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醉雪說罷,臉色已是十分冷淡,一旁季玄嬰卻在摩弄著一只紫銅香爐,里面燃著香料,幽香四溢,聞著就讓人情不自禁地生出幾分心平氣和之感,師映川向來喜愛他的性情,更敬他為自己生育了兒子季平琰,便來到青年面前,一手搭在對方肩上,輕笑道︰「你猜等會兒能不能有人來這里?」季玄嬰看他一眼,道︰「自然會有。《》」
恰巧他剛說完,外面已傳來匆匆的腳步聲,有太監道︰「……王爺,陛下到了,正帶人往這邊來。」師映川頓時笑著一捏季玄嬰的肩膀︰「你這張嘴也太準了些。」說著,又向旁邊寶相龍樹點一點頭,寶相龍樹會意,當下放下茶杯起身,三人便離開了此處,畢竟他們幾個都不願無端攪合進乾國皇室內部的事情當中。
三人並肩走在一起,師映川被左右兩邊的兄弟兩人夾在中間,這讓他有點說不出來地別扭,這時寶相龍樹忽然牽住了師映川的手,道︰「川兒,不如叫人取酒燙了來,再蒸幾只肥蟹,我們尋個亭子吃酒談天?這樣秋高氣爽的天氣,正是吃蟹的好時候。」
未等師映川答話,旁邊季玄嬰已不聲不響地握住了師映川的另一只手,在手心里緊了緊,淡淡說道︰「……可以再要一盤醉螺螄,听說這是大乾有名的小吃。」師映川被他兄弟一人把一只手握著,不禁有點無奈,只恨不得干脆把自己劈成兩半,讓他們分著算了,嘆道︰「我說兩位大哥,你們饒著我一些罷,或者你們倆索性把我從中間劈了,一人拿走一半得了,公平合理。」寶相龍樹听他抱怨,便略松了松手,溫柔一笑︰「別惱了,好象我欺負你似的,明明我疼你都來不及。」師映川被這種憊懶的態度弄得有些喜歡也有些無奈,嘆道︰「肉麻……」
不多時,三人便在一處亭子里談天飲酒,自有蒸好的螃蟹和醉螺螄作為佐酒之物送上,不過三人已經吃過晚飯,眼下只是喝酒說笑而已,佐酒的東西並沒有動上多少,倒是這酒很對師映川的胃口,便喝了許多,他酒量很不錯,但此酒口感上佳之余,後勁更是極大,師映川(色色小說
胭脂色的酒水灌入,嘴唇一片濕潤,季玄嬰捉住少年的手腕,道︰「映川,你醉了。」青年白皙的臉上亦是浮現著紅暈,但顯然神智還是很清醒的,師映川含糊不清地懶懶道︰「哪有……」他說話之際,嘴角有水晶似的胭脂色酒滴輕緩地沿著皮膚蜿蜒至下巴,即將滑落,這時旁邊的寶相龍樹卻無聲地湊過唇,輕輕吮去少年下巴上的酒汁,順勢又在粉女敕的唇瓣上一舌忝,柔聲道︰「川兒,還是回房休息罷,好不好?」不等師映川答應,寶相龍樹已將他從季玄嬰懷中抱起,像是抱著一件珍寶一般小心無比,走出了亭子,季玄嬰微微蹙眉,似是對懷中突然的空蕩覺得不滿,不過他沒說什麼,只是站了起來,不緊不慢地跟上寶相龍樹。
尋了一個侍女帶路,三人最終來到一處地方頗大的房間,此處並不怎麼金碧輝煌,只見舒適精致,果然用來作為臥室最合適不過,寶相龍樹將懷里的師映川輕輕放在床上,那上面鋪著寸許厚的虎斑軟毯,極暖極綿軟,季玄嬰看了他二人一眼,見桌上放著一尊青花纏枝香爐,便去把旁邊放著的香料舀了一匙,添在里面燒上了,一面用手掌緩緩扇著,把氣味迅速逼出來,但這時他不經意間朝大床那里掃了一眼,頓時目光一動,走過去一只手陡然按住了師映川的腰帶,阻止了那只正在少年腰間肆虐的手,凝眉道︰「……你做什麼?」
寶相龍樹停了手,抬眼看向季玄嬰,他微微一扯唇角,輕笑道︰「做什麼?你又不是沒看見。」他說著,繼續解開師映川的衣裳,一邊語氣如常地道︰「我是他的情人,自然可以與他親熱,這是天經地義之事,如果二弟你也想參與其中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他現在並不清醒,也並沒有答應與你歡好。」季玄嬰伸手輕撫著少年的額發,師映川此時酒醉昏睡,鼻尖微微發紅,小巧的鼻翼時不時地翕張著,樣子極是可愛,寶相龍樹情不自禁地低頭吻了吻他,這才對季玄嬰道︰「這是我的權利,我有權這樣做,想必川兒也不會拒絕我。」季玄嬰表情微動,眼見寶相龍樹已經月兌去了師映川的中衣,他似是想要阻攔,但遲疑了一下,終究還是沒有強行擋下,但是也警告道︰「你莫要當真踫他,否則他定會惱怒,我也不會任你如此行事。」寶相龍樹笑了笑,沒有接口,手上動作不停地解去了少年的衣物。《》
