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曉妍雙手環胸仿佛捉殲在chuang的語氣,「陸千秋,說吧!剛才在里面干什麼好事了?」
千秋沒有答她,咬牙蹙起秀眉,卻猛然發現正靠一邊牆壁上吸煙的尚楚
男人睫毛微垂的側臉仍然那麼好看,不過俊朗的眉宇間卻似凝上了一層烏雲。不知道為什麼,陸千秋莫名的慌亂,和尚楚認識以來,第一次有了想要解釋什麼卻知道作何開口的感覺。
她不知道尚楚為什麼也突然出現在這里,也不知道他和杜曉妍已經站在這洗手間門外多久了。
剛才蔣凱擁吻自己的時候他是否一幕不拉的看的清清楚楚?還是只看到了殘缺的片段?還是他才剛剛來到這里沒多久?
陸千秋腦子亂了,覺得自己好像完全不會思考了。
「怎麼不說話呢?啞巴了?還是嚇傻了?」
她怔怔站在那里,真如啞巴了似的,無力對抗杜曉妍放過來的咄咄逼人的話。
「我說吧,阿楚,你怎麼看上這樣的女人呢?連被你玩玩都不配,表面看著挺孤傲的,實際上就是個爛/貨!」
杜曉妍開始口無遮攔的時候,陸千秋已經低下頭開始越過她,她沒再看尚楚的臉,步子走的很沉。
只是剛邁出兩步,手腕突然被一個強有力的鐵腕握住,千秋沒敢抬頭,可步子不得不停下來,被握住的手腕此刻被抬高,幾乎高過了自己的頭。
被一陣煙霧嗆了一下,她忍不住輕咳起來,扭頭看向那握住自己的人,他夾煙的手又將煙送到薄涼的唇邊,指間猩紅一點正好映進一雙幽沉清冷的眸中,他慢條斯理的吸了口煙,然後再慢條斯理的吐出煙霧
陸千秋突然特別害怕,雖說男人並沒有開口講話,但是已然緊收的俊頰,說明他此刻的情緒是在刻意壓抑的
她縮著身.體,可看到他很快扔掉了煙頭,他將她的手腕一托,她身.體便不由自主的貼向了他
額頭差點撞上他剛毅的下巴,她另一只手抵抗在他胸前,這時候才開口說了一句話,「別這樣好嗎?尚楚,回去我會給你解釋的」
陸千秋低下頭很小聲的說,這句話說明了她在示弱,同時也有懇求的意思。在這之前,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自己竟能如此低聲下氣的和他說話,但如此,也算變相默認了她和他現在的關系吧~
「你現在就解釋啊!阿楚就在這兒听著,里面的人是誰?你大大方方說呀!」,咄咄逼人的杜曉妍高傲揚著下顎,不想錯過一分致陸千秋于死地的機會。
千秋此時雖被尚楚拽著手腕,可卻再也忍不住回眸狠狠瞪了杜曉妍一眼。
女人的眼底有一片猩紅,好似剛剛哭過,尚楚這才猛然發現,緩緩霸道的掰回她的臉頰,「眼鏡呢?」,他終于淡淡說出了第一句話,無一絲笑容的臉頰上卻始終蒙著一層令人刺骨的寒霜。
千秋這才意識到,剛才眼鏡早拉在洗手台的台面上,根本被自己忘的一干二淨了。
她閉上了眼楮,再無法解釋,仿佛一副破罐破摔的樣子。
尚楚幾乎是接近嘲諷的笑出了聲,然後松開掰著她臉頰的手,大力松了松頸間的領帶,居高臨下的看了她一陣。
然後,在千秋並沒有預料到的情況下,男人轉身進入了洗手間
尚楚這個動作是陸千秋沒有料到的,或許是她低估了自己的在尚楚心目中的份量。就剛剛發生的這一幕突發事件,如果說她還沒意識到尚楚是杜曉妍特地拉來的,那麼她就是純正的沒心沒肺了。杜曉妍敢這樣大方的把尚楚拉來,必定清楚里面的人是誰,尚楚現在清不清楚她不知道,但在這樣的場合里,他如果做任何過激的事,只能說明子公司副總他不想做了。
就算他是太子,就算很多人都巴結他,也還要一個形象,還有一個叫董事長的父親在約束他,在陸千秋看來,成熟的男人的定義是︰要江山不要美人的!
