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是個變態 第15章 卡巴拉與梅蘭

作者 ︰ 檸柚子

「人類就是這樣的生物,欲.望是充斥著這個世界,是主宰著這個世界的情緒沒有人會無欲而求,就算是剃度出家的僧人也一樣實現了第一個願望,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直到我拿走他的靈魂死神先生,你要知道」

「人類的欲.望,可是會無限膨脹的啊!」

確如惡魔所說,欲.望無處不在,無刻不在。就像在片草不生的荒涼沙漠中被層層黃沙所掩埋的金字塔一般,沙漠里,總會有沙塵吹來,即使隱藏的再好,金字塔尖銳的塔頂總會赫然露出沙潮表面。

欲.望也是如此,即使它在你心里蟄伏的太深,或是極力壓抑這種情愫,但它總會有畢露頭角的一天,當欲.望情緒越積越大,像是不停的朝氣球里吹氣一樣,當氣球里的空間被二氧化碳擠壓到極限,氣球總會轟然爆開。

少年心中忐忑起伏,他的上司也曾這樣對他說過,人類的欲.望就像冰塊一樣,看似清澈平淡,但如果你伸手觸踫,極致的冷溫會猛烈的刺痛著肌膚表面,針扎般的疼痛又讓你下意識地縮回手來。

她說,她一直不看好人類,因為人類總是被各種各樣的感情左右,或許再該決斷的時候猶豫不決,該縮退的時候楞腦武斷,該哭泣的時候卻強堆笑容

她這麼對少年說,如果要成為一名合格的死神,就必須將自己作為人類前世的情感,欲.望等諸多當成污垢般,從心里排泄出去,不對人類的死亡感到不妥,感到哀痛,感到可惜,讓它們淌進下水道,永遠不要回來。

少年無法斷定,眼前的宅男是否還會對惡魔許下第二個願望,甚至是第三個。他沒有讀心術,就算竭力揣測,也不過是雲雲臆想而已。

原本,阻止青年宅男的自殺已經成功,至少如願以償的他至少暫時不會對‘死.亡’產生眷戀,少年也因此可以撒手離開。但他唯一擔心的,就是在離開之後,惡魔會毫無干擾地運用它們獨有的心理戰術,誘導青年宅男許完三個願望,並拿走他的靈魂。

少年略略思忖,才走上前去拍拍青年的肩膀,說道︰〞我會在你身邊呆上幾天,直到你不會看輕自己,不會再向惡魔輕易許願。〞

少年說著,金發惡魔也緩緩附到青年宅男另一邊,說道︰「需要我時,心中默念即可,我期待你的呼喚」

話音未落,不明性別的金發惡魔竟猛一縱身,躍下百丈高樓樓頂,消失在少年眼中。

少年撫了撫自己仿佛在身體里翻攪的大腸,雙眸微斂,小睨著一旁與那位異次元少女有說有笑的青年宅男,說道︰

「你準備怎麼處理這位無論是發色,身體都與現實世界人完全不符的人。」

青年宅男眯了眯眼,說道︰「那還用說,當然是抱回家養了。」

少年點點頭,盡管對于不遠處那位不管哪方面都異于常人的異次元女孩,他的心理始終有一種芥蒂難以抹去,就像是天空與海洋莫名調換,看見魚兒在空中翱翔,鳥兒在水中游動一樣。

青年宅男笑容朗朗,自己夢寐以求的漫畫角色,竟真的有一天從色彩稀薄的紙張里躍然而出,活生生地出現在自己面前,他覺得這是他沉溺二次元的十幾年來,最過開心的一天。

他甚至覺得,如果虛淵玄說想做一部純愛動畫,這能在二次元圈里掀起驚天駭浪般爆炸的話題,比起女孩的出現,也就不值一提了。

微風呼卷,思緒紛紜。陽光高懸,不熱不燥。

為了阻止惡魔的行經,少年追隨者青年宅男的腳步,回到他的家中。

和少年料想中的一樣,整個屋子家具稀缺,充塞著整個房間的,都是些動畫漫畫的海報,或是滿目琳瑯的手辦,漫畫。原本因為家具稀少而理因空闊的房間,卻被這些東西佔去了大半面積。甚至連睡覺的地方,也幾乎被各種角色的等身抱枕所填充,只留有一個供他休憩的小空隙,很是狹隘,不能輾轉。

