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拉薩回到吳江的第二天,莫一琳慌慌張張地給他打來電話︰「魏小軍,你回來了嗎?」
「我在家呀。」
「有急事找你,雪然的事。」
「什麼事這麼急?」魏小軍急切地問。
「雪然在學校上班的時候暈倒了,現在已經被她的同事送到了醫院,听說病情很嚴重。醫院和學校方面希望聯系到家屬,他們找到我,讓我盡快聯系上你、通知你。」
「是市中心醫院嗎,我馬上去。」
「住院部六樓,快去。」莫一琳說。
一到醫院住院部六樓,魏小軍的心咯 一下全涼了,六樓是腫瘤科!雪然怎麼了?
在重癥監護室,他找到了雪然,雪然身上插滿了針和管,她閉著眼楮,面如死灰。幾名老師和學生模樣的人站在一旁。醫生和護士仍在忙碌。
一名高高大大的醫生走到他跟前說:「你是魏小軍嗎?」
「是的醫生,請問她的病——」
魏小軍的話還沒有說完,一記重拳打在他的臉上,他頓時眼冒金星,鼻孔流血。一旁的人驚呆了。
「我姓涂,是這里的主治醫生,也是雪然的同學。剛才這一拳是我替雪然打的,我現在還想打你一拳,你知道嗎?」
魏小軍默默地低垂著頭,拿出紙巾擦拭著血跡。
涂醫生指著他的鼻子罵道︰「你混賬!我就沒有看到過比你更混賬的人!你也許到現在在還不知道她得的什麼病,讓我來告訴你吧,乳腺癌中晚期。你知道這種病是怎麼得的嗎,是因為長期精神抑郁所致,從結婚到現在,她把什麼都給了你,到現在還不想讓你知道、不想連累你,可是你給她什麼了,是痛苦,是打擊,是寂寞。」
魏小軍如遇晴天霹靂,他的眼淚唰唰的流了下來,撲通一聲,他雙膝下地,跪著走到雪然的*前,伏在她枕頭邊,嚎啕大哭起來︰「為什麼,為什麼,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你為什麼要對自己如此狠心,你讓我將怎麼面對所有人?」
雪然蘇醒了,她看到了正在痛哭流涕的魏小軍,臉上露出了不易覺察的微笑。魏小軍立馬雙手緊緊地握著她的手。
「不要哭,我死不了的。」雪然移動氧氣罩說。
「老婆,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你好起來。」魏小軍說。
雪然一一看著病房的來人,說︰「大家回去吧,魏小軍,你讓大家都回去吧。我這是幾年的老毛病了,我知道沒有事兒的。」
魏小軍送走學校的來人,到涂醫生辦公室,與他一起商量治療方案。他知道,乳腺癌是城市女性第一殺手,城市女性每300人中就有一人罹患此疾,全國每年約有4萬人死于此患,每12分鐘死1人,其增長速度之快位居所有疾病之首。
魏小軍大腦一片空白,他不斷地強迫自己鎮靜下來。
涂醫生說︰雪然來他這里治療有兩年時間了,他一直建議她手術治療,因為手術早,治愈率非常高,但一直沒有能說服她,她不想破壞她的形體,不想給你一個不好的形象,所以他們一直采用的是保守治療,如放療、內分泌治療等方式,但現在情況很不理想,病情一直在惡化,茹頭顏色變深、凹陷、回縮、破潰,且有腋窩淋巴轉移跡象,這是中晚期乳腺癌典型的癥狀,現在必須動手術,術後進行化療、生物靶向治療,加上中醫藥輔助治療,估計會有較好的結果。
魏小軍完全同意他的想法。涂醫生又說︰勸說她動手術需要他們倆共同做工作,好在有一項新的醫學技術,就是病人切除乳腺後,可以通過整形外科重建,不影響女性外觀和後期治療。
魏小軍听後,臉上的表情慢慢舒緩了,他謝過涂醫生,立馬奔向雪然的病房,只听到涂醫生在他身後說︰「請你原諒我剛才的沖動,我是雪然的中學同學,也是她的追求者,為了她,我至今仍然單身,但即使你離她而去,她心里依然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