她既不相信這個男人不要江山,也不相信自己在他心中的份量。但下一秒她還是跟著追進了洗手間,拽上男人的手臂,「尚楚,你要做什麼?」
尚楚回身捏上她下巴,「幫-你-找-眼-鏡-啊!」,他盯著她的眼楮,幾乎一字一句地道。
千秋怔住,卻忽然抱上他的腰,「你現在做的事,只能說明你是一個並不成熟的男人!」
尚楚樂了,那笑聲好像是從胸腔里發出來的,「親愛的,我今天要是不動他,是不是都對不起你這句話了?」
千秋從尚楚的眼中看到了陰就算為你不成熟一次,也值了!」霾,他黑黝黝的諱莫如深的望著她,「我還不知道,你能為誰哭成這樣這樣呢!
他諷刺的拍了拍她的臉頰,突然無情的推開她,這時杜曉妍也跟著進來,「阿楚,為了賤.人和別人打架值得嗎?降低你身份了!」
大概杜曉妍原先希望看到的是,陸千秋挨打
「有你事嗎?現在開始,你可以滾出去了!」
杜曉妍著實震驚了,她不敢相信的眨著眼楮,看著冷冷朝自己吼過來的尚楚,而且讓她更加不可思議的是,他竟然是摟著陸千秋的腰對她吼的!
他像只憤怒的野.獸,明明好意提醒他,沒看把獸xing發.泄在陸千秋上,反倒讓自己躺槍了正當杜曉妍眉眼憋屈,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時候,女洗手間里忽然傳來一聲巨響,然後听到一陣男人嘔吐的聲音
三個人都清楚里面嘔吐的人是誰,尚楚嗤笑一聲便推開陸千秋往里走,千秋想再撈住他卻知道此刻已經是難了。不過尚楚在越過女洗手間門的時候還是突然停一下腳步,半轉身.體瞥了杜曉妍一眼,「下去給我把丁正叫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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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千秋不知道尚楚突然叫丁正上來做什麼,但是杜曉妍是忌憚著尚楚的,不到十秒鐘便听話的出了洗手間。
當眼前的一切變得混亂時,陸千秋不得不反思自己,為什麼要同意和這個男人交往?明知道他的身份,明知道他是自己不該招惹的人,明知道招惹了自己卻又駕馭不了他
錯誤的決定一旦開始,早晚有一天會給自己帶來麻煩。自打到盛世以來,陸千秋從沒這麼抓狂過,目前她該怎麼辦?
尚楚進了女洗手間,直奔最里面那扇隔斷,想也沒想的直接將門踹開,看見正跪在里面馬桶上嘔吐的男人,抬腿就是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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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正是和周民海一起走出宴會廳的,由于杜曉妍在他耳邊把事情描述的太緊張太突然,慌忙之下的丁正只好叫上周民海陪同自己一起去處理在上面發生的突發事件。
當然,杜曉妍絕不會把事情的真實始末全講給丁正听,她站在自己的利場上,帶著自己的感情,編了一套足以讓陸千秋一臭萬年的新故事。
故事的始末是這樣的︰陸千秋是個水.性.揚.花的女人,為了勾.引到尚楚,花招用盡,太子爺覺得這個女人還算漂亮,便暫時讓她做了他的地下情.人,今天太子爺到洗手間,無意撞到了她勾.引喝醉的蔣凱的畫面,然後
丁正自然不會全信,但杜曉妍的家庭背景他清楚,听說杜曉妍的父母和尚楚的母親是十分要好的同學,憑杜曉妍和尚楚的關系看,這些也不都像是謊言。
丁正也是聰明的,除了親信周民海外,沒有再安排其它人跟出來,急匆匆跟杜曉妍到了樓上洗手間時,尚楚正靠大洗手台前抽煙,陸千秋抱著雙臂倚在另一側,而蔣凱……正橫臥在女洗手間里面的地面上,大概昏過去了,身上和地面上並沒看到血
「作風不正,你看著辦」
尚楚掐滅煙頭,扔進垃圾桶里,對丁正冷冷地道。
此刻他沒有尊呼‘丁總’,而是毫不客氣的用了‘你’,淡淡瞥了丁正一眼,便丟下幾個人,頭也不回的出了洗手間。
丟下的這些人里也包括陸千秋,千秋低頭扶扶額,也終于明白尚楚突然叫來丁正的用意。蔣凱是丁正的人,等于煽了丁正一個大耳光,同時丁正還只能低調的處理這件事。也就是說蔣凱白白挨了尚楚的打,回頭還要被丁正再教訓一頓。