那位從異次元來的少女,大概是因為次元穿梭,身體疲困,躺在抱枕海洋中,沉沉的睡去。

青年宅男盤坐與電腦熒幕前,光屏閃爍,銀亮如輝的光芒輝映在他的臉頰上,厚重的眼鏡片里反射出屏幕的光點。

整個房間里,惟有異次元女孩平穩的呼吸聲以及青年宅男富有韻律地敲擊鼠標的滴答聲。

少年百般聊賴地抬起頭,看向天花般,原本以為,在充斥著二次元氣息的房間里,在房頂會讓氣息微薄下來。可沒想到,縱是連天花板,都貼著兩幅寬大的海報。

只是,這兩張海報卻與整個房間的氣氛格格不入,讓少年一陣驚奇不解。

左側的海報展現出湛藍如洗的天空,那片天空上,漂浮著偌大的魔法陣,魔法陣光芒瑰麗,紅色的紋路縱橫交錯,勾勒出三根豎向支柱,十個圓圈以及二十二條短小的路徑。路徑與支柱將十個圓圈富有規則的結合在一起,形成了整個魔法陣。

右側的海報上,卻是一個現實世界的絕美少女。靚麗的笑容仿佛明月雪山般純潔清淨,一頭淡紫色的長發,垂至腰際。腦頂上,一顆金黃色月亮發夾格外引人矚目。

玲瓏浮凸的乳.房潛伏在淡黃色禮服中,緊致的禮服勾畫出深邃而誘人的**。

短裙下,那多一分則腴,少一分則瘦的雙腿包裹在純白如雪的絲襪之中,縴美的雙腿所散發的香氣,仿佛從那死板的海報中逸出,充盈房間。

少年頗有好奇,實在難以想象在這全由二次元周邊構成的房間里,竟還有這兩樣異端的存在。他抬手指著天花板,問道︰

「上面那兩張海報,對于你的房間來說實在有些特別,能說說嗎?」

青年宅男頭也不回地盯著熒幕,淡淡道︰

「那兩張啊第一張那魔法陣叫做‘卡巴拉生命之樹’,因為我是從孤兒院長大的,而那個孤兒院的院長又十分信奉猶太教,所以在孤兒院呆了十多年的我,對院長十分敬重,也愛屋及鳥地開始信奉猶太教,這個卡巴拉生命之樹就是猶太教的東西,我希望時時刻刻記住院長十幾年的養育之恩,所以將猶太教十分重要的卡巴拉生命之樹貼在天花板,以此警戒,莫忘恩情」

青年宅男頓了頓,余光微微瞥了天花板的少女一眼,眼中有些沉溺,說道︰

「至于第二張,那個女孩是這個**的世界中唯一的天使與那些俗世歌手不同,她的歌聲就像黃鶯啼春一般悅耳動听,仿佛富有魔力,能牽動人們的心靈」

少年問道︰「她叫什麼名字?」

青年宅男鄙夷地睨了少年一眼,說道︰「你們死神還真是敬業呢竟然連如今大紅大火的偶像都不知道,她叫做誘宵美九,不過我想你一定會忘掉的。」

時間靜靜的流淌,房間里說不出的沉悶。

一直盯著電腦熒幕的青年宅男仿佛見鬼了一般,忽然‘啊’地大叫一聲。一直熟睡的異次元女孩也因為這突如其來的驚叫而眉頭微皺,咂咂嘴,又沉沉睡去。

少年揉了揉犯困的眼瞼,低聲道︰「你看到什麼了?難道愛的戰士真的要轉行做純愛動畫了嗎?」

青年宅男有些僵硬地搖搖頭,安靜的房間里,能清晰的听見他吞咽唾沫的聲音︰

「劇情全變了!!」

少年疑惑不解,問道︰「什麼劇情全變了!」

青年宅男顫抖地伸出手,指了指睡熟的異次元女孩,結巴道︰

「梅蘭醬的漫畫在最新的一話里作為主角的梅蘭不見了為了打敗梅蘭醬,魔王麾下,派到梅蘭醬身邊的間諜沙露也被第三勢力殺死了!為什麼!劇情完全亂套了,什麼失蹤,什麼第三勢力!一直心思酌細的作者絕不可能畫出這樣崩壞的劇情出來的!」

