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落地 前塵往事(1)

作者 ︰ 束繭

穆涼思開著車,問凌佳琪︰「我前幾日好像看到簡新月。」

凌佳琪沉默了一陣,嘲諷道︰「我跟她八字不合,看到她我倒不稀奇。稀奇的是蔣雲霓竟然同她攪到一堆。」

穆涼思一個急剎車,凌佳琪毫無準備的撞到玻璃上,穆涼思驚訝的問︰「你說誰?」

凌佳琪揉了揉額頭,「拜托,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穆涼思心煩意亂,閉著眼楮,關于蔣雲霓的記憶慢慢浮現。

那是她同程少安結婚後,莫名奇妙的收到一條短信,短信上只有一個地址加上程少安的名字。起初她還以為是誰的惡作劇,後來越想越不對,于是忐忑不安的找到那個酒店。正好看到一個紫衣女子挽著程少安。

她怒火中燒。

「涼思?」程少安終于注意到她。

穆涼思直直的看著他也不說話。

「好端端的你來這里做什麼?」

穆涼思覺得諷刺,她反問︰「好端端的你來這里干什麼?」

程少安大概知道穆涼思已經誤會她,于是解釋道︰「不是你想的那樣。」

「這位是程太太吧,不好意思,不過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蔣雲霓唯唯諾諾的說。

穆涼思嗤笑︰「這位是程二太太吧,你認為我想的是怎樣。」

她的話逼得蔣雲霓難堪。

程少安放低語氣︰「先回家,我一會回來告訴你。」

穆涼思忍住甩他一個耳光的沖動,斜眼看了那位女子轉身便攔了一個出租車。

「少安,你不必管我,你去追她吧,她一定是誤會了。」

程少安的眼楮一直盯著她離開的方向,微微嘆了口氣︰「沒事,她不是小氣的人,我先送你去醫院。」

程少安回家之後已經是半夜,穆涼思坐在沙發上,不停地轉換頻道。

「我回來了。」程少安說。

穆涼思沒有理他的打算,視他為空氣,他原本想挨著她坐下,她卻隨手拿了一個抱枕扔向他,他也不躲,穆涼思氣惱,手和腳一起用上。等她打累了,程少安一把抱住她,她覺得還不夠,張口便咬住了他的肩膀,直到她的牙齒麻掉了也沒听到程少安一句哼聲。

「程少安,你混蛋。」

「恩,我混蛋。」

穆涼思大哭起來,「你這個騙子,混蛋,你還回來干什麼。」

「涼思。」他耐著性子哄她,「不是你想的那樣,那是多年的好友,她在本市沒有親人,昨日發燒只好打給我。」

穆涼思躲在他的懷里,甕聲甕氣的說︰「她坐過了你的車子,換掉。」

「好,換掉。」

「還有你的衣服。」

「恩。」

「你的手。」

「這個怎麼換。」

「……去廁所洗一百遍。」

「你也踫到了我的衣服。」

「程少安……」

她來不及說話,他便已經吻上她的唇,奪走了她的全部呼吸。她微微的喘氣,好不容易才說出話來,「少安,洗澡……」

他的聲音已經沙啞︰「一起。」

穆涼思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正午,程少安已經去上班,桌上放著一杯牛女乃還有幾片面包,杯子底下壓了一張紙條。

「公司臨時有事,去上海三天便回,勿念。」

穆涼思氣得不起,這算什麼,她拿起電話打過去,卻只有一個機械的女聲,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

穆涼思疑心自己再不離開肯定會將程少安這里的東西摔到稀巴爛。

東海那邊的房子一直空著,每周都會有鐘點工定時去打掃,穆涼思帶了幾件衣服便搬過去住,這里離公司很近,上班比較方便。

「小穆回來了啊?」是隔壁的老人,穆涼思住這里時,對她很好。

「恩,回來了,現在太陽這樣大,李阿姨是要出去嗎?」

老人慈笑︰「小孫子打電話說要過來,他爸爸媽媽在上班又沒有時間,只好我去接他。」

穆涼思有些心疼,這樣大的太陽︰「現下我正好沒事,不如我開車送你過去吧。」

老人推辭︰「你上班已經很辛苦了,我閑著無事,沒事的。」

「阿姨,你怎麼跟我這樣客氣。」

老人覺得十分過意不去,這孩子比她兒子媳婦對她都還要好。

車上坐著老人,穆涼思開車十分小心。

「少安怎麼沒跟你回來。」

「他出差去了,那邊我一個人住著不舒服,便過來住幾天。」穆涼思解釋道。

「少安是個好孩子,前幾個星期,我丟了錢包正愁不知怎樣回來,在中心廣場見著他,明明很忙的樣子,卻執意先送我回來。」

穆涼思有些吃驚,「這事少安沒有告訴我。」

「這些小事,他哪里會記在心上。」老人家一旦打開了話匣子便止不住︰「少安長得又好,心地善良,難得不嫌棄我們這些老人,你看我的兒子一結婚啊,都不願和我們一起住。」說著說著竟有些傷感。

