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零星地點綴在空中,一彎孤月,顯得那麼落魄。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整個天空的星星都變得虛假了,連閃爍著的星光都是華而不實的,似乎一眨眼就會消失的——那種空虛。
有一個人,在一場空前的浩劫中,死去了。
有千萬個人,也在這場浩劫中,死去了。
卻只有那一個人是特別的,唯一的一個,死去了,又活過來了的,她是不詳的,是金雞的,同時卻也是無上的。
被篡改了的記憶,和不堪回首的事實,都在命運的枷鎖中被深深封印。
生命中那些風塵,再也逃不過天命。人,總是脆弱的。
不堪一擊。
緋色的書頁席卷著另一場浩劫而來,令法器的輪回,菲特爾的最高機密,都是一切的根源。
被預言的事實,是虛偽,還是真實?她挽回局面,是真正挽回了,還是依舊飽受蒙蔽?
「做我的眼楮吧。」少女這樣說——她說自己並非一個稱職的魔王,需要一雙能看清事實真相的眼楮來代替自己前行。
我來做你的眼楮——少年默許。
是的,我來做你的眼楮吧。
相反的,你來做我的眼楮吧,看看這污穢的世界,在你和我的眼中,有什麼不同。
桉。
一個本來不存在于任何人身上的姓氏。
就這樣被強加在了兩個少年身上。
一個是陪伴她許久的,受命運驅使的忠誠騎士。
另一個,仍是一個被命運選中,要陪她一生的騎士。
被命運牽扯而來的蛇族之王,也就此步入輪回的羅盤。
亦真亦邪,她說︰「我從來都是如此,但我只信我自己。」
直到真相被戳破的那一天,也是封印解除的那一天,她緘口不語。
該死之人。
背負著「罪」生存之人。
伴隨「罪」存活之人。
受「罪」牽連死去之人。
她是無人能及的魔王,卻擁有不該擁有的命運。
「你本應幸福地……」
「死去。」
活著的人究竟為何而生。
死去的人究竟為何而亡。
「我本以為這是我欠世人的,沒想到這是世人欠我的。」
所以她沉默了。
一直以來,她都認為自己是最冷靜的一個,沒想到一直以來一直以來自己卻是最瘋狂的一個。
和同她一樣被命運看中了的孩子相遇,然後相離——她從未懷疑過。
如果是謊言,她便會毫不猶豫地戳穿。
可是那編造謊言的人是她的哥哥。
「我是一個不稱職的魔王。」她仍這麼說。
「我的原則是,凡事都要有個理由。」
「沒有理由的請求,我絕對不會接受。」
「絕對。」
一直以來,她有哥哥,只要有哥哥在,她不怕孤獨。
「哥哥求求你……忘記吧。」
為什麼?
「就算哥哥求你了……」
哥哥大人……
「不要問為什麼,請忘記這件事……忘記它……」
為什麼啊……偏偏是你。
——很多人離我而去了,但佐爾緹亞的命運並未終端,我不怕什麼人離開,就算所有人都離我而去……其實世上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孤獨。
——你真的是這麼想的嗎?如果哥哥也離你而去呢?
——如果是以前的話……我估計會崩潰,甚至有隨他而去的想法。
——現在不一樣了麼?
——是的……我有了比我生命更重要的人。
友人,愛人。
不一定需要親人才能活下去。
——你忘了你是背負了多少條生命活在這世上的嗎?還是說你要拋棄一直以來辛苦隱瞞真相的哥哥?
——不。對于哥哥大人,讓他痛苦的人,我會讓那個人生不如死。
……
——如果那個讓你哥哥痛苦的人正是你呢?
她沒有「听」見。
結果,當哥哥真的因為她而被迫「死去」時,她——生不如死。
——你有想過為什麼你的額間會有惑澤嗎?
——那不是魔王的標志麼?代表禁忌的封印,被封印的魔王的力量。
——咯咯咯~姑且算你解釋對了一半吧~那麼,你有想過——為什麼你最敬愛的哥哥,天界的神主~他沒有作為神主的標志呢~這是——為——什——麼?
——……我不知道。
——不是不知道——而是本來就知道,只是一直在欺騙自己罷了~吧?
——都說了……我不知道。
——如果真的討厭的話就重新開始吧?再來一次吧?重新開始,你願意麼?
——重新?
——開始吧~
一切……就真的重新開始了。
羅盤開始逆轉。
——命運是無情的,只有你去抓住它,它才不會傷害你。
她「听」見沒有呢?誰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