青年宅男發狂般的點擊鼠標,瞳孔收縮,抓狂道︰

「怎麼可能我翻看了從第一話到最新一話,梅蘭醬完全在這部漫畫中消失了沒有任何蹤跡,就像是就像是作者的設定里根本就沒有梅蘭醬一樣!!」

少年釋然,說道︰「所以你之前才說那什麼沙露是個綠茶婊啊」

少年緊接著嘆了口氣,接著說道︰

「你早應該注意到了,你的向惡魔許的願望,正是促成這部漫畫徹底混亂的導火索你小看了惡魔的魔力,它的確是將梅蘭將從紙張中具現出來,那麼你有沒有考慮過後果呢?」

「後果?」

少年說道︰

「惡魔它,真真正正的將梅蘭醬具現出來了,她就像一個活生生的人存在于世界中以至于創造出梅蘭醬的漫畫作者的腦子中,甚至是全世界看過這一部漫畫的記憶里,有關于梅蘭的信息完全消失」

青年宅男癟了氣一般,身體無力地癱靠在椅子上,呢喃道︰「怎麼可能!」

少年搖搖頭,說道︰

「沒什麼不可能,她的一切本就不屬于這個世界,她的存在,就算被你認同,也絕不可能被這個世界所接受對于我們來說,她的五官太過夸大,她身體的色澤迥然不同用你們二次元圈的一句話來就是她和我們的畫風不一樣

你想象一下,一部紅得發紫的漫畫中的主角,毫無征兆的跳躍到另一本與其爭鋒相對的漫畫里,讀者會怎麼想?無疑就是破口大罵,追問作者的祖宗十八代,無法接受正如我們無法接受從這位異次元少女一樣

我知道你喜歡梅蘭醬,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你喜歡她的什麼

只是單純的梅蘭醬這個身體嗎?還是喜歡她原本在漫畫中善良的性格,喜歡她在擊敗敵人後清澈的笑容,喜歡她帶著笑顏,無私的接受魔王派來的間諜,並用她純淨的內心漸漸感化沙露的過程」

青年宅男默然不語,他沉沉地垂著頭,目光不時看向睡著的異次元少女。眼球有些恍惚,似乎與內心展開劇烈的爭斗,半響才說道︰

「我知道了,我會把她送回去謝謝你!」

少年淺淺一笑,說道︰「這是你決定的,若是你真要感謝的話,也請答應我一件事要將梅蘭醬送回屬于她的世界,必須借用惡魔的力量,但是,你許願將梅蘭送走之後,就只剩下最後一個願望,記住無論發生什麼事,千萬不要在沖動,從此以後,再不要和惡魔接觸!」

青年宅男鄭重地點點頭,說道︰「我答應你」

然後心中暗自呼喚。

可令少年奇怪的是在與惡魔結締契約的宅男呼喚下,惡魔卻沒有立刻出現。

少年心下驚疑,想到此處,玄關處傳來規律的敲門聲。

青年宅男起身開門,站在門外的,赫然是那位性別不明的金發惡魔!

一般來說,契約者呼喚後,惡魔都會在下一秒出現在契約者身邊,而不是和人類一樣,還需要鄭重其事地敲門

「怎麼回事?」

少年手撐下巴,心中暗忖。

青年也第二次委托惡魔,說要把梅蘭醬送回屬于她的世界里……

這個消息對于惡魔來說,再好不過。

「原諒我的自私梅蘭醬」

青年宅男瞧著睡熟的嬌小身影漸漸消散,最終消失在房間中。

驟然,宅男腦中翁然一滯,一陣失神,他忘了之前發生過什麼,忘了自己心愛的角色曾出現在自己的生命中,只是覺得心里說不出的悲愴莫名,疼痛如割,轉眼間,竟有淚水從眼眶中滾滾滑落。

當青年不發一語地回到電腦熒幕前,瞧著漫畫的最新一期

令人欣慰的是,漫畫中的故事終于復歸正常,落敗的惡魔,沙露也同意料中一樣被梅蘭感化只是,在漫畫的最後一頁里,與之前略有不同。

沒有分鏡的頁面中,梅蘭手持魔杖,自言自語道︰

「我好像做了一個夢夢里有人對我說

我的天空里沒有太陽,總是黑夜,但並不暗,因為有東西替代了太陽。雖然沒有太陽那麼明亮,但對我來說已經足夠。憑借著這份光,我便能把黑夜當成白天。我從來沒有太陽,所以不怕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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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要考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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