千秋抬頭,看見丁正沉重嘆了一口氣,而身旁的周民海嘴角彎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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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尚楚沒有等自己,千秋看到丁正特別安排了司機送他回去。千秋自己則搭了男同事的qq回家,手機一直開著機,卻沒有人打進來。
陸千秋病了,周末兩天感覺渾身沒有力氣,到周一的時候,喉嚨已經腫起來了,給鄭子航發了條短信,請了一天假,不想去上班。鄭子航沒問什麼,只回了一條好好照顧自己。
半夜還是發了高燒,竟迷迷糊糊的夢見自己在開車,車行駛在江面的大橋上,當發現剎車失靈的時候她猛然尖叫一起,從*上坐了起來。
她模著前額細密的汗珠,發現自己的身.體卻是滾燙的,嘴唇干著,口渴的要命。只能糊里糊涂的爬下了*,從醫藥箱里找到體溫計,甩兩下夾在腋窩里
一個人生活的日子其實是很寂寞的,特別是當你生了病需要人照顧的時候,就會特別的想朋友、想家人,想過去的一切一切。
千秋吸了吸鼻子,盡量沒讓自己哭出來,幾分鐘後,她拿出了體溫計,39度2
她喃喃苦笑了一聲,手指松開,體溫計無力的掉在了*褥另一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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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退燒藥,可早上醒來的時候頭還是暈的,渾身軟棉棉沒有力氣,嗓子也火辣辣的疼。她勉強動了動身.體,再次拿起體溫計。
這個時候,躺在*頭邊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她放嚇體溫計,爬兩下盡力夠到了手機,根本沒有精神去看誰的來電,按了接听鍵,手機放在耳朵下面。
「喂」,千秋的聲音是微弱的,整個小臉蒼白,耳朵向听筒挪,眼神直勾勾望著天花板。
「喂,千秋,是我」
鄭子航溫潤的聲音從電話听筒里傳出來,陸千秋一怔,卻忍不住咳嗽起來,又是咳又是喘好一陣說不出話。
「怎麼病的這麼嚴重?你在哪呢?有沒有去看醫生?」,電話里鄭子航聲音惦念而又焦急,千秋閉上眼平息了一會,才沙啞著嗓子輕答,「沒咳咳咳」
千秋又喘了一會,終于從喉嚨里發出微弱求救的聲音,「咳你能不能過來我家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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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難過到一定的程度,陸千秋絕不會在電話里那樣向鄭子航求救。陌生的h市里根本沒有十分要好的朋友,大概鄭子航不打這一通電話,千秋在還有意識的時候,就會致電給阮梅或者是小劉了。
不到半個小時,鄭子航便火速按陸千秋敘述的地址找到了她家門口,門敲了好一陣子,才听到里面傳來的腳步聲,似乎走的很慢,一會像是突然撞到了什麼
「千秋!陸千秋!開門!」,鄭子航再次焦急連敲了幾下,結果門開的時候,病怏怏的女人一頭栽向了自己
「陸千秋!」
鄭子航的第一個反應就是立刻打橫抱起了女人,她滾燙的身.體卻猛然把他嚇了一大跳,也沒顧得上她此時身上還身穿著睡衣,男人立刻用腳踹嚴了大門,想也不想的立刻抱她下樓。
最近的一家醫院里,鄭子航奔波在醫院的各個樓層,因為醫生懷疑是得了急性肺炎,男人掛完了號,又交了錢,急忙背著身穿睡衣的陸千秋去打退燒針,然後再到樓上的化驗室去采血,最後到射線科去拍胸透
化驗結果出來的時候,兩個人身上都是汗流浹背了,陸千秋是因為退燒的過程需要喝水出汗,鄭子航則完全是因為奔波和慌亂。
「還好還好,並沒到肺炎的程度」
醫院輸液室的休息椅凳上,鄭子甩了甩發上的汗珠,並再次模了模陸千秋的額頭,「燒也退下去了,也不見連續咳嗽」
他終于安心的露出笑容,然後,又拎起座旁另一邊的礦泉水瓶,細心的幫女人擰開蓋子,「來,把這一瓶水都喝完,我再去問問大.夫需不需要住院」
千秋听話的點著頭,接過了水瓶,雖然臉色仍蒼白,但精神卻比剛才好了太多。坐在他們對面有一對母女,女孩一臉羨慕的看著陸千秋喝水,母親則連連對鄭子航點頭,「瞧,這姑娘多有福氣呀,找了個這麼細心體貼的丈夫。」