比起從前,師映川的膚色已經淺了許多,雖然還不白皙,但也是淺淺的蜜色,看起來健康而有活力,隨著衣物被一件一件除去,柔韌青澀的曲線也清晰地暴露在燈光下,寶相龍樹雖然不是沒有見過,但此時此刻,他才第一次發現心上人的身體竟然是這麼美,細女敕滑膩的肌膚幾乎吹彈可破,當寶相龍樹褪下少年的褲子時,過于光滑的小腿竟然從他手里無聲地溜出,軟軟沉在床上,寶相龍樹當即失笑,捧起那只小腿溫柔一吻,相對于成熟男性來說,師映川的身體還有些稚女敕,全身的皮膚像是脂玉一般柔膩,散發著誘人的光澤。
此時一旁目睹這一幕的季玄嬰臉色有些波動,他看著自己的哥哥在自己情人身上親吻撫摩,心中難以說清究竟是什麼感覺,寶相龍樹的動作完全不粗魯,就連撫摩都是情意綿綿的,像是對待一件脆弱珍貴的瓷器,生怕弄壞了,季玄嬰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切,忽然間他彎下腰,重重吻上師映川的膝頭,寶相龍樹頓時一怔,他看了看季玄嬰,然後便繼續埋頭親吻著少年的胸前,一只手握住那充滿了驕人彈性的臀,溫柔地揉捏起來。
兄弟二人誰也沒有出聲,只是摟抱著少年索取歡樂,季玄嬰的動作很生澀,他沒有多少與人親熱的經驗,唯一那次與師映川歡好的時候也是神智不清的,而且他一向也沒有多少欲念,因此除了吻著師映川的嘴唇和額頭之外,他只是撫摩著情人的肩頭和後背,並沒有更多更進一步的行動,與其說是狎昵,不如說是溫柔的撫慰,與他相比,寶相龍樹顯然老練得多,他一邊有點酸溜溜地看著季玄嬰親吻懷中的少年,一邊自己不斷地模索著這具美麗的身體,至于師映川,他在酒醉的昏沉中並沒有感到什麼不適,反而覺得有一種異樣的舒服,這令他本能地迎合著,口鼻間偶爾發出微微的低吟,寶相龍樹見狀,更是心頭火熱。
半晌,大床上徹底安靜下來,季玄嬰衣衫還算整齊,只是衣領被扯松了些許,寶相龍樹卻是上身半坦,露出大半個結實的背部,他臉上帶著幾分滿足的紅暈,在懷中少年的胸口深深一吻,季玄嬰掃了他一眼,拿過一旁的內衣替師映川穿上。
此時在斷法宗大光明峰上,一間房間內燈火通明,這是非常清雅的一處所在,靠窗的一張桌子上擺著一張棋盤,上面黑白相間,卻是一副勝負未分的殘局,窗台上擱著一只梅子青的香爐,大約幾步外,一張與桌子相同木質的書案足有五尺余長,右側地上有一只龍泉斗彩瓷甕,甕內插有長短不一的十幾支畫軸書軸,案上壘著幾份名人字帖,擺著筆架,里面放著各色紫毫,一大片足有二三十支,旁邊則是一方不知道什麼材質的硯台,里面還有墨汁,長長的墨條搭著一頭放著,室內的牆角處都擺著高高的書架,直抵屋頂,上面琳瑯滿目,大部分是紙頁泛黃的古籍,也有不少的珍本孤本,其中一個書架上卻是比較新的書卷,滿室淡淡書香。《》
連江樓披著一件長衫站在書案後,手里拿著筆正在寫字,他面前鋪著一張雪浪紙,上面墨跡淋灕,字跡十分剛遒有力,旁邊壓著一個價值千金的碧玉貔貅鎮紙,此時連江樓松松挽著一個道髻,身上那件青灰色的長衫也是半舊不新的,樣子倒有點像是一個讀書人,一縷發絲垂在額前,給沒有多少表情的面目平添了幾許人間煙火的味道。
這時外面的簾櫳微微一響,一個容貌十分出眾的年輕女子隨之走了進來,卻是當初連江樓所在的船在七星海所救上來的女子宋洗玉,後來此女便成為了連江樓的貼身侍女,眼下宋洗玉穿一身嬌艷中不乏清麗之感的米黃碎紅衣裙,手里托著盛有茶點的托盤,燈光下倒是顯得越發玉容如畫,肌膚晶瑩,當真是一個非常少見的美女,比之皇皇碧鳥那等姿色,也只是略遜了一分半分而已。
宋洗玉腳步輕輕來到書案前,將手里的托盤放下,把茶點一一擺好,道︰「廚下剛做好的點心,蓮座用些罷。」說著,將案角上的燈挪了挪,拿下紗罩,從發間取下一支玉搔頭,將燈芯撥了撥,再隨手抄起案上的小剪子細細修剪了一遍燈花,讓燭焰漸漸明亮起來,這才重新罩上了燈罩,這時連江樓暫時擱了筆,拿起一塊點心吃了,入口既化,確實十分香甜,宋洗玉狀似不經意地看了他一眼,眼底深深隱藏著一絲愛慕之色。
連江樓並沒有注意到宋洗玉的眼神,他的目光停留在墨跡淋灕的紙上,心中卻不期然想起自當年#**收師映川入門之際所說的那番話我來問你,漫漫武道之路,**其中,或許千辛萬苦,或許百般劫難,或許紅塵迷眼,然此等皆為阻障,統統不得掩我本心,你,可持否?
