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跟你們去,大圈幫我早听杜先生他們說起,可是還從來沒有去過呢。」雪瑤在一旁興奮的說。
大伙听她這麼說,都面面相覷。
「又不是什麼好玩的地方,你跟去干嘛?還是別去啦。」俊杰皺皺眉頭,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帶著雪瑤,實在多有不便。
「你們能去,我干嘛不能去!你不讓我去,我偏要去。」雪瑤賭氣的說。
俊杰望著她無奈的搖搖頭。
下午,俊杰帶著阿超和黃毛,正要出發,卻看見一個瘦瘦的身影竄到車前,戴著鴨舌帽,穿著背帶褲,粉女敕女敕的小臉,倒像一個俏皮的小男生,卻不是雪瑤是誰?
俊杰本來指望雪瑤吵著要去大圈幫不過是一時興起,所以出門前出沒有叫,沒想到她倒是記性好,一點沒有忘記,還特意穿了一身精挑細選的衣服。
「你……這是干什麼?」俊杰苦笑著問。
「我怕你嫌我是女的,跟我出門礙事,所以特意換了一身男生裝扮,你看看怎麼樣?」雪瑤調皮的向俊杰伸伸舌頭,利落的轉了一圈,讓俊杰評判。
「嫂子,你這一身男人的裝扮走出去,大圈幫所有的女人都要給你迷死了。」黃毛開玩笑道。
「呸,叫什麼嫂子,這麼難听?」雪瑤啐黃毛道,「不是告訴過你,要叫瑤姐的嗎?」
「瑤姐現在也不能叫了,現在得改口叫你瑤哥才對。」黃毛最大的樂趣就是跟雪瑤耍嘴皮子。
「行了行了,廢話這麼多,黃毛,你來開車,我們這就出發。」俊杰看他們說個沒完,不耐煩的催促,他們這趟是開本田車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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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圈幫的地盤在星港城市南郊靠東的地方,本田車一路駛入,果然是又髒又亂又差又嘈雜的一片區域。
這里其實是由若干個破舊的小漁村組成,每個小漁村由不同的小幫派佔據著,到處骯髒雜亂,空氣中漂蕩著海港漁村特有的臭咸魚的味道。
黃毛在一個破落的集鎮上,將車停下,一下車後,雪瑤就忍不住用手捂住了鼻子︰「咦,什麼味道?怎麼這麼難聞?」
阿超帶俊杰來找的是天府幫的呂老大,呂老大早期從內陸大漢國天府省偷渡到星港,踞居在這里,以靠做蛇頭及其它亂七八糟的營生過活,逐漸成為大圈幫中天府幫會的頭領,在大圈幫享有一定的聲望。
俊杰一行沿著髒亂不堪的小巷往呂老大的住所尋去,小巷里到處是小商小販,違章搭棚,汽車根本開不進去。俊杰很難想像,星港還有這樣的地方存在。
呂老大的住所是一處簡易木屋搭建起來的茶室,兼賣一些雜貨。
呂老大約莫60多歲樣子,個子不高,精瘦,臉上紋路密布,一雙小眼被周邊的皺紋擠壓得幾乎看不見,但正是這雙似有似無的渾濁老眼,偶爾的一掠,卻又精光四射,讓人生畏。
俊杰听說大漢國的天府省地屬內陸,個頭都不高,但都喜吃辣,性格火爆,一個個都像火藥桶子一樣,不知道這個呂老大是否也是這樣火爆的性格。
阿超在胎記劉手下做事的時候,曾經跟呂老大打過交道,阿超向呂老大介紹俊杰時,俊杰明顯感到呂老大一雙眯縫眼從他身上掃過時,瞬息間,精光爆射,但僅僅是稍現即逝,轉眼間又重新變成了一個糟老頭模樣。
俊杰明顯感受到,呂老大絕非看上去那樣的一個平凡人物,究憑他偶露崢嶸的這雙老眼,就已經說明一點問題。
呂老大听明白他們的來意後,操著濃重的天府口音說道︰「這個時候,熟練的建築工人到處都很緊張,一下子要給你們找四五十個人,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呂老頭,我們老大今天也親自來了,不管容不容易,你總歸賣個面子,看看外面這麼多的人,他們可都听你的,只要你開個口,還愁拉不到人嗎?」黃毛大大咧咧的說道。
有著聯義社的金字招牌,又是正正宗宗的星港人,黃毛對大圈幫這樣的外省難民聚居的地方明顯看不起。雖然眼前這個人是這里的老大,他卻全然沒有放在眼里。
「呵呵,這位老弟,你太抬舉我了。你看外頭這麼多人,你看上誰盡管把他叫去。他們不會听我的,不過興許會听你的也說不定。」呂老大抿抿嘴,不咸不淡的說道。
「你這老頭說的什麼話?你不是這里的難民頭嗎?這些人不听你的還能听誰的?我告訴你,我們現在是急著要人,所以才找到你,要不然咱們堂堂聯義社,會求教到你這種地方來?」呂老大的話惹起黃毛的無名火來,當即便氣焰囂張的說。
「你們聯義社求教不到咱,咱也求教不到聯義社去。大家井水不犯河水,這也挺好。」呂老大不緊不慢的說道,說著,從一個鋁皮小盒子里細心的揀出煙絲,自顧自的裹起煙卷來,眼也不抬一下,竟有一種閉門謝客的意思。
「在咱們星港的地頭上,你想要不求教到我們,我看倒也難了。」黃毛被這老頭激怒,兀自不服氣的說道。
老頭卻不答謝,只顧整理手中的煙卷。
俊杰向黃毛搖搖頭,讓他不要再說,沒想到區區一件小事情,卻一來就搞僵了。心中也不是滋味,看老頭這副樣子,明顯是不再搭理他們,再呆下去也沒有什麼意思,雪瑤也在一旁扯扯他衣服,讓他趕緊離開,因此說道︰「呂老大這邊既然有難處,我們也就不打擾了,黃毛,我們走吧。」
老頭仍然毫無反應的擺弄著他手中的煙卷。
四人返身出門,正要跨出正門,忽然听得身後老頭說道︰「你們就這樣走了?」
四人詫異的停住,俊杰回頭道︰「不知道老先生還有什麼指教?」
「這個小女娃眉心發黑,神色暗淡。唉,可惜啊可惜——」呂老大悠悠的嘆了口氣,話卻就此打住,不再往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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