙霞街有了更多的了解。
正在一家棋牌室收賬的時候,黃毛接到一通電話,听完電話,黃毛一改平時笑嘻嘻的神情,拉著俊杰出了棋牌室。
「怎麼啦?」俊杰不知就里,好奇的問。
「刀疤這小子又惹事情了,他剛打電話過來,我們得立即過去看看,對方有幾十號人呢。」黃毛一臉嚴肅。
黃毛從機車上抽出兩把砍刀,一把自己插在身上,一把遞給俊杰,這時候俊杰才意識到事態一定比較嚴峻了,他接過刀,學著黃毛的樣子,往腰間一插,心里不禁有些擔心。
黃毛載著他,踩足了油門,一路風馳電掣的飛奔。
約莫騎了二十多分鐘,他們早已遠離了煙霞街,來到城市一處偏僻的地方,又髒又亂,到處是廢舊的廠房和破舊的棚戶。黃毛對這里似乎並不陌生,機車在髒亂失修的道路上彎來拐去,終于在一處院子前停下來,院子里是一幢兩層的舊廠房一樣的建築,旁邊掛了一塊積滿塵土的銘牌︰「鼎興模具廠」。
「到了。」黃毛往往院子里努努嘴,看來就是這個模具廠了,俊杰心想。這時候才透過大門看到院子里聚集著一大堆人,吵吵嚷嚷的,不知道在做什麼。
院子里這些人都手持鐵棍木棒,看樣子都是廠里的工人。還隱約听到有人在喊︰「揍這些收高利貸的!」
「你看到刀疤了嗎?」黃毛有些警惕的問他,並不急于從機車上下來。
「沒看到。」俊杰搖搖頭,院子里烏壓壓都是人,可是並不見刀疤及他那幾名手下的身影。
「那我們要進去嗎?」俊杰問。
黃毛搖搖頭︰「不急,我先給刀疤打個電話。」黃毛掏出手機,撥通刀疤的電話,可是那頭似乎無人接听。
「他媽的,刀疤這小子在搞什麼?電話也不接。」黃毛罵了一句。
這時候院子里已經有人注意到他倆,「你們做什麼的?」有人揮舞著手中的棍棒,大聲朝他倆喝問。
「我認得那個黃毛,他跟高利貸是一伙的……」
「他倆都帶著刀,一定是來幫忙的……"
黃毛已經被這幫工人認出,他們拖著棍棒就向他倆沖過來。
「不好!」黃毛暗叫一聲,見對方人多勢眾,也沒時間去考慮刀疤了,腳下油門一蹬,「坐好了!」對身後的俊杰大呼一聲,機車「呼——」的一聲巨響,立馬沖了出去,俊杰的後背距率先砸過來的鐵管僅差著幾毫米的距離,他的後背甚至感覺到鐵管劃破空氣激蕩運起的「嗖嗖」涼風。
「截住他們,別讓他倆跑掉。」有人在身後高聲呼叫,一陣急促的腳步身響起,但聲音逐漸減弱。俊杰回頭看時,這幫人已經被機車遠遠甩在身後。
黃毛載著俊杰在破舊的道路上東轉西拐,很快身後這幫人已經蹤影全無,黃毛又騎了一陣,感覺已經沒有被追敢上的危險,他才把機車停下。
「操他女乃女乃,差點就中招了。」黃毛董重重的吐了口氣,「你怎麼樣?沒被打中吧。」
俊杰慶幸的搖搖頭。
「做我們這行就是這樣,沒辦法。不過習慣了就好。」黃毛無奈的雙手一攤,安慰他說。
俊杰苦笑,點點頭,問道︰「現在我們怎麼辦?」
黃毛撇著嘴,想了一下,「刀疤肯定落到他們手里。沒辦法啦,先給豹哥打個電話再說。」
正在黃毛準備打電話的時候,一輛貨車迎面開過來,當駛到他們身前時,貨車忽然停住,司機將頭探出車窗,笑嘻嘻的沖著兩人問道︰「嗨——,朋友,你們知道鼎興模具廠怎麼走嗎?這鬼地方的路可真難找呵。」
黃毛冷冷的斜睨了這人一眼,沒好氣的說︰「不知道!」
司機悻悻的笑笑,繼續開著車向前去了。
俊杰看那輛貨車,後車斗堆得高高的,用厚厚的帆布遮蓋得嚴嚴實實,看不出來裝的都是什麼貨物。
俊杰忽然想到了什麼,對黃毛說道︰「鼎興模具廠不就是我們剛去的那家工廠嗎?看來這批貨就是那家工廠的,我們不如把貨給扣下來……」
「把貨扣下來?你的意思他們如果不還錢,咱們就把貨給他賣掉?這樣也行,好!就這麼干!」沒等俊杰說完,黃毛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俊杰會意的對他點點頭。
「走!」黃毛把手機一收,發動機車,去追剛剛開走的貨車。
貨車在前方緩緩的開著,黃毛很快就追了上去,駕著機車與貨車並排行駛,黃毛猛按喇叭,貨車司機注意到他們,將車子又停了下來。
「剛才我急著打電話,沒來得及跟你講,你是給鼎興模具廠送貨吧?」黃毛友善的問司機。
司機是個平頭,30多歲,一臉忠厚老實的模樣,他听黃毛問起,連連點頭稱是。
「正好我們也是去鼎興找王老板辦事情的,我來給你帶路。」黃毛熱心的說。
「那真得謝謝你們啊。」
「我讓我兄弟坐到你車里給你指路,你們跟在我後面就行了。」黃毛說道,向俊杰示意了一下。
俊杰會意的下了機車,攀上貨車駕駛室,坐到司機身旁。司機對著他倆一迭連聲的說著感謝的話。
黃毛騎著機車在前面帶路,貨車緩緩的跟在後面。俊杰現在也完全不知道方位,只見黃毛的機車在這里的小巷子里東穿西拐,顯得很熟練,貨車司機一點都沒有懷疑,老老實實的跟在後面。一邊開還一邊感激的說︰「還好是遇到了你們,不然路況這麼復雜的的地方,我都不知道要找到什麼時候。」
「你以前沒給這家廠送過貨麼?」俊杰好奇的問他。
「從來沒給這家廠送過,就連這個地方我也是第一次來呢。」
簡單的聊過幾句,俊杰知道他不過是一個普通的貨車主,靠著這輛車給人拉貨賺錢的,雇主及這批貨的情況他都不甚了解,只負責將貨送到,收錢了事。不過司機告訴他,模具廠的王老板已經連續打電話催促他,說整個工廠就等著這批材料才能開工的,讓他無論如何不能耽誤。俊杰心想,這樣就對了,只要將貨控制住,他王老板就得乖乖的听話。
黃毛已經將車引到一處極為僻靜的地方,前方已經無路可走了。黃毛將機車停下,扭頭揮揮手,示意貨車靠邊停車。俊杰知道黃毛已經選定這里動手,因此緊盯著司機的一舉一動,不讓事情有任何的意外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