千秋那一口水差一點嗆出來,而鄭子航卻特別的淡定,也沒對那母親解釋,反而模模陸千秋的頭,柔聲道,「乖,坐這兒等著我」
千秋真是囧,可這一聲‘乖’,倒是讓她蒼白的臉稍微染上了點紅。然後,她望著鄭子航離開的背影,身.體緩緩靠在身後的椅背上,或許是感動,眼眶里竟涌起了一層水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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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子航這一去就是半個多小時,千秋左手上還扎著點滴,只能規規矩矩坐在椅凳上,由于出來的時候穿的是睡衣,此刻身上披著的是鄭子航給她的薄外套。
不一會,感覺到身上忽然有震動,她一只手翻了翻外套的里懷,原來是鄭子航拉在外套里的手機響了。
手機屏幕上赫然顯示出‘杜曉妍’三個字,連續的震動霸道而又急切,千秋瞅了好一會,然後毅然的按下手指,將電話掛斷了。
鄭子航回來的時候,買了許多食物和營養品,讓陸千秋更意外的是,他特地還買回了一套女士的衣服,有些類似于休閑款的家居服。
她眨了眨眼,想要開口說什麼,男人卻模了模她的頭,如鄰家大哥哥一般,柔聲道,「別多想,你現在是病人,就一心想著把病養好就是了。」
千秋蹙著眉,忽然咬著唇把頭偏向另一邊,鄭子航看出她的情緒異常,連忙蹲來看她。
發現她眼眶紅了,好似有顆淚珠正在里面打著轉,他驚訝的張了張嘴,卻是听到她突然說了一句,「鄭子航,你相信人能重生嗎?」
鄭子航此時仔細察看陸千秋的表情,一顆眼淚滑下她蒼白臉龐的時候,她的眼神是那樣的淡而清冷,就像一朵生在臘月的寒梅,孤傲又堅強。
男人卻搖搖頭,用很執著的聲音回答,「不,我不相信!」
「這個世界若真有重生,也不會發生在你的身上。你始終是有血有肉的江一黎,無論變成什麼樣,你自然不造作的神態,聰明活潑的個性,即使你故意將這些掩蓋,卻永遠都是那個讓人一接近你便會不由自主喜歡上的江一黎。」
鄭子航說完了這些,目光也從來沒有離開她的表情,千秋卻低下頭,微微的不自信,「你,願意听我的事嗎?」
鄭子航微怔,強烈的感覺到此時的陸千秋像個沒有安全感的孩子,他點點頭,大手想要攥住她無助握緊外套的小手時,她卻忽然將手擋在了額頭,然後緩緩閉上了眼楮
「大學畢業後,我成功應聘到了b市嘉禾地產總部。你知道的,我大學時是主修建築經濟的,所以非常幸運的是,我到嘉禾不久時就認了當時在行業內被稱為佼佼者的華康為師傅。華老師博學,為人又正直,不但耐心教我工作,在做人做事原則上也給了我很多的點撥。在嘉禾工作了三年,我也遇到了我人生第一個交往的男朋友。他的名字叫蔣凱,是從子公司調到總部來的一位優秀的工程師,他當時追求了我很久,在我們交往了半年後,他買了一枚戒指,正式向我求婚」
「但我當時的心態,心根本就沒有在感情上放多少,因為向往這份事業,一心想要在地產這個行業里嶄露頭角。我非常理智的拒絕了蔣凱,不只是因為覺得和他之間並沒有達到那種濃情蜜意的程度,也因為那時的我心氣很高,始終覺得愛情沒有事業重要。」
講到這里,千秋睜開了眼楮,仿佛自嘲的笑,「直到有一天,我無意中發現了蔣凱在白天去快捷酒店的開.房記錄。我當時就反應過來,他應該是背著我有了其它的女人,而且這件事應該是發生了很久。我很憤怒,但也並不急著和他攤牌,我首先把這件事情告訴了當時和我住在一起的好友」
「對,董璇妮,算是從小和我一起長大的好朋友。她從小就學習不好,高中輟學後她做過很多行業,美容、美發、餐廳服務員……等我在嘉禾算是站穩了腳以後,便托人幫她在嘉禾安排了一份售樓員的工作。我們老家都在a市,她過來b市後,便和我一同住在公司宿舍里。偶爾,蔣凱到宿舍里來找我,便會遇上董璇妮的後來,一切可想而知,當我知道和蔣凱一起開.房的那個女人就是董璇妮的時候」
