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點,陸千秋趕往了關押蔣凱的××分局了解情況,得到的回復是,蔣凱涉嫌的罪名是商業索賄,並且數額超過了一定的範疇,目前不能保釋,也更不能與外界會見。
蔣凱的父母會于今晚前到達H市,蔣凱的母親是一名護士,父親是一名交警,所以對蔣凱索賄的事情都感到無比震驚及惋惜。
下午5點以後,陸千秋才得以見到匆匆趕來的周民海,周民海在面上還是比較尊重陸千秋,但卻表示自己無能為力,而且這事到底與尚總有沒有關系,他也無從得知。
「他」
千秋不想再提他的名字,每當那張英俊的臉浮現在的腦海,她的心就像被扎一下,而她是絕情的,轉身就不會再回頭的那種,他可能也是。
「他最近都沒有在你面前提到蔣凱嗎?」她問周民海。
「沒提過。」周民海懶洋洋的回答,「尚總這兩天都在忙正事,要調回總部工作了,新副總已入職,要交接的事情還很多,我也是抽空才出來和你見面,要不然我也得陪著尚總加班。」
陸千秋沉默了一陣。
「能幫我救救蔣凱嗎?我知道在H市你的門路很多」
她覺得求周民海的事勝算不大,可是那也得試一試。
「什麼?」
果然,周民海夸張的側起耳朵,「小陸我沒听錯吧?你求我?」
「你想讓尚總廢了我嗎?不說別的,尚總要是知道我今天出來和你見面,他會怎麼想?他會不高興。你要清楚,尚總和你已經分手了,男人對于他不要的女人,通常都是希望她們離自己越遠越好的!」
周民海的說法很科學,也對得起他的主子。是尚楚不要她的,而並非她不要他。
「不過據我分析,蔣凱這事兒,與尚總無關。你想想,他都要回A市了,而你也該清楚他回A市是要做什麼,他將來是萬人之上,必得盛世天下,有必要再抓著一個小小的蔣凱沒完沒了嗎?」
周民海模了模下巴,還沒有說出最現實絕情的話,那就是︰他連你都不要了,還會在意蔣凱嗎?
千秋淡淡的點頭,「我知道了。不管怎樣,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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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這件事情的確與尚楚無關。第二天夜晚,蔣凱的父母主動登門到丁正的家里拜訪,得到的結果是,警方掌握的那些證明蔣凱索賄的材料,是丁正所提供的,丁正明確的通知蔣凱的父母,師徒一場,緣盡于此。
蔣凱出事的第二周,蔣凱和父母請來的律師見面,律師問蔣凱,暫時還想見什麼人?
蔣凱回答,暫時不想見父母,愧對他們,出庭宣判之前,只想見一見陸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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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總,事情現在就是這樣,蔣凱被判無罪的可能性不大,但也不會判的太重,畢竟丁正是只老狐狸,而蔣凱是他的徒弟,事情鬧大了對他也有影響。」
周民海彎身立于尚楚辦公桌旁邊,一邊匯報著八卦,一邊看著馬上就要回總部繼任副總裁的尚總批閱文件。
尚楚連頭也沒有抬,只是意外的問他關于某項工作上的進展,周民海有條有理的匯報完畢,尚楚滿意的‘嗯’了一聲,便命他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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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報人提供的大部分材料都不能力證蔣凱索賄,而且涉案被調查的那些行賄人員也都予以否認。但是蔣凱利用職務收受承包公司所贈送的禮物還是事實存在,並且調查到的禮物總價值已經達到了變相受賄範疇。犯罪事實成立,但受賄總金額不大,未造成較嚴重的社會危害,並且當事人認罪態度誠懇,法庭當庭作出了宣判。
——蔣凱商業受賄罪名成立,判有期徒刑兩年。
在離開H市之前,陸千秋最後一次見了蔣凱,那時蔣凱已經在服刑期間了。兩人見面的話不多,千秋大部分都是叮囑他別放棄自己,好好改造,爭取減刑早點出來。
「謝謝你,黎黎。」
蔣凱瘦了許多,精神卻還是挺好的,剃了很短的頭發,感覺上就像換了一個人,可是對她說話的語氣沒有變,仍然那麼溫柔,並且態度誠懇。
「謝我什麼?如果沒有我的重新出現,你可能現在還在坐你工程總監的位置,你的事業有成,也會家庭美滿」
千秋隔著鐵柵欄望著他,語氣幽涼又自嘲,感覺人生充滿了諷刺。她今天在來的時候踫到了董璇妮,董璇妮很不客氣的罵了她,因為之前所有的事情,也因為今天蔣凱拒絕和她見面。
否則,她現在也沒有探監的機會了。
「我謝謝你,因為你沒有為了我去求那個男人,謝謝你給了我尊嚴,讓我有重新開始的機會。」蔣凱炯炯的看著她。
千秋咬唇,一只手摳著另一只手的手心。
「沒有找他,是因為他不會見我,而且我也覺得,我心中的蔣凱,應該會是個有擔當的男人,他會為自己犯下的錯誤而承擔,你入獄,我不會因此看低你。」
過了一會兒,她靜靜地說。
蔣凱終于微笑,仰頭,祈禱似的,卻只是在心中想,並沒有說出來——黎黎,等著我,請你等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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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個月後B市
