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陳晨走進辦公室,後手帶上門,看見陳晨正兒八經的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一雙秀目怒視著自己,尷尬的聳了聳肩膀,說道︰「我不是故意的,正記著筆記呢,你突然停下來了」
「那你的意思就是我故意的了?」
「呃也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就是剛剛完全就是個誤會,沒必要生氣,是不是?」楊義略帶小心的說了一句。
瞪著楊義看了半晌,總感覺這小子有些油鹽不進的感覺,明明自己比他大,但是遇見一些事情的時候,總是沒有他處理的冷靜。
就像剛剛在病房的時候,自己當時是有點慌的,從自己的專業來說,自己只是個醫生,從事工作時間並不是太長,剛剛的那種事情,自己也沒有什麼經驗,但是楊義卻出奇的冷靜,這種情況下,要麼是在裝,要麼就是真的手里面是有把握的,她相信楊義是後一種。
「別打岔,我問你,剛剛你在病房里面說什麼咱倆擅長的不是一個領域的東西,你是什麼意思?質疑我的專業還是質疑我的能力?」
被問到這個問題的楊義並沒有什麼隱瞞,現在這個社會,謊話講究的是在真實的基礎上說謊,這樣才能讓人相信。面對同學時就準備好了的理由直接拿了出來。
「這個是事實,我確實有你不知道的能力,我是中醫世家出身,對病人的望聞問切有著自己家傳的獨到方法,我的鼻子特別敏感,在我靠近老谷的時候我就察覺到他的身上有酒味,這種輕微的味道一般人是聞不到的,但是對從小就接觸這些東西的我是沒有什麼問題的,在房間里面轉悠的時候我發現了垃圾桶里面的糖紙,所以才有了那個推測,更何況垃圾桶里的那種糖果很像小孩子吃的,上面還有卡通圖案,所以發現這些東西之後,事情就很清楚了,要麼是老谷家的孩子,要麼就是病房里面其他病患的家人,一問就知道了。」
楊義侃侃而談的將自己的理由說了出來,自己的理由有一部分是真的,比如中醫世家的事情,有一些傳統的世家,中醫,古董,書法,武術,這些上了年代的世家都是有一些自己的規矩和自己方式的,楊義說自己從小就接觸,並且嗅覺遠超常人,這都是能夠說的過去的,在學校的時候,楊義就是用這套理由哄過了自己舍友。
听到楊義的解釋,陳晨心中也算是了然了,中醫世家,這是中國從古代就存在的東西,一種神聖的文化傳承。
剛剛自己還一肚子火,覺得自己的能力被楊義質疑的陳晨,現在被楊義這一攪和,已經被轉移了注意力,女人的好奇心總是很強盛,更何況還牽扯著這種和自己工作有關的世傳中醫。所以,陳晨心里打起了自己的小九九。
「哦,是這樣啊,過來坐,來這邊,跑那麼遠做什麼啊,來這邊,小楊。」
剛剛還一臉不忿的陳晨,現在立馬變成了一個十足的好奇寶寶。瞬間的大角度轉變,就算是處變不驚的楊義也有點招不了,反應有點跟不上,女人果然是種神奇的物種。
慢慢的蹭到陳晨辦公桌旁邊的客座上,有點忐忑的看著陳晨。
「怎麼了,陳主任,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好了。」
「哎呀,叫什麼陳主任啊,多生分啊,你都跟著我實習這麼舊了,叫什麼陳主任啊,直接叫我陳姐,或者直接叫我陳晨就好了,呵呵。」
這笑聲一傳出來,直接刺激的楊義一身雞皮疙瘩,總感覺這個女人沒什麼好想法。
「啊,好啊,那我就叫你陳姐吧,你這個,有事?」
「呃那個,跟我說說你的那個世傳中醫唄,我挺好奇的,你們都怎麼教中醫知識的啊?都能學到什麼啊?」
「呃這個,你想要學麼?」
「能行麼?哈哈,好呀,都有什麼和現代中醫不一樣的東西,你給我說說,我借鑒借鑒。」
這邊正在說著呢,那邊就從抽屜里拉出來一個大筆記本,從桌子上拿了只筆,看起來到像是那麼一回事。
「那個,我家傳男不傳女。」
傳男不傳女傳男不傳傳男略帶點靦腆的聲音在自己耳邊輕輕飄過,陳晨隱約的听見自己後腦勺出傳出來「蹦」的一聲好像是什麼斷掉的聲音,緊接著就是眼角的一陣抽搐。
「傳你xx!」
一聲大吼從這件辦公室傳了出來,門外路過的人莫名差異,這屋這是怎麼了,蛇精病啊。
坐在陳晨對面的楊義感覺自己稍微的有點小愉悅,讓你再探究我的隱私,讓你再好奇,怎麼樣現在被刺激了吧!
