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子里面並不是很富麗堂皇,相反十分雅致,一眼望去都是一層式的矮屋,而且,是融合了一千多年前的那種反古建築風格,滿院子的樹木花草,一片綠意怏然,而且都是真實的花木。
嵐亞和瓦蒂•希達爾皆被這樣的大手筆驚住,嵐亞心中更是活動了幾次。
完全天然的綠色植物,即便是在他的老師那里,也只有一個溫室花房,明明只差了一級,卻是如此巨大的差距?
還是,什麼時候天然的綠色植物這麼不值錢了?
嵐亞以為是自己少見多怪,但瞥了眼旁邊的瓦蒂•希達爾,瓦蒂•希達爾臉上清清楚楚的交織著震驚、欣喜、激動、向往之類的表情,顯然他想的是不可能的。
果然帝王杌力師就是帝王杌力師啊!嵐亞深深的吸了口氣,多久不曾感受過的緊張感又一次籠罩在他的頭上,他仿佛有種回到了那年被哥哥初次帶到他的師父家里,請求師父收下他的時候。
本叔領著他們往里走,宅子雖然很大,但里面似乎並沒有宅內護送的車子和工具,只能靠自己的雙腿。
這讓嵐亞有點意外,不過見克洛艾一副早已習慣了的淡定模樣,說明是這里一直就有的規矩。
大概是因為周圍的景色很美,走著也不怎麼覺得累,兜兜轉轉走了二十來分鐘,才到了他們的目的地,但不是在建築里,而是建築後面的庭院里。
本叔解釋道,「尊老有喝下午茶的習慣,一般這個時候都在後、庭院。」
說話間,已經來到□院,果然,遠遠的就見一名滿頭銀發的老者悠然的坐在大樹的陰影下,煮著茶,周圍一片碧綠花紅,老者只是靜靜的看著小沙壺中燒著的水,彷佛與周圍融為了一色。
那就是真正站在這個大陸最頂端的王者——帝王杌力師費蘭•安托內索瓦啊!
然而,明明眼前看到的是一副寧靜祥和的畫面,嵐亞卻莫名的心一緊。
嵐亞他們一到,費蘭•安托內索瓦後面的兩個獸人就看了過來,然後其中一個獸人上前湊在費蘭•安托內索瓦的耳邊說了幾句話,費蘭•安托內索瓦點了點頭,那獸人朝這邊比了個手勢,克洛艾這才朝那邊走過去。
瓦蒂•希達爾連忙跟上,臉上表情還算矜持,但眼中的光亮是怎麼也蓋不住的。
嵐亞看了眼退到一邊不打算過去的本叔,才跟了上去。
在帝王杌力師的面前,不管是瓦蒂•希達爾還是嵐亞都不敢放肆,不過比起瓦蒂•希達爾一直竭力的表現出大家的風範,嵐亞則是低著頭,不動聲色的觀察四周。
吸取先前的教訓,他只快速的掃了眼費蘭•安托內索瓦身後的那兩名獸人。
近看才發現兩個獸人都意外的年輕,看上去年紀不說是比克洛艾身邊的四個追隨者小,就是和他大哥相比,年紀也只能說是相仿,而且,兩人相貌皆是不凡。
嵐亞心中當時就驚詫起來,高級杌力師的身邊最貼近的向來只有追隨者,怎麼跟在帝王杌力師身邊的不是他的七位追隨者,而是這麼年輕的兩個獸人。
即便是年事已高,至少也能陪著一起在這里說說話啊。
不是他想得多,而是因為卡斯大陸開創了追隨者先河的還是這位帝王杌力師費蘭•安托內索瓦,雖然也有雌性越來越少的原因,但高等杌力師身邊出現追隨者的主要原因,卻還是因為費蘭•安托內索瓦。
這也是現大陸電視劇被翻拍了無數次、同人小說被寫爛了的真實童話,那還是大陸統一前的事,那時候卡斯大陸有一段很混亂的亂戰時期,小國扎堆,內亂、侵略將整個大陸弄得烏煙瘴氣,費蘭•安托內索瓦的伴侶也是在那時候犧牲的。
同樣受傷的還有費蘭•安托內索瓦本人,不僅孩子流產,還導致再無法生育,同時失去了丈夫和孩子,于任何人而言都是場致命的打擊。
而那時候幫助費蘭•安托內索瓦熬過那段痛苦歲月的,就是身邊七個對他痴心不改、不離不棄的獸人。
七人不顧對費蘭•安托內索瓦和親族的反對,對獸人之神許下誓言,願終生追隨費蘭•安托內索瓦左右,不娶妻不生子,也是這樣,感動了費蘭•安托內索瓦,雖然伴侶的位置依然留給了去世的丈夫,卻也接受了七人的愛慕。
後來,世人感動他們之間的愛情,結合他們的誓言,也就有了「追隨者」這個名詞的出現。
然而如今,他在這里看到了最為神秘的傳說人物費蘭•安托內索瓦,卻沒看到他身邊的七個追隨者,難不成,那些傳說都是假的?
