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瑤跟杜家祺剛進入vip室,雪瑤立馬將手抽了回來,臉上一改在大堂時那種落落大方的神情,面若冰霜,蹙著眉頭。
站在vip室外的兩名身材高佻的禮儀小姐正要將房門拉攏,雪瑤轉過身來,對著她們問道︰「洗手間在哪里?」
其中一名禮儀小姐甚是機靈,答道︰「就在走道的盡頭,我帶您過去。」
「干什麼去?」鳳鳴秋忽然已經出現在了雪瑤身側。
雪瑤眉頭一皺,不去理會,臉上卻是不豫之色。
「社……社長要上洗手間。」禮儀小姐一旁解釋說。
鳳鳴秋回頭向他的手下使了個眼色,意思要他們也跟去。
「這麼不放心,要不然你也跟我去吧!」雪瑤臉上已現出怒色。
「不……不是。」鳳鳴秋支支吾吾的,感覺頗為尷尬,回頭對禮儀小姐撒氣似的說道,「你還不帶社長去!」
雪瑤撇下vip室里的杜家祺,跟在禮儀小姐的身後,往過道的端頭走去,鳳鳴秋的兩名手下,也遠遠跟在她們的身後而去。
禮儀小姐將洗手間的門推開,讓雪瑤進去。
衛生間里都是裝飾一新,雪瑤想也不想,徑直上前,推開第四扇門,進入格間後,將門反鎖上,卻將馬桶的整個蓋子都覆下來,然後坐在蓋上。
雪瑤臉色煞白,她似乎心中有什麼難解之事,她並不是上衛生間的,而是想躲開杜家祺,找一個僻靜的所在,讓自己的心靜一靜。
她一個弱小的女子,面對著如此多紛繁復雜的事情,只感覺有些承受不住,但是肩上的重擔卻並不是想卸下就能夠將其卸下,不能借助于人,哪怕是最親密最信任的人也不行,只能靠她自己,靠她這個瘦弱的身體來將所有的事情都挑起來。
雪瑤深深的吸了口氣。
「你為什麼還要來見我?為什麼要冒這個險?你為什麼就不能把我忘掉,這個世界上有那麼多女人,又漂亮又有錢的女人多的事,你為什麼還要這樣傻,想要來見我?」
雪瑤喃喃自語,這番話,似乎在她心里已經憋了很久,只想找個沒人听到的地方一吐為盡,但是,她這番話,又似乎是有意要說給某個人听的,只可惜這個衛生間里空無一人,只有在這個時候,她似乎才敢于剖白心跡。
可是為什麼她的胸起伏得如此厲害,她似乎心情十分緊張,又似乎有一種莫名的興奮,她似乎在等待著什麼,一種回應?一種心靈深處的應答?抑或是……
「我知道你一定遇到了人生中最難解,最困惑的事情,但是我不明白的是,你為什麼要一個人把所有的事情都扛起來?為什麼要一個人獨自承受?為什麼不願意讓我跟你一起分擔?你為什麼不能告訴我真相,讓我們共同來面對?瑤兒,我知道你很苦,我也不想逼你,但是讓我跟你一起分擔好嗎?」
一個磁性的聲音忽然響起,雪瑤卻一點也不吃驚,她似乎早有所料,不錯,就在她隔間的旁邊,俊杰早已經候在那里,雖然雙方不能見面,但是能夠听到對方的聲音,于願足矣。
「你……你快別說了,阿杰……你不要逼我,你再逼我,我會瘋的。」雪瑤聲音哽咽,把自己嘶吼的聲音努力壓得最低。
這些日子來,她一個人無處傾訴,無從發泄,身邊沒有一個信得過的人,只有在這個時候,知道自己心愛的男人就在身旁,咫尺這距離,她不知道會不會是最後一次听到他的聲音,俊杰並沒有因為時間的推移而變心,心里仍然還有她,而且願意為她赴湯蹈火,知道這一點,她已經感覺足夠。她並不想把俊杰拉進來,讓他做毫無意義的犧牲,眼前的事情,即使搭上俊杰的性命,也解決不了問題。她已經做好充分準備,不再讓她愛的人再受任何傷害,哪怕自己粉身碎骨也再所不惜。有時候,她甚至開始相信有來生了。俊杰,我們來生再續這段緣吧。這段時間雪瑤常常這樣對自己說。
洗手間里沒有旁人,也不會再有人來打擾,阿超一切都安排好了。
雪瑤和俊杰中間隔著一塊隔板,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卻一點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
「瑤瑤,瑤瑤,雪瑤,雪瑤,你在里面嗎?」一個男子急切呼喚的聲音傳了進來,將俊杰和雪瑤之間的聊天中斷,同時有人正重重的敲打著洗手間的門。
「雪瑤,雪瑤……」這個男子的聲音還在不斷的呼喚。
雪瑤說話的聲音戛然而止,臉刷的一下變得煞白,顫聲道︰「不好!」
「外面是誰?」
「是……是杜家祺。」雪瑤猶豫了一下,說出杜家祺的名字,一定是自己跟俊杰說話說得太久,忘記了時間,杜家祺耐不住性子,跑來找她了。
「阿杰,你呆在這里,我……我馬上出去,你千萬不要出來。」雪瑤說著,伸手拭了拭臉上的淚痕,跟俊杰聊到激動處,她臉上已經是淚痕斑斑。
糟糕,臉上的妝一定都一塌糊涂了。雪瑤暗暗深吸了口氣,站起身來,理理衣裙,同時也平息一下情緒。
「你不要急,讓他進來,我就在這里解決了他。」隔壁俊杰的聲音傳過來。
「不……不,千萬不要,你今天殺了他也沒有用,阿杰,你答應我,千萬不要做這種傻事。」雪瑤連聲出言阻止,本來逐漸平伏的情緒又激動起來,「阿杰,你答應我!」
雖然看不到雪瑤的面容,俊杰也能夠想像得出她著急的樣子,不得不嘆息了一聲︰「唉,瑤兒,我……我答應你,你先出去吧。」
雪瑤這才放心下來,正將隔間的門推開,砰的一聲,只听到女衛生間的門已經被一把推開來,杜家祺已經顧不得禁忌,直沖了進來。
「瑤瑤,你怎麼這麼久?」杜家祺看著雪瑤從隔間里出來,似乎松了一口氣,但看到雪瑤神情萎頓,臉上猶有淚痕,不太放心的緊盯著她,「你……怎麼啦?」一面問,一面狐疑的往衛生間四周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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