吼出來的陳晨也是有點尷尬,理了理自己的劉海,緩緩的收起了自己的筆記本,看了看自己對面的楊義,說了句︰「回去做你的工作吧,好好的,努力給我工作,我會盯著你的。」語氣很淡定,一邊說著一邊用兩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楮,然後又指了指楊義的雙眼,筆畫了半天,一擺手把楊義掃開了。
回到自己位置坐下來的楊義心中有點樂呵,這個陳大主任,感覺是挺不錯的,沒事的時候逗一逗還是挺有意思的。
接下來的一天,基本上都是在按部就班的工作著,只是有時候楊義時不時的轉身或者扭頭的時候,就會看見陳晨在一邊對著自己比劃著雙眼,弄的楊義有些啼笑皆非。
下午下班後,開著自己那輛帕薩特跟著車流慢慢的游到了自己租住的小區。說起來的話,楊義的生活其實很不錯,因為家里世傳中醫,所以並不缺錢花,自己老家那邊周圍的區縣的人有個什麼頭疼腦熱的都會跑到自己家找自己父親出手醫治,藥費也是便宜的很,但是你再怎麼便宜,來的人多了,這個收入也還是有的,所以楊義的家境也還算是富裕,上大學的時候,家里就給他買了輛二手的帕薩特,楊義也自己在外面租住著,沒有回學校和同學擠在一起。
回到家里,收拾了點菜,把晚餐解決掉,時間剛好是七點,將第二天的早餐放在冰箱里,楊義便回到了自己的臥室。
臥室里,盤腿坐在床上的楊義開始每天的必修課,回憶起今天觀測到的老谷的身體境況。腦海中一遍又一遍的回憶著整幅畫面,蓬勃的心髒,張弛有度的肺部,正在愈合的胃部,整個髒器的畫面一直在他的腦海中盤庚。
楊義這樣做是有自己的道理的,現在他的做法就是祖父傳給他的意識錘煉的第一層的錘煉方法,那就是觀想。
觀想這個詞匯是從佛教教義之中延伸出來的東西,也叫參禪,就是一種意念層面的鍛煉。在古往今來的歷史上,觀想的種類有很多,有的是觀想一種植物,有的是觀想某個神邸,也有的是觀想某個動作,總之是花樣繁多,但是最重的目的就是一個,那就是錘煉意識,意識這個詞匯是祖父告訴楊義的,那個時候楊義還只有三歲,那是他第一次接觸意識這個東西。
楊氏的意念錘煉是祖傳的,據說是古時一位大能傳給了楊氏的祖先而後一代代的單傳下來,已經形成了系統的體系,從開始接觸意念開始,到能感覺到意念算是進門,然後開始慢慢觀想錘煉,到能夠控制自己體內的一股意念,這算是進入了意念錘煉的第一重,稱為窺視如夢。意念在思感中如夢似幻,真真幻幻交替,似有似無。
然後是第二重,能夠達到將意念*出體外,靈活控制,如臂如使,這一重被稱為辯夢若真。意念開始變的有形有質,從玄幻的能量變得真切起來。
而後是第三重境界凝真入神境界,將離體的意念具象化,形成一種形狀,這一層次便是三重凝真,而後還有第四重,但是從楊氏一族的手札記錄上來看,整個楊氏一族至今還未有人達到過第四重境界,只有寥寥無幾的幾位先祖機緣巧合之下達到過第三重境界,但即便如此也是快意江湖,天下無雙一樣響當當的人物。
楊義的祖父當年曾機緣巧合的達到了第二層,但是從六十年前直至現在,也依然困在第二重,未曾突破到第三重,足以見這楊氏意念錘煉的艱難之處。
楊義在三歲的時候開始接觸意念錘煉到現在已經二十年的時間,在祖父眼中,楊義是很有天分的,但即便是這樣楊義也在第一層巔峰困窘了將近十年的時間。
楊義現在做的便是楊氏錘煉的方法,觀想人體結構,楊氏一族從古至今都是如此,人人都是觀想人體結構,在前代不是沒有人試過觀想其他的東西,但是都是沒有任何效果,起不到任何意念的錘煉效果,最後只能歸結為是血脈的原因。
一直持續到子時一刻的時候,感覺到些許疲憊的楊義收起意念鑽到了被子里便熄燈睡了。
這邊楊義已經入睡,但是還有人遲遲未能入睡,那便是陳晨。
今天上午的那一撞,陳晨似乎現在還能感覺到,好像現在自己身後還緊緊貼著一個充滿男子氣息的身體,不自覺的心跳有些快。
「都在想些什麼啊,你這個白痴,楊義這家伙蔫壞了,竟然還會吊人胃口,平時看這家伙挺老實的,沒想到一肚子壞水,不能輕饒了他,對,不能原諒!」
迷迷糊糊的想著,慢慢的也進入了夢想。
空曠的夜空,零星的星星在天際掛著,閃耀著,飄飄忽忽,好像一些人的命運一樣,飄忽不定,搖曳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