走到近前,兩個獸人只是略略朝克洛艾點了點頭,便移開了視線,身姿筆挺的守護在費蘭•安托內索瓦身後。
「回來了。」費蘭•安托內索瓦側過臉,含笑看著克洛艾,聲音不輕不重,臉上帶著寧靜的淡笑,說不出的慈祥。
「老師,弟子回來了。」克洛艾看著臉上皺紋又多了些的費蘭•安托內索瓦,忍不住紅了紅眼眶,眨去眼中的濕意,恭敬的向費蘭•安托內索瓦行了個禮後,方上前,在費蘭•安托內索瓦身邊坐下,又說了幾句思念的話,然後,笑著指著嵐亞兩人介紹,「師尊,這就是我這次帶來的兩名學生,這是瓦蒂•希達爾,這是嵐亞•克拉維埃。」
一直充當著背景畫的嵐亞和瓦蒂這才雙雙上前見禮。
瓦蒂•希達爾激動得聲音都有些發顫,相比之下,嵐亞的聲音倒是平穩得多,引得兩個獸人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嵐亞則是趁機飛快的看了眼費蘭•安托內索瓦,雖然對方布滿整個臉的皺紋多得已經看不出原本的相貌,但那種從內而發的慈祥還是讓他感到意外。
他印象中的帝王杌力師應該是那種不怒自威的,就像是他的師父,不笑的時候嚴肅得讓人感到害怕,卻沒想到帝王級的杌力師竟是如此慈和的老人。
這讓他不禁想起許仁,或許,在數百年後,許仁也會是這樣的?
「恩,兩個都是好孩子。」費蘭•安托內索瓦招呼著兩人上前,握著兩人的手,細細打量了一番後,點了點頭,溫言笑道。
「那是,也不看看是誰的眼光,一般二般的學生又怎麼入得了弟子我的眼。」克洛艾立即得意的搖起了尾巴。
被帝王杌力師當面夸贊,瓦蒂•希達爾驚喜溢于言表,臉上做害羞狀。
嵐亞卻是背脊一寒,因為他發現費蘭•安托內索瓦在握著他手的時候,竟然是抖著的,眼中也是帶著某種深意。
費蘭•安托內索瓦讓三人坐在了席子上,也不開口了,只是靜靜的關注著小沙壺中的水,等水完全費開,才拿起勺子舀了分別滿了三杯。
「試試看。」
克洛艾當即就端了一杯過去,聞了聞茶香,然後輕啄了一口,道,「老師煮的茶還是一樣的好。」
嵐亞和瓦蒂•希達爾這才一個端了一杯,慢慢飲著,瓦蒂•希達爾似乎懂點茶,倒是十分自然的說了一堆听起來很有內涵的贊美,嵐亞不懂這些,只低頭听著,但他感覺得到投注在自己身上若有若無的視線,只能強忍住那種忐忑。
喝了茶,就要換地方了,嵐亞正擔心費蘭•安托內索瓦年紀這麼大了,能不能走時,其中一個獸人化出獸態,竟是一只金色雙翼巨虎,另一個獸人小心翼翼的將費蘭•安托內索瓦扶到巨虎的背上。
嵐亞沉默了,在後頭慢悠悠的跟著克洛艾走。
三人進屋的時候,費蘭•安托內索瓦已經坐在了屋里的主沙發上,立在他身後的兩名獸人手上各捧著兩個包裝漂亮的盒子,嵐亞猜測,那應該是見面禮。
果然,他們坐下後,那兩個獸人就各自將盒子交給了他和瓦蒂,並道,「這是尊老為你們準備的見面禮。」
嵐亞客套的表達了謝意。
「這次克洛艾帶你們過來,是想讓我指點一下你們。」費蘭•安托內索瓦溫和的說道,「這里地方窄,你們就用杌力制造你們最熟練的機甲零件讓我看看。」
說著,本叔就指揮著人從外面搬了兩份一到五級的黑隕石進來,嵐亞是要做三級機甲的其中一個零件,所以留下了三級黑隕石,瓦蒂•希達爾見狀,一咬牙,也選了三級黑隕石。
