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蘭仔離開後,袁剛看著病床上的俊杰,關切的上前道︰「俊杰,你傷得怎麼樣?」
「袁大哥,我沒事。」俊杰坐起下床,一面說道,「這件事連累到兩位大哥,實在抱歉得很。」
「都是自家兄弟,有什麼連不連累的。」袁剛微微一笑,接著又道,「南哥出事那天,你真的去會過他?」
俊杰點點頭︰「沒錯,我確實跟他在游艇上見過面,不過,兩位大哥,這件事情真的不是……」
袁剛將手一擺,不讓俊杰再說下去︰「俊杰,我們當然相信不是你做的,殺南哥你半點好處也得不到。我只是想了解一下當天的情形,看看他們栽贓給你,有沒有什麼破綻,也好為你洗清罪名。否則,‘江湖通緝令’不撤銷,你永遠都會麻煩不斷。」
俊杰這才明白袁剛的一片苦心,于是將那天跟南哥踫面的情形對著袁耿二人再講了一遍。
袁剛和耿峰听他講完,兩人互相對望一眼,都想,鳳鳴秋這事做得十分巧妙,俊杰身處最大的嫌疑,確實很難為他洗月兌罪名。
「老袁,我看咱們也不要再糾結‘江湖通緝令’這件事情,大家心里都明白,一旦‘江湖通緝令’發布,還從來沒有哪一次撤銷過。現在我們最要緊的是怎麼阻止鳳鳴秋在社長大選中獲勝。」耿峰說道。
袁剛搖搖頭,並不同意耿峰的話,他緩緩說道︰「這兩件事其實並非是不相干的,如果處理得好,兩件事情可以一並解決,如果處理不好,兩件事情都沒有辦法解決。」
「你這話什麼意思?你可以說得明白一點嗎?」耿峰疑惑的看著他。
俊杰見袁剛語出不凡,也想听听他的高論。
「‘江湖通緝令’以前從來沒有撤銷過,並不代表以後就不可以撤銷,這是其一,其二,如果我們能夠找出俊杰被冤枉的明證,既可以為俊杰撤銷‘江湖通緝令’,也可以證明鳳鳴秋殘害同門,這樣一來,不要說鳳鳴秋不能參加社長選舉,就是給他也發布一個‘江湖通緝令’也完全沒有問題。」
耿峰和俊杰都點頭同意。
「可是,」袁剛還有下文,「如果我們拿不出證據,就會陷入非常被動的境地。鳳鳴秋可以滿世界的捉拿俊杰,而且可以明正言順的對公開包庇俊杰的你——耿峰進行打擊。他可以拿俊杰的事情大做文章,讓我們根本就無暇去阻止他競選社長。」
「說來說去,你所說的問題的焦點還不就是一個,我們要找出俊杰沒有殺南哥的有力證據嗎?」耿峰嗐聲嘆氣,這個證據豈是那麼好找的?
「不僅要證明俊杰沒有殺南哥,還要證明南哥是鳳鳴秋安排人殺的。」袁剛補充說道。
「現在事件中最關鍵的人物就是阿土,除非能夠將阿土的嘴給撬開,讓他把事實說出來。但是阿土現在在鳳鳴秋手上,我們根本沒法接近他。」耿峰說到這里,忽然一拍腦袋,「對了,我們可以從阿土的家人下手,只要讓他知道我們控制住他的家人,我相信這家伙是不敢亂講話的。」
「嘿嘿,這一點鳳鳴秋早已經考慮在前面,我已經叫人暗地里查過,阿土的家人早已經不在星港,肯定是被鳳鳴秋安排到了他海外的老巢。」袁剛頓了頓,接著道,「而且以我的分析,阿土參預謀殺的可能性也並不大,這次事件,凶手使用的是定時炸彈,事先安放在游艇月復部靠近船艙和南哥平時釣魚的船舷的位置。爆炸的時間是在下午三點左右,也就是說如果俊杰是在下午三點左右跟南哥踫面的話,那麼俊杰也會搭上一條命的。只不過鳳鳴秋的目標是南哥,不是俊杰,而且他還為俊杰準備了一紙‘江湖通緝令’,所以爆炸的時候,俊杰是不是在游艇,鳳鳴秋其實並不在乎。」
俊杰听了袁剛的話,這才知道自己當天也有被炸的危險,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但現在听到,也不禁直冒冷汗。
「阿土如果事先不知道的話,那怎麼會這麼巧,他就能夠幸免呢?」耿峰不解的問。
「這也是問題的關鍵,鳳鳴秋一定要讓阿土活著,因為阿土活著,才能借他的口說出俊杰曾經上過游艇。而且阿土並不是撒謊,俊杰也不會否認。這樣一來就讓俊杰處在最大的嫌疑之中,而鳳鳴秋只需要這個嫌疑的罪名,就可以置俊杰于死地。所以阿土能夠不被炸死,肯定是事先被告知要留在甲板上,不能跟南哥離得太近。如果鳳鳴秋聰明的話,他當然不會告訴阿土船上裝有炸彈的事情,他只會在要爆炸之前給阿土打個電話,支他到甲板上去,遠離爆炸區。要是阿土事先知道船上有炸彈,恐怕鳳鳴秋給他多少錢,他也不敢跟著南哥出海了。」