以絕大毅力,無窮意志,踏破種種阻礙,毫不畏懼,你,可持否?
生死可畏,然我心之外,別無塵垢可遮可覆,凡阻我道者,皆可殺之,你,可持否?……
燈火靜靜,連江樓放下手中剩的半塊點心,他重新拿起筆,在紙上慢慢寫下‘古來聖賢皆寂寞’幾個力透紙背的楷字,一旁宋洗玉凝目看去,不過還沒等她看清楚寫的是什麼,連江樓已道︰「……拿我的劍來。《》」宋洗玉一怔,隨即就應道︰「是。」她轉身出了房間,不一會兒就捧了那柄和光同塵進來,連江樓自她手上拿過佩劍,直接就離開了此處,朝遠處的紫竹林方向去了,這時宋洗玉才有時間去看男子方才都寫了些什麼,不過等她走到書案前,卻發現那張寫滿字的紙已經被內力震成了粉末狀,再也無法看清一個字。
卻說當先前听見太監通報乾帝已至,師映川與寶相龍樹並季玄嬰三人離開之後,千醉雪卻並沒有起身前去相迎,未幾,外面忽然傳來一個朗朗的笑聲,道︰「……十九弟既然回國,怎的卻不提前通知一聲?我們兄弟也有多年不曾見面,總該敘敘才是。」話音方落,一個打扮成普通貴族青年模樣的男子已經走了進來,此人大概有三十出頭年紀,身材修長,皮膚白皙,容貌與千醉雪略有二三分相似之處,神色和煦,令人很容易就生出好感,千醉雪見了此人,表情不變,仍是坐著,卻淡漠道︰「我不過是來祭拜母親而已,陛下何必興師動眾。」
來人正是乾國皇帝,他見了千醉雪的做派,卻完全是不以為意的樣子,只微微一嘆,走了過來,一面說道︰「十九弟何必如此說話,莫非還是有所怨懟麼?當初父皇的做法是有些不妥,十九弟若還舊怨難平,為兄便代父皇給你賠個不是,如何?」
乾帝口中說著,一面已將千醉雪的模樣盡收眼底,此時千醉雪裹著蕉黃印花交領長袍,米白色的發帶,臉色淡漠,乾帝見其形貌與先帝十分肖似,一時間心中也不禁有些感慨,千醉雪卻是神色不動,一雙沉冷的鳳目當中幾乎看不到任何波瀾,道︰「……不妥?我外祖一家滿門的性命,我母親郁郁而終,原來就只是‘不妥’二字?」青年說到這里,神色已經冷漠如冰,乾帝听了,眉宇間閃過尷尬之色,知道這個十九弟心智堅定,不會輕易被言語所動,無奈之下,卻還微笑著道︰「是為兄所言不當,十九弟莫怪。」
千醉雪冷冽如劍的目光平淡下來,他看了乾帝一眼,倒沒有繼續說什麼冷場的話,乾帝徑自坐到了千醉雪對面的一張椅子上,目光在青年的面容上流連了片刻,然後才道︰「一別多年,十九弟的模樣與從前卻是變化不大。」千醉雪攏手于袖,平靜道︰「陛下今日過來,莫非就是與我談這些舊日情誼?」乾帝苦笑道︰「十九弟何必如此?當日你連父皇大殯都不曾回來,雖是有些絕情,但為兄也知你心中舊怨難平,這也是人之常情,今日冒昧而來,也不過是敘敘兄弟之情罷了,十九弟不必拒人于千里,畢竟骨肉親緣總是斷不去的。」
千醉雪卻只是一副恍若未聞之態,乾帝嘆息道︰「十九弟莫要見怪,為兄也不說那等言不由衷的虛話了,你如今師從萬劍山,乃是傅劍宗的嫡系徒孫,可作為我乾國的擎天之柱,日後若是能夠在萬劍山接掌大位,則對我乾國而言,有說不盡的好處,身為皇室中人,天生就有一份責任,十九弟縱然有所怨懟,也畢竟還姓個‘千’字。」
千醉雪眼中閃過一絲譏誚冷色,道︰「陛下這便是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了麼。」乾帝眼中流露出一抹真誠之色,口中卻道︰「昔日父皇就已說過,十九弟乃是眾多皇子之中的翹楚,日後成就必然不凡,對你寄予極大的期望,縱然十九弟至今還埋怨父皇,但乾國終究是你母國,是你出生之地,這里有你的兄弟姐妹,有你的親人……」