「千秋,來休息休息吧,孩子爸爸讓人買了披薩,我們先吃完再一起工作。」
何清清進門時,陸千秋正獨自坐在辦公桌前,一邊查看藍圖,一邊操作著筆電。她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黑框的防輻射眼鏡,一頭精致的小短發又黑又濃,白/皙未施粉脂的容顏,身上是一件干淨的工裝襯衫,胸前佩戴著一枚屬于只有中層干部才會佩戴的胸簽,純美又干練的氣質,恰似辦公室里一道優美的風景。
「何總,您先吃,軟件正在自動糾錯,我不能錯過這段計算信息。」
陸千秋沒有看何清清,縴細的手朝門口搖了搖,繼續埋頭在工作中。
何清清搖搖頭,扶著略顯臃腫的腰身往前走了幾步,「千秋,我都說過了,你別這樣工作,長時間對電腦對頸椎不好的,我可不想在項目沒落實前,損失了一員大將,來,不許工作了,我是老板,要求你現在和我一起晚餐。」
她上前,拉開了陸千秋正握著鼠標的那只手,千秋沒有辦法,只得摘下了眼鏡,揉揉眼楮,從辦公椅上站起來。
「哎,可惜了,就差那麼一點點。」陸千秋皺眉,依依不舍的對著電腦屏幕發呆。
這時,何清清已經親自動手打開兩只精致包裝的披薩盒,在另一張空辦公桌前挪過來一只椅子。
「哎,何總,您有身孕,我來」
千秋眼急手快,連忙接過了何清清的動作,清清嫣然一笑,在一邊撫模著肚子,「沒關系,已經快四個月了,我身體很棒,不用那麼緊張。」
兩個女人先後坐了下來,千秋羨慕的模了模清清的肚子,「真好,希望是個女孩,女孩貼心。」
「只關心別人,不知道想想自己,雖然你比我小,但也差不多快三十了吧?怎麼只知道工作?我看你自打來頂祥以後,就沒有過自己的私生活,有時候我都懷疑了,我的陸工程師,我是不是個機器人啊?」
何清清像看待妹妹一樣打量著陸千秋,並不忌諱的敲了敲她的頭,千秋也沒生氣,只是嘿嘿的訕笑。
「您不也是工作狂嗎?都有身孕了,晚上還和我一起加班,我要是尹總啊,鐵定把您綁回A市,再也不允許出來。」
何清清嘆了口氣,蹙眉道︰「你以為他不想綁我嗎?這是因為這次B市項目太大太重要了。發現懷孕後,他就逼著我回家了,可是你也知道,我們地產公司,重要的合約部,現在除了你以外,我找不到任何能獨挑大梁的人物,而讓你一個人這樣硬撐著我又舍不得,我只能答應他,這個項目招標結束後,就乖乖回A市養身子了。」
何清清說到這里,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恰好陸千秋此時也想到了一件事,兩個女人的眸光不約而同的相互看向彼此。
何清清問︰「對了,你的師傅華康,和他談了沒有?他肯答應過來頂祥幫忙嗎?」
「呃」
千秋沒有想到何清清會提起華康。
她搖了搖頭,抱歉道︰「沒有,華老師出獄後就沒有打算在地產界工作了,他和朋友合開了一個學習班,現在專門輔導剛入行的實習生,做的挺好。」
「哦。」何清清遺憾的點了點頭。
「何總,我還有個朋友,想向您推薦,但他,並不是做合約的,他是做工程方面的」陸千秋稍稍有點難以開口。
「哦?可以呀,你推薦的人,肯定錯不了,我會讓尹哲浩安排,頂祥現在最缺的就是人才。」何清清神態上卻充滿了期待。
千秋扁了扁嘴,眸子垂下來,輕聲說︰「只是,他他剛剛從監獄里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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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千秋沒能向何清清成功的推銷出蔣凱。的確,蔣凱的前科是他終身的污點,即便是在監獄里悔過良好,出來後也很難再找到與行業相關的工作。
何清清只是答應陸千秋會考慮考慮,但是千秋卻知道,那便是委婉的拒絕了。
其實蔣凱出獄後來到B市找陸千秋,並不是想讓她幫忙找工作,而是想要表達一份熱烈的摯愛,他請求陸千秋的原諒,希望她能再給他一次機會,至少不要放棄他,允許他留在B市,和她待在同一個城市,偶爾看看她也好,並且,不管她答不答應給他機會,他都不會放棄追求。
陸千秋明確的拒絕了蔣凱,但是聲明不會放棄和他做朋友,兩個人偶爾會見面,喝喝茶聊聊天,僅此而已。
蔣凱在陸千秋工作的那所大廈旁開了一家中型的咖啡廳,父母出資,這些年來他也攢了一些錢,做些小生意也不是難事。
索性,暫時就是這樣安定下來。
陸千秋最近與何清清在忙一份項目成本分析報告,整整兩周都沒有休息好。恰逢周一大BOSS尹哲浩要來B市驗收成果,前一天半夜才回家休息了不到4個小時的她,周一清早又要趕往公司。
這輛紅色的二手雨燕是上個月從同事那里低價購買來的,本來她是決定這輩子都不再踫車的,但是華老師說︰人一定不能向所怕的事情屈服,因為你越是懼怕它,它就越會欺負你,黎黎其實你很優秀,所以你的敵人就是你自己,你把自己的心征服了,就無所畏懼了。
這是她正式上路的第三個禮拜,她車開的很穩,但確實很慢,以至于等紅燈的時候,停在她後面的車子都會一遍一遍的朝她按喇叭。
但是她並不急,別人按別人的,她操作自己的,她把手剎放下,對前面的綠燈微笑,緩緩起動了車子
這時,一輛銀灰色的阿司頓馬丁,從她的車身旁飛快的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