「所以阿土有可能根本沒有被鳳鳴秋收買,」俊杰順著袁剛的思路,說道,「他一定認定我就是凶手,因為只有我知道他們的出海線路,而且登上過游艇,也完全有足夠的時間動手腳在游艇底部裝炸彈。阿土很有可能就是被無辜牽連進這件事情的,所以我們即使找到他,讓他逼他講出事情的真相,也根本沒有用。」
「確實沒用,因為阿土肯定認定你就是凶手,阿土跟了南哥十幾年,以我的了解,鳳鳴秋想要說服阿土,讓他出賣南哥,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俊杰沮喪的搖搖頭,此刻無助的感受跟上次銅錘陷害他時是那麼的相似。
「說來說去這麼久,跟沒說有什麼區別?照你們這麼分析,唯一的當事人,除非逼他說謊,否則對我們什麼幫助都沒有。明知道鳳鳴秋設局陷害,難道我們就什麼破綻也找不到嗎?」耿峰越听越沒勁,極為不耐煩的抱怨道。
「破綻當然有。」袁剛看著不耐煩的耿峰,笑道。
「什麼破綻?」耿峰精神為之一振,連俊杰都興奮的望著袁剛。
「因為俊杰曾經上過游艇,所以俊杰知道南哥出海的航線,俊杰有充分的給南哥的游艇裝炸彈的時間,現在的問題是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集中在俊杰身上。不錯,俊杰是有充分的給南哥的游艇裝炸彈的時間,但是要知道,其實任何人都有充分的給南哥的游艇裝炸彈的時間。但是卻沒有人站出來指出這一點,或者說,有人指出這一點,但鳳鳴秋根本就不采納,他已經利用他在聯義社的地位,利用想給南哥復仇的人的急迫心理,將嫌疑認定為事實,咱們江湖上的規矩,並不需要像法庭上那麼嚴謹的證據,往往只要是老大的一句話,就可以定一個人的死罪。除非我們自己能夠找到證明自己清白的證據,否則根本就沒有辦法翻身。」
「老袁,我真是服了你,說了這麼多,繞了這麼久,你到底想說什麼呢?你干脆直接一點得了,俊杰這事兒想翻案沒戲,就一直躲著吧,是這意思嗎?」耿峰這下真的听不下去了,袁剛說了這麼多,一點管用的法子都沒有,連俊杰在一旁听得都是一團霧水,不知道袁剛想要表達什麼。
「阿峰,你這個人毛病就是性子太急,我前面只是在分析,如果用正常手段,很難扳倒鳳鳴秋。」
「如果不用正常手段,你還有什麼法子,你就簡單一點直接說出來。老袁,我求求你了。」耿峰實在不想再听他的長篇大論。
「當然有法子。」
「什麼法子?」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這是什麼狗屁法子,你倒是說詳細點啊。不要跟我吊書袋。」耿峰急道,好容易逼出一點有用的東西,自己卻又听不懂。
「鳳鳴秋能夠用栽贓陷害的方法,我們為什麼就不能用呢?」袁剛笑吟吟的說道。
俊杰和耿峰听他這話,開始有些意思了,知道他已經醞釀好對付鳳鳴秋的方法,都不去打斷他,洗耳恭听。
「現在社長他老人家無故失聯,大家都已經預感社團將有大的變故發生。南哥這件事情發生,大家都明白,這只是一個開始,為什麼大家都明白這是一個陰謀,但站出來說話的,卻寥寥無幾?因為大部分的人關心的不是南哥的死活,大家關心的是社團未來的走向,社長他老人家是否安好,還會不會回來繼續管理社團?如果不會回來,誰又會接掌社長大印?現在風頭正勁的鳳鳴秋,如此高調的發號施令,正是給大家一種暗示,甚至是明示,明白告訴大家,他現在就是聯義社最有權勢的人。要錢有錢,要人有人,所以現在大家都在觀風向,沒有人會主動站出來,替俊杰說話。俊杰現在甚至都算不上是聯義社的人。誰會願意為了俊杰而得罪氣焰正盛的聯義社二當家呢?當然,你耿峰除外。」
袁剛這話不假,現在能夠公然站出來跟鳳鳴秋唱反調的,整個聯義社也就一個耿峰,連袁剛自己,都不敢明著反對鳳鳴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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