「偏偏禍不單行,那個時候華老師突然又出了事情。有人舉報華老師收受了一家承包商的巨額賄賂,在評審一個重大項目的經濟標時暗箱操作,使該家拿到了這個項目的承包權,但是工程只進行了一半,承包商主要負責人卻突然在*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舉報人向嘉禾提供了華老師受賄時的錄音,警方也在搜索華老師家後找到藏在*下面的30萬元現金。我當時完全被這件事情震驚了,那個項目在經濟標評審時我有全程參加,所以我可以用我人格擔保華老師的清白和公正。可是我什麼都做不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一次次申請去看守所見他」
「雖說感情的創傷和閨蜜的背叛對我來說沖擊很大,但是那個時候我已經顧不得為自己療傷。我完全一心扎進了想要為華老師洗清冤屈的道路上,可那個時候的我,莽撞有,沖動有,就是頭腦沒有。我完全沒有分清周圍哪些人是好,哪些人是壞,我竟然傻透嗆的把我手里唯一能證明華老師清白的東西給了當時在嘉禾做副總工程師的丁正。因為華老師和丁正是大學同窗,在華老師出事後,一直在照顧著華老師的家人。雖說平時在公司里關系微妙,但是這件事上丁正一直堅持相信華老師的態度。直到……華老師被警察帶走的兩個月後,丁正接替了華老師在嘉禾總工程師的位子,然後就是公司政變,以前所有華老師門下的職員不是被無故開除掉,就是被換到了不起眼的崗位」
一口氣講了太多的話,陸千秋停下來,喘息了一會,看著鄭子航道︰「我在這次政變中當然也沒能幸免。可是,在後來一次天真的企圖從丁正辦公室偷回那份證明資料時,我卻意外的發現了丁正的秘密」
「那天我被當作小偷被保安帶走,是蔣凱到丁正那求情救下了我,蔣凱告訴我別去惹丁正,如果以後想要順利在這一行業做下去,就別再管華康的事情。我沒有和他辯駁,卻和他在董璇妮的事情上大吵了一架,他說他會和董璇妮分開,讓我回到他身邊,他說他愛的人是我,和董璇妮在一起只因為xing呵呵呵」
千秋笑了起來,而早已因這個骯髒的故事而一臉陰霾的鄭子航卻發現千秋這次笑的是那樣不自信,他突然感覺心里特別的疼,為面前這個女人的笑聲而心疼著。
「子航,你說,原來的我是不是不夠漂亮?我沒有董璇妮漂亮?所以他才劈腿做這樣侮.辱我的事情?還是…你們男人眼中只有赤luoluo的xing?我沒有給他這個,他便急著和我的閨蜜上chuang?」
同時,鄭子航也因為自己身為一個男人,而為陸千秋所說的話而臉紅。
他緊緊抿著雙唇,長長的吁出一口氣,而後面頰冷沉的平靜道,「不,江一黎,你很漂亮。在我心中,你永遠都是那個梳著bobo頭,可愛又頑皮的漂亮女生。」
千秋再次偏過了頭,明明嘴角含笑,淚珠卻一滴一滴掉下來,她仍是咧開嘴,微笑著將這個故事講完。
「那天吵完架後,我便自動消失了一個禮拜,我需要時間平靜下來,然後考慮我該做什麼、我能做什麼。蔣凱在那一周快把我的電話打爆了,可我連一個短信也沒有給他回。一周後我主動聯系了他,告訴他我已經想開,我想繼續留在嘉禾,想在這個行業好好做下去,希望能通過他在丁正那里過話,給我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我果真沒有被行業內的潛.規則淘汰下去,但是就在我以為我的演技很到位的時候我平時開的那輛微型吉普被人動了手腳」
「那天我根本沒有喝酒,也並不是疲勞駕駛的狀態,意識始終十分清醒,但當車經過江面大橋的時候」
陸千秋突然哽咽住了,她突然恐懼的一手捂上眼楮,鄭子航這時秉住了呼吸,似乎意識到了她將要說下去的事情,他的臉龐抽搐著,一下又一下的眨著眼楮。
陸千秋艱難的啞著嗓子,聲音顫抖︰「當我突然發現剎車失靈的時候,車速完全不受我的控制了,我腦子完全蒙了就像是中了邪,恐懼我記不得自己撞上了什麼,身.體不像是自己的,也感覺不到疼痛了,最後…只有江水的冰冷」
「黎黎……我明白了,別說了!」,鄭子航一把將陸千秋的身.體抱住,讓她的頭貼自己,卻發現自己的身.體竟也在顫抖,「別怕別怕」,他用手安撫著她的頭,「都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你還好好的,還好好的」
「他們都以為我死了,掉進初春開化的江水里喂魚了,子航,你知道b市2月的江水有多麼刺骨嗎?」
千秋把頭埋進男人的胸膛,淚水止不住的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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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曉妍連續給鄭子航發了數條短信,卻始終沒有收到一條回復。除了第一次電話打給他被他拒接後,再打電話便沒有反應了。