在克洛艾點頭後,兩人就同時開始制造零件。
費蘭•安托內索瓦含笑的眸子忽的一凝,深深的看著嵐亞,克洛艾、本叔和那兩個獸人也同時屏息看著嵐亞的雙手,室內剎那間安靜得連針尖掉在地上都能听見。
兩人只是做一個機甲零件,不到二十分鐘就完成了,隨後,費蘭•安托內索瓦給予了兩人一些指點,雖然比較簡短,卻都一針見血的指出了兩人的缺處。
大約是年紀上來了,很快,費蘭•安托內索瓦的臉上就露出疲態,克洛艾就說讓嵐亞兩人先回去,費蘭•安托內索瓦點了點頭,本叔就領著兩人退出了房間。
等到兩人退下,費蘭•安托內索瓦臉上的笑容也慢慢收斂起來,眼中的光彩也黯淡了下去。
「師父,嵐亞不是嗎?」克洛艾心中咯 一下,即便心中一直抱有懷疑,但此時還是忍不住的探問一聲。
畢竟嵐亞是兩年來最接近目標的一個。
費蘭•安托內索瓦不作聲,只是半垂著眼簾,似乎在發呆。
兩個年輕的獸人對視一眼,無奈的低下頭。
克洛艾懊惱的抓了抓頭發,「怎麼會這樣的呢,我還特意去查了嵐亞•克拉維埃進入南斯島的時間,確實是在您感應到那杌力之前,中間他又有多年行蹤不明,十分可疑,兩年前,他擁有杌力,卻又沒有杌力的報告,這一項項都指著他確實像是我們要找的那位,怎麼就不是呢……」
一通發泄後,克洛艾又道,「師父,那現在怎麼辦?兩年了,那位根本不現身,我們的線索又太少,難道師公沒有留下更多的預言嗎?」
他擔憂的看著費蘭•安托內索瓦,師父的年紀已經經不起多熬了,他只怕一旦師父走了……
費蘭•安托內索瓦終于有了反應,嘆了口氣,「只能繼續找了,等這次下領域杌力師比賽結束了,你就帶著他們回南斯島吧,目前只有南斯島感應得到那股力量,只怕是一直在那里。」
克洛艾頓時泄了氣。
嵐亞和瓦蒂•希達爾進來的時候是本叔帶的路,離開的時候也是本叔引領的。
門前停著兩輛懸浮車,本叔表示,嵐亞和瓦蒂•希達爾不同路,為了不耽擱任何一個到家的時間,所以準備了兩輛車分別送兩人回去。
瓦蒂•希達爾听了,就面露感激的對本叔笑道,「本叔費心了,竟然能想得如此周到。
視線移到嵐亞身上,眼珠子一轉,就想,在本叔面前,嵐亞怎麼也得壓制幾分,遂非常友善的對嵐亞道,「嵐亞,那我就先走了,過兩天再見。」
他本想讓嵐亞吃個暗虧,哪里知道嵐亞根本不在意這些,只對本叔道了聲謝,就徑自上了車,完全將他視若無物。
瓦蒂•希達爾霎時臉色又青又白,連皮膚下的經脈都是抖的,他沒有想到,在帝王杌力師的家門前,嵐亞也會這樣不顧顏面的和他鬧開,難道他就不怕惡名傳到尊老的耳朵里?
旁邊的本叔眼中異芒一閃,臉色卻絲毫未變。
瓦蒂•希達爾偷偷的看了眼,但還是覺得心中難堪,勉強笑著向本叔告辭後,就落荒似地逃上了車,車門一關,就再忍不住狠狠的錘向身邊的沙發墊。
「嵐亞•克拉維埃,你簡直是欺人太甚!」一字一句從他的齒縫間逼出,攜著滔天的恨意。
為了今天,他花費了數天的心血,可最後卻盡數毀在了嵐亞•克拉維埃的身上。
那個賤人!瓦蒂•希達爾恨得整張臉都扭曲了起來。
他只後悔當年自己下手太輕,才讓嵐亞•克拉維埃那個卑賤的變獸還有翻身的能力,今天才會報復回自己身上!
