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杰在後座上听著,心想如果這個阿水真的同意把自己交給天龍幫,那自己真是死路一條了,自己身上有行凶的手槍,而且听李偉杰剛才跟朋友通電話,顯然料理店的服務員記得自己的樣貌,天龍幫已經將自己認定為殺人凶手了,落到他們手中可是百口莫辯,直接就會被他們給亂刀砍死。如果回警局,就必然要經過正常的法律程序,對自己終究有利很多。
通過兩人的對話,俊杰已經听出阿水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年輕警員,阿水對對職業還充滿著熱情和正義感,與李偉杰並非一路人,但如果一直被李偉杰這般威逼利誘下去,說不定一時糊涂就答應了,那自己可就面臨著殺身之禍,因此在後排說道︰「阿水,別听李偉杰的,五百萬就算你全部拿到,可是你這輩子可就毀了,到時候你的家人,你的朋友,你的愛人,你都要統統拋棄,成為孤家寡人,說不定還要受到法律的制裁。李偉杰現在說得好听,等事情過去,一定會想法子將你除掉,江湖上人心險惡,你可不能一時糊涂西西釀終身之禍啊。」江湖人心險惡,今晚俊杰已經是深有感觸。
「你閉嘴,再說老子讓你現在就跟胎記劉見面去。」李偉杰怒不可遏,盛怒之間,猛然掏出證物袋里的手槍來,「反正天龍幫要你這個人,死的活的可不管。送死的給他們,大不了給老子打個八折,老子可不在乎。」
俊杰見李偉杰凶相畢露,知道他此時已經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將自己交給天龍幫,所以如果自己真的觸怒他,他完全可能向自己開槍,因此也噤得不敢再發一言。
「你們不要吵了,李sir,你不要激動,這樣罷,你剛才說的話,我阿水全當沒有听到,我們還是回警局吧。」阿水看到李偉杰拔槍,雖然槍不是指向自己,但他也不敢說出太過絕決的話出來。要知道此時李偉杰使用的正是行凶的手槍,如果他用這把槍隨便將誰殺了,然後偽造一個現場,都可能將罪名嫁禍過後排的俊杰,看得出來李偉杰盛怒之下不掏自己的佩槍,而用嫌犯的槍,是經過縝密思考的。
所以此刻車子里無論俊杰還是阿水,都已經感受到了致命的威懾,人人自危。都不敢太過激怒此刻已經完全貪念陡生,原型畢露的李偉杰督察了。
李偉杰見自己的想法已經完全曝露,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槍口掉轉,果然指向了阿水。
「兄弟,對不住了,暫時委屈你一下。」伸手從阿水身上將他的佩槍摘走,放到自己的口袋里。再伸手一按,將阿水身旁的車門鎖按下,以防阿水棄車逃跑。
做好這一切,車子里兩個人都已經在李偉杰掌控之下。
「阿水,我心里很喜歡你,也很敬重你,因為我從你身上看到了二十年前的我自己,勇敢、正直,充滿理想,可是你再看看做哥哥的現在這副樣子,也就是二十年後你自己的樣子。當警察落得一身的傷,每到天寒下雨,身上就鑽心的疼痛,現在的我頹廢,沒有追求,每天靠酒精麻醉自己。」李偉杰喟嘆一聲。
「二十年前像這樣的機會擺在我面前,我同樣跟你一樣,完全的不屑一顧,但是你知道做哥哥的現在心里有多後悔嗎?如果當初能夠有人像我點醒你一樣的來點醒我,只需要十年,(劉偉杰伸出一個指頭在阿水面前晃了一晃)甚至要不到十年,我就能夠賺到花不完的錢,再不用每天像貓逮老鼠一樣的,跟著這樣一群垃圾浪費自己的精力和時間,想干什麼就干什麼,多麼逍遙自在。
「今天我就自作主張,當你一回領路人,幫你做這個決定,你放心,只要你開竅,不出十年,你肯定會盆滿缽滿,到時候你移民也好,環游世界也好,你想怎樣就怎樣。到時候你謝我還來不及呢。我話不扯遠了,你說說,局子里哪個不收黑錢?局長、警司、高級督察,哪一個不比我們收錢收得厲害?不是一樣都過得好好的嗎?做我們這一行,關鍵兩點,一個有一個好的領路人,再一個就是自己要開竅。少了這兩點,就是你想收錢,還沒那麼容易呢。你看著好啦,只要你跟著我,不出兩年,你們一起的這批師兄弟,沒一個有你混得好的。」
李偉杰拍拍阿水的肩膀,對阿水的表情察言觀色,看他是否有所心動。俊杰此刻將阿水視作唯一的救命稻草,也是死命的盯著他,看他是否堅持自己的原則。
「李警官,事情都已經這樣了,我也只好听你的命令,不過那五百萬我是絕對不要的,我阿水雖然不是什麼有錢人,但是不該要的錢我堅決不會要。」
俊杰在一旁听了阿水的話,雖然知道他迫于形勢被迫服從李偉杰,但是他這樣說話顯然不能讓李偉杰放心,心想你那怕嘴里答應,虛與委蛇,關鍵時候再想辦法反抗也好啊,他說出憨直的話,李偉杰對他一定不會放松警惕。看來事情終究凶多吉少。
「嘿嘿,」李偉杰干笑兩聲,「錢的事情等咱們拿到手再說,我說過做哥哥的絕對不會虧待你就對了。不過你可一定不要跟我搗什麼亂子,否則會發生什麼事情,我可不敢向你保證。」這話里已經明顯帶有威脅的意味。李偉杰顯然對金錢的力量有著百分之百的信心,心想,這小子現在嘴硬,等白花花的鈔票擺到面前,不管他多有原則,到時候也絕對會變成另外一番嘴臉。
李偉杰又掏出手機來。
「阿友,有筆賺錢的生意,你願不願意做?……哈哈哈,你小子,怎麼就這麼鬼?我還沒說你就知道俊杰在我手上啦?哈哈哈……怎麼樣?這筆生意有興趣吧?」李偉杰肆無忌憚的跟他的朋友聊了起來。
「什麼?!又有一班人出更高的價錢要這小子?這班人是什麼人?價錢出到多少?……多少?!八百萬?!」李偉杰在電話這頭張大了嘴合不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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