杜曉妍肺子快氣炸了,偏偏在辦公區里不能表現出生氣的樣子,她堂堂杜家千金,可不能讓人看著像個怨婦。
于是她瞥了一眼旁邊空蕩蕩的座位,毅然離開辦公區,坐電梯到了頂層,急的都忘了跟前台的秘書打招呼,直奔尚楚的辦公室。
敲門沒有得到回應,她大膽的將門推開,賊溜溜的走進去,一眼便發現坐在大班椅上的男人並沒有忙碌,而是雙手支撐著額頭,目光垂在辦公桌上,好像盯著辦公桌上的某樣東西不知在思索著什麼
杜曉妍一靠近,男人忽然警覺到了,立刻懶散靠向身後的椅背上,模出了一根煙,「不敲門進我辦公室做什麼?」
尚楚斂著眸,叼煙點燃的動作極酷,辛辣的煙氣在肺部走了一個循環,桀驁的將打火機扔在桌面上。
杜曉妍這才看清,原來他剛才一直垂著頭看的,是他自己的手機。他好像是在等誰的電話?或者正猶豫著要打給誰呢!
「有話快說!沒事出去!」,見她撇嘴盯著他的手機,尚楚不耐煩的松著領口催促。
「子航他人不見了,我用手機打給他不接,用坐機打也不接,昨晚就魂不守舍的,今天整整消失一天了!」,杜曉妍懊惱的抱怨著。
尚楚卻像听了笑話,隨即毫不留情的冷嘲,「那麼我是你知心大姐姐嗎?看不住自己的男人,所以才跑到我這兒來訴苦?還是你想讓我幫你…在鄭子航身邊安一個監視他的保鏢?」
「連留住男人的本事都沒有,還想讓人家心系在你身上?杜曉妍,做為一個女人,你覺得自己身上有什麼是你最能吸引男人的資本?」
尚楚彈著煙灰,血淋淋的揭開女孩的瘡疤,「臉蛋?身材?智慧?還是你特殊的家庭背景?我告訴你,如果他選擇你是因為你的背景和金錢,那麼他的心一輩子都不可能在你的身上,男人和女人天生就不一樣,即便是將來和你結婚,他也一樣可能在外面有其它女人。」
杜曉妍的哭泣聲是讓尚楚煩感的,男人將煙頭摁滅,遞了包紙巾給她,這時候桌上的手機忽然響起來
他連忙看去手機屏幕,卻在看清來電的時候俊眸明顯斂起來,不過還是很快接了電話。
「大少爺,陸小姐家里並沒有人,我已經在外面站了半天了」,手機那頭的人溫聲對男人匯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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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千秋自己的意思是不想住院,鄭子航便陪她在醫院掛完了兩瓶點滴,並觀察她沒有再要發燒的跡象後,將她護送回了家中。
「隨便坐。」
鄭子航是第一次來陸千秋住的地方,好奇的同時,心中也隱隱帶著某種疼痛,他清楚今天對他來說將會是一個特別的日子,在完全知曉了陸千秋所掩藏的秘密後,自己的心情注定不會平靜,那份不平靜的心中注定再不會放下這個女子。
不管是出于同情,還是出于
其實鄭子航是喜歡陸千秋的,而且這樣的喜歡,好像並不只是誕生于幾年後的今天,幾年前他們讀同一所大學,他曾經是她的學長,當年也是知曉她對他的情愫。只不過造化弄人,他們幾年前的緣份注意只是相互擦肩
千秋給他倒了杯水,然後自己坐到他對面的一只單人沙發里,將秘密傾訴給別人以後的感覺不錯,至少,現在她覺得沒有那麼壓抑了。
「其實,到盛世上班以後每一天我都很害怕,我害怕被他們認出來,害怕被認出以後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千秋淡淡的說。
「你做的很好,而且你現在除了對你了解的人外,其它人是根本不可能有機會認出你的。」,鄭子航打量著她,實話實說的道。
千秋模上自己的臉,黯淡的垂下眸,「你,不排斥這樣的我嗎?」
「黎黎,你要自信,無論是現在的你,還是原來的你,我都覺得很美」,鄭子航慢慢向她走近,就在站到她面前想要再說些什麼的時候,千秋忽然打斷他的站起來。
「對了,忘了跟你說,白天穿著你外套的時候,听到你手機的響聲,但是被我給按了。」
「是杜曉妍打來的,因為怕她誤會,所以…」
千秋歉疚的看他,卻因他隨後無所謂的表情而稍稍驚訝。鄭子航無奈一笑,「其實和她在一起,並不是我真心想選擇。」
千秋並不便多問,只听他繼續嘆口氣說,「兩年前我父親在美國的公司宣告破產,我父親是個非常要強和執著的人,想到了回國再創業,于是我們全家便隨父親一起回到了國內。父親在親友那里湊了很多錢,但是大部分資金還是需要銀行來借貸,可所有的銀行和擔保公司都無法給父親提供貸款」