另一輛懸浮車上的嵐亞臉色也不大好。
因為他清楚,絕不是他多心,費蘭•安托內索瓦對他比瓦蒂•希達爾絕對來的不一起,哪怕是表現得再平等對待,但那種感覺卻是藏不了的。
看樣子,克洛艾的目的和他的師父是一樣的,又或者……克洛艾兩年前的突然舉動,就是費蘭•安托內索瓦指示的?
可這樣就更說不通了,堂堂帝王杌力師,會有什麼事情,需要派出在自己最得意的徒弟、大陸上呼聲最高的克洛艾親自出馬?這樣做,難道不怕打草驚蛇,反而達不到自己的目的嗎?
嵐亞想不透,心煩意亂的回到家里,卻更不得安寧。
家族的旁系和熟識的人知道他是被帝王杌力師的車子送回來的,都爭相上門來打听消息,想要知道是怎麼回事,他是不是見到了帝王杌力師,有沒有被帝王杌力師看中了之類的,讓他更加煩躁,幾次都要爆發,好在阿琺及時出面,把人打發走了。
可是,人一走,就連同他阿帕一起來找他談心,無不是表示他已經拜師了,現在,拜的那位八級杌力師,忽然和帝王杌力師扯上關系,會不會惹得他師父不高興。
當年他拜了師父為師的事瞞住了家族的其他人,但他的雙親和大哥卻是知道的。
嵐亞煩不甚煩,偏偏又不能細說,甚至連自己煩躁的原因都不能講。
當初許仁的事他根本沒有知會家人,是他私下做的,現在也還不能讓家里人知道許仁的存在,只說是克洛艾的面子,帶自己最為得意的弟子去讓自己的師尊見一見,並沒有其他的事。
之後,和他有著關系的堂兄弟也來湊熱鬧了,嘴里盡是些酸味,其他人嵐亞還忍兩分,同輩的他一個面子不給,直接趕走,然後閉門謝客,誰也不見。
第三天就是下領域杌力師比賽的日子,嵐亞縱使心有不甘,明面上還是要一早趕到比賽的會場,他到的時候,瓦蒂•希達爾已經到了,一臉說不出的春風得意。
不過這次他倒是聰明,沒有上趕著來自找晦氣。
不一會兒,克洛艾也來了,笑著領著他們進了場,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克洛艾是帶著他們往貴賓觀眾席上走去。
不用他出聲,瓦蒂•希達爾就幫他問出了疑惑,「老師,我們不是要參加比賽嗎?怎麼望觀眾席上走?」
「我本來是想要你們參賽的,不過我和師尊提了後,師尊不贊同這事,說當年我一舉過關,不能第一批學生就弱了後,我想了下,覺得這次確實是急了些,所以這次就當做是積累經驗,先帶你們來觀看一下別人的比賽,等你們到了三級杌力師的實力後,我再帶你們來參加。」克洛艾就笑著解釋。
瓦蒂•希達爾當即就信了,嵐亞卻是半個字不信。
作者有話要說︰這是昨天的,今天的會晚點才能發,估模著是十二點後,親們晚上不要等,明天看吧。
另外解釋下昨天沒更的事,本來是想著昨天能休息一天才信誓旦旦的說能夠多更的,結果被同事拉去工地了,說是房子快裝好了,我有經驗讓一塊兒給看看,礙著面子情不好拒絕只好去了,結果,二十幾樓,熱得要死,又是封閉的,一呆就老半天,又沒風扇,差點又中暑,買了正氣水喝了,還是難受。
主要是氣得心肝疼,差點又中暑不說,最氣的是被同事話里話外是說我是裝的,估模著是覺得就為了蹭那頓晚飯吧,說真的,真不是什麼大餐,我一開始就說算了,我正好難受根本不想吃晚飯,同事非得拉著去,說什麼這樣不行,好吧,去了,我還特意選了個小蒸菜館,象征的點了兩個菜,兩個人加起來不知道超過三十塊錢沒,就怕她有話說,看著那臉色,我當時真心想說,求你了,讓我付錢吧。
偏偏早不吐晚不吐,一回家就吐了,氣得想撞牆,晚上全耗上面了,沒什麼心思寫,結果只寫夠兩千字,早上五點就爬起來趕,又突然停電了,新寫的全廢了,中午只能借了筆記本在外面能夠插電的餐廳寫,午飯損失慘重,還欠了個人情。
真的,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應承的就是傻蛋,血的經驗,不願意的事還是一開始就拒絕的好,別顧著面子,不然吃虧的是自己,死要面子活受罪,這話一點不假。
不過,沒有發通知始終是我的錯,非常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