「怎會,許是他們工作太忙,又怕叨擾了你們清淨。」

「你這孩子就會哄我開心,我也想明白了,大概是人老了老愛東想西想。」

她們又繼續說了幾句無關痛癢的話。

李姨的兒子住在市中心,現下交通並不繁忙,二十分鐘便到了。

李姨的小孫子叫林俊逸,很可愛的孩子,十分懂禮貌,李姨剛下車小孫子便迫不及待的跑進她的懷里,在她的臉上親了幾下,又轉過頭甜甜的對她叫了一聲穆阿姨。

穆涼思覺得時間真是可惡,轉眼便已經有人叫她阿姨。

孩子的話往往很多,林俊逸小朋友從一上車便嘰嘰喳喳不停地講幼兒園里的故事。穆涼思想,是否以後她和程少安的孩子也會這樣活波可愛,若是孩子像他一副衣冠禽shou的樣子那可怎麼好,還是女兒比較好,女兒都是媽媽的貼心小棉襖。

林俊逸小朋友的話終于說完,眼楮一眨不眨的盯著穆涼思。

穆涼思好奇的問他︰「我臉上有東西嗎?俊逸要這樣一直盯著我看。」

「不是不是,阿姨好香,阿姨下車之後可不可以抱抱我。」林俊逸說話的時候老是愛睜大眼楮,讓人喜歡的不得了。

「當然好了,阿姨也很喜歡抱俊逸。」

林俊逸小朋友覺得這話十分受用,心滿意足的窩在女乃女乃的懷里。

天氣悶得厲害,穆涼思從車上下來的時候就已經發覺了,她的情緒很容易受天氣的影響,一般這種悶熱的天氣總會讓她覺得自己有一肚子的火需要發泄。

老人家邀她去她的家里坐坐,她也笑著拒絕。

回家將空調開到最低的溫度,卻又冷的受不了,于是又把薄被披在身上,窩在沙發上,臨到下午時,她打電話給公司,稱是生病,請了一個星期的假,一邊又在肉痛這個月的全勤獎,最後穆涼思總結道,拿不到全勤獎全怪程少安。

遠在程上海的程少安重重的打了一個噴嚏,又沒有一點感冒的癥狀。

穆涼思正專心致志的逛著淘寶,電話忽然響了起來,是程少安。

「我覺得我有必要為我的行為道歉。」他開門見山,穆涼思突然就愣住了,完全不曉得怎麼應付。

程少安見她許久不說話,以為她還在生氣,「對不起。」

他的道歉終于使穆涼思清醒︰「說說你哪錯了?」

「哪都錯了。」穆涼思仿佛听到程少安低得不能再低的笑聲。

穆涼思覺得在生氣未免有些小家子氣,索性原諒他以示自己的大度。

「我不生氣了,工作不要太晚,喝酒不要太多。」穆涼思認真的囑咐起來。

那邊的程少安終于忍不住笑了起來,「我竟沒有發現我娶了這樣一個好老婆。」

穆涼思的小尾巴快要翹到天上去︰「我的好多著呢。」

「是是是,我回來在深度研究好了,呃,我一會開會,晚點給你電話。」

「恩,好。」

程少安等著穆涼思先收了線。

穆涼思抱著電腦痴痴的笑了,工作安定,家庭幸福她沒有什麼不滿足的了,夫妻之間偶爾會吵架,不過程少安永遠是最會哄她的,三言兩語,她便已經對他俯首稱臣,這種感覺她並不排斥,程少安是個很稱職的丈夫,他記得所有該記得的節日,禮物每一次都不會重樣,偶爾會有小浪漫。

閑暇的時候他會帶著她去郊外,算得上的真正的二人世界。

對于那些前赴後繼的鶯鶯燕燕,程少安永遠都是置之不理,逢場作戲也沒有過,他對她從未有過隱瞞,倒是穆涼思自己平日里愛使小性子,他都一一包容。

門鈴叮叮響個不停,穆涼思正疑惑是誰,外面林俊逸小朋友稚女敕的童聲已經響起︰「阿姨阿姨,你在家嗎。」

穆涼思趕快開門讓他進來,瞧著他一臉的汗水,不由得笑了起來。

「熱壞了吧,冰箱里有冰淇淋,俊逸自己去拿好不好。」

「不好不好。」林俊逸小朋友的頭搖來搖去︰「阿姨剛剛說要抱抱我的,阿姨忘記了。」

穆涼思伸手掐了他的小臉蛋,抱起了他。

「阿姨好軟好香,比媽媽還要香。」

穆涼思點一點他的小鼻子︰「媽媽要是听到俊逸這樣說,會吃醋的。」

齊俊逸小朋友一本正經道︰「那我只在這里說阿姨香香,回家說媽媽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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