「杜曉妍的祖父和我的祖父曾是一起參加過抗美援朝的老戰友,她的父親在听說我父親要創辦的企業後,正好有了想要投資的興趣,可這個時候信任就變成了最值錢的東西,它需要一把鎖來牢牢鎖住。于是,在一次有目的性的家庭宴會上,我答應了父母主動追求杜曉妍」
「你們已經戀愛兩年了?」
鄭子航說完的時候,很想從千秋的目光里尋找到什麼,可是在她突然這樣平靜的語氣問出一句後,他的心情竟然是如此煩躁。他沒回答她的話,只是皺著眉頭看向窗外。
「時間不早了,子航你也早點回去休息,今天折騰了你一天,你連班都翹了,我真的很不好意思了。」,千秋有了要送客的態度,不過這些話也是心里話,她很歉疚的對他講,「等我病好了,我親自下廚,我請你吃飯。」
鄭子航皺起的眉卻因為她這樣一句話而漸漸展平了,他回過頭目光幽深的看著她,「黎黎,為了你的家人,也為了你的朋友,更為你自己,把身.體養好。丁正的事,我會幫你,咱們從長計議」
「謝謝你子航,其實你能听我傾訴,替我保守秘密,我就很感激了,畢竟這不是什麼好事,我不希望你也參與進來,一旦敗了,對你前途會有影響的。」,千秋拒絕的搖了搖頭。
鄭子航卻道,「對我能有什麼影響?其實我對職場上的爾虞我詐、謀權奪位早就一點都不感興趣,如果可能,未來我最希望做的事情,就是帶上我的老婆和孩子,無憂無慮的來一次周游世界的旅行。」,他拍了拍她的肩膀,神情嚴肅,「真的不要多想,我也是一個嫉惡如仇的人,懲殲除惡,也是我心甘情願想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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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子航走後,千秋用熱毛巾簡單擦了擦臉,便打算到chuang上去休息了。枕下面有兩聲嗡嗡聲響起,她翻開枕頭一看,原來是手機快沒電的提醒。
去醫院的時候沒帶手機,也不知道白天有多少個電話打進來,昨晚她剛剛充了一次電,今天一個白天就沒電了。
起身靠在*頭上翻開手機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手機屏幕上顯示36個未接來電?暈∼
10個是公司座機打來的,10個是一個沒存進通訊錄的陌生號碼,還有16個未接來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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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陸千秋又去醫院掛了一瓶吊瓶,這一瓶消炎水掛完以後,千秋總算是感覺到自己有點要榮光煥發的意思了。
可能是吃過苦藥的人根本不怕苦,下午覺得自己沒什麼事了,便打車上班去了。
由于臉色仍是有些灰白,千秋出門前特地擦了點粉,往嘴唇上涂了層唇蜜,又稍稍勒勾了下眼線。
她將長發束在腦後,梳成了一個簡單的馬尾辮子,進入大廈時前台的保安沒認出來,還以為她是前來應聘的畢業大學生。
電梯開門前陸千秋還在納悶,想想剛才保安夸張要給她拿簡歷表的樣子,她搖搖頭掩住了嘴。
正在這時電梯門開了,里面突然站了很多個人,這是千秋始料未及的,目前她站的是一層,這些人應該是從地下車庫上來的。
剛剛認出里面全都是來自盛世的人,一道深暗的目光突然朝她射過來,她一眼望去,那目光的主人正挺拔的站在人群的最里端,高大健碩上身著了一件耀眼的條紋襯衫,站在他旁邊的人事經理比他矮了一頭半,卻還是盡量仰著頭小聲正和他匯報著什麼。
她尷尬的把掩嘴的手拿下來,朝前面幾個對她微笑的人點點頭,進入電梯,按了21層。
雖然千秋沒有回身,卻也感覺到了身後有一道炙.熱目光在盯著自己的後腦勺,偏偏這個時候身後有人踫了她的肩膀,讓她不得不回一下頭。
「小陸,昨天怎麼沒看見你呢?沒來上班啊?」
身後市場部一位大姐真是好記性又熱情的人,千秋用余光瞥了眼男人面無表情的臉,對大姐回答,「有點事,請假了。」
21層到了,她便對身旁的人禮貌說再見,然後頭也不回的下了電梯。
設計部的同事見到她來上班都很驚訝,有些知道她生病請假的人都關心的上前問她,病好了嗎?怎麼這麼快來上班?