千醉雪眼中深邃莫測,只淡淡打斷了乾帝的話,道︰「陛下是要和我談血濃于水的道理麼?可惜我天性涼薄,倒不在意這些東西。」乾帝默然不語,一面心思數轉,半晌,才輕嘆道︰「十九弟,前時為兄為保祖宗基業不至毀于一旦,只得舉國托庇于弒仙山,若是當時十九弟願意向劍宗大人求告,以萬劍山之名震懾大周,為兄又何必如此呢?一旦乾國傾覆,則我千氏宗廟不保,你我兄弟終歸是千氏子孫,日後又有何面目去見家族先祖?為兄知道十九弟並非真是無情無義之人,不過是因為怨恨父皇當年所作所為罷了,但父皇已大行多年,難道十九弟的怨氣直到如今還是不能消散麼?更何況是生在帝王家,很多事情都是不得已的,對于父皇而言,有些事也是不得不如此。」
乾帝的一番話听起來字字句句都是情真意切,千醉雪不語,原本木然的臉上略松了松,良久,方開口道︰「我已是一心修行之人,改朝換代、爭名逐利的事情于我而言不過是過眼雲煙,自從母親去世之後,莫說是兄弟姐妹之情,就連乾國江山社稷也不在我眼中,于我而言,這世間唯有師祖、師父等寥寥數人才是要緊之人,我此次不過是與師劍子來祭拜母親而已,不會多作停留,至于陛下的來意我很清楚,陛下可以放心,我對這皇位並無興趣,也不會插手任何乾國之事。」
千醉雪也是出身皇室之人,有些東西又怎會不知?乾帝今日固然是希望拉攏他以成為乾國的一個靠山,但這其實並非多麼迫切,成固然可喜,不成也不必太過沮喪,畢竟現在乾國已經托庇于弒仙山,未必一定再要靠上萬劍山,所以乾帝今日過來,最重要的其實是探明他千醉雪是否對乾國之事有插手的想法這才是一個帝王最關心的事情!
被人一語道破真實的意圖,乾帝卻也毫無尷尬之色,他微笑道︰「只要乾國得以昌盛,百姓安居樂業,為兄就是舍了這皇位,又有什麼不可。」其實乾帝很清楚,這個十九弟雖然一直都表現得冷漠無情,但事實上卻並非真的絕情絕性,只不過是積怨難解,過不去自己的心結而已,一顆心事實上並不是冷硬如石。想到這里,乾帝心思百轉,知道自己這個十九弟心中終究有一隙破綻可趁,但是此刻當面而對,倒不能再深入什麼了。
這樣想著,便將滿月復心機壓下去,心中不禁暗自輕輕一嘆,但面上乾帝還是笑意融融,道︰「既然師劍子也隨十九弟一起來了,不知如今卻在何處?不如為兄明日在宮中安排宴席,宴請師劍子與十九弟。」千醉雪淡然道︰「不必了,他不喜歡見外人,也不耐煩這些應酬之事。」乾帝听了,原本也沒怎麼指望對方會答應,因此也就一笑而罷。
漸漸的,天上月色已近寒,許久之後,殿外等候的一群侍衛就看見乾帝從里面出來,乾帝負起手來,樣子就仿佛是訪友興盡一般,淡然跨出,且還將殿門帶上,這才對眾侍衛道︰「……擺駕回宮罷。」侍衛應諾,便護衛著乾帝離開了武王府。
少頃,殿門被人從里面推開,千醉雪走了出來,徑自邁下台階,隨手召過旁邊的一個太監,問道︰「客人在哪里?」那太監忙道︰「請王爺隨奴才來。」走了大約一刻鐘,才在一處軒麗的居所前停下,千醉雪將那太監摒退,自己走了進去,等到進了里面,卻見室內一片昏暗,只在桌上留了一盞小燈,隔著羅帳隱約可以看見床上有人睡得正熟,千醉雪見狀,有心想要轉身出去,不過他遲疑了一下,不知想到了什麼,終究還是沒有走,卻將外衣月兌了下來,掀起帳子便上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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