小劉還挺抱怨的問她昨天為啥一直不接電話,千秋看了看旁邊座位上冷臉把玩著手機的杜曉妍,明明表現出對自己漠不關心,卻好像在豎著耳朵偷听。
「去了醫院,手機放家里了」,千秋拿了自己的工服,打算到更衣室里面去換,「不過打了消炎針後,感覺舒服多了,一個人在家休息也無聊,想你們,今天就迫不及待來上班啦」
杜曉妍一邊模著手機一邊撇嘴,在千秋拿上工服離開辦公區後,她望了望四周,也起身跟出了辦公區
女員工更衣室設在辦公區外面一間小窄間里,門口貼著‘男士止步’的標簽。所以一般情況下,來換衣的女同事都不會特意鎖門,只是將門關嚴,再來的人就會知道里面正有人在換衣。
千秋在更衣室里月兌下了穿來的連衣裙,露出女乃.白色的身.體,正打算換上工服襯衫時,卻突然听到門口有響動,她急忙轉過身,用襯衫遮擋住上半身,「誰?」
話剛剛出口,外面的杜曉妍便十分不客氣的推門而入,雙手環胸上上下下打量她。千秋一看是她,便稍微放了心,不過臉色很難看。
「請你出去,我在換衣服!」
杜曉妍不但無視千秋的高聲告知,反而變本加厲的向她走近,一把扯下千秋擋在身前的襯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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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陸千秋面*狽的從更衣室回到辦公區時,21層的設計部突然蓬篳生輝的多了一個人的身影。
「尚總!」
「尚總好!」
尚楚的突然到來,別說設計部的女員工們都是興奮的,男員工們都立刻振奮了精神。畢竟新官上任,而且人家又是太子身份,雖說不知道男人來設計部的意圖,但誰不想抓住機會好好表現呢?
給尚楚留下好印象,就是他們在職場成功上位的開始,一旦有機會成為太子爺的人,有朝一日太子登基,他們就有可能入朝為官了。
可是大家又都明白出頭鳥是什麼意思。
所以,大部分人在整齊的站起來,熱情的對男人打了招呼後,又安安靜靜的坐下,並且身.體挺直的在座位上認真工作起來。
此時,尚楚緩緩的在辦公區過道上踱著步子,其實往右一拐就是鄭子航的辦公室,男人卻並沒有直接走進去。他修.長的眼眸落在每一個隔斷里的辦公桌上,在用余光偷偷打量他一舉一動的親們,根本看不出他到底什麼意圖。
然後,他的腳步忽然停下來,站在了放有一束盛放的紅玫瑰的辦公桌跟前
大家都知道那是杜曉妍的辦公桌,而且也在私下都知道杜曉妍和尚楚的關系,他們看到尚楚的目光那樣落在那束玫瑰上,黑色的眸子平靜如水,卻又像海一樣深沉難以啄磨。
之後,他看了杜曉妍的辦公桌,又似打量了幾眼旁邊的那張辦公桌
陸千秋便是在這個時候低頭走進來的,胸腔壓抑著憤怒的火,卻只能裝作低調的走回來,辦公區里的安靜並沒有讓她感覺到異常,等低頭走到辦公桌前的時候,恰好看到了一雙做工精良的男士皮鞋
她錯愕的抬起頭,目光正好與一道幽深的眸光對上,他的神態倨傲,臉色沉靜的注視著她。而她臉也不好看,剛剛在女更衣室里發生的事情,讓她一時難以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