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天極 第二十三章 東方金武必須死!

作者 ︰ 語行天下

「知道我姓東方之人少之又少,不過在明初之海他們都叫我,鬼震天。」中年男子微微一笑,那令人心悸的聲音之中傳蕩著無形的波動,僅僅是听見言語溫遠便已經心如鼓捶,頓時略微有些氣血翻涌。

溫遠面色驚駭萬分,鬼玄閣閣主鬼震天,在明初之海已經是三大巨擘之一,與畫鬼徐庭,天翼使姚萬千互相制衡,如今徐庭已死,雖然桑坦帝國與明初之海相隔甚遠,但用腳趾頭想也能想到徐庭死了之後鬼玄閣跟喚星谷的勢力會膨脹到何等可怕的地步。

然而今日這一方巨擘居然拋下鬼玄閣不管,千里迢迢的連夜趕到了桑坦帝國,此刻他心中萬般打鼓,東方家對于鬼玄閣不可能重要到讓他親自前來,究竟是為了什麼?為了凌天語?

想到此處他搖了搖頭,鬼震天再強也不可能毫發無損的擊殺徐庭,否則他們三個也不會在明初之海三足鼎立多年了,鬼震天應該知道凌家的主意是萬萬不能打的,他臉色越發陰沉,無論何種原因前來都不是件好消息,尤其是溫遠此刻近在咫尺。

不對,他為什麼沒有殺我?溫遠不過只是一名破凡境後期而已,在鬼震天的手中根本走不下三招,可是他此刻居然沒有死。突然他眼中精芒一閃冷笑道︰「我還在想我為什麼現在還活在這里,原來你也有怕的時候啊。」

鬼震天听得此語眼中微微一凝,隨即臉色陰沉了下來,他心道不愧是活了多年的老東西,這麼快就緩過思路來了,不過他是鬼玄閣閣主,要是傳出去說他怕了誰,那可就笑話了。想到此處他當即冷笑道︰「怕?你不過是一個破凡境後期而已,舉手就能捏死你。」

然而鬼震天這看似威逼的恐嚇之詞卻恰恰證明了溫遠心中所想,他當即冷笑一聲說道︰「怪不得凌老粗要放東方金武一條活路,原來是不想打破明初之海雙方的制衡,此刻你在這里若是安然離去他便不用出手,可你也害怕,害怕殺了我之後凌骨枯會立刻給你宰了。」

溫遠心中冷笑不已,活了這麼多年差不點就讓這狡猾的鬼玄閣閣主給騙了,這鬼震天倒也是詭計多端,看來沒有萬般把握他也不敢踏進桑坦帝國,更不敢得罪凌骨枯。

鬼震天望著眼前這鶴發童顏的黑袍老者,他深吸一口氣笑道︰「既然你形勢看的無比清楚,那你也應該明白今日你是留不住東方金武的。」此刻他心中也頗為忐忑,畫鬼徐庭死的事不過兩天便已經傳回了明初之海,他與姚萬千在瘋狂吞噬畫宗的時候也暗暗記下了一個名字,凌骨枯。

然而溫遠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他呆滯無比,只見眼前這黑袍老者冷聲喝道︰「不行,今日休想放走東方金武,不管他是不是未來的鬼玄閣閣主,今日,他都必須死!」

溫遠早在施計陷害東方家的時候他就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了,行醫多年,如今卻因為他死了那麼多人,他活著還有什麼意思?而如今凌骨枯在後面給他撐腰,更是讓他有了底氣,今日無論如何都不能放走東方金武!

鬼震天听到溫遠說的這一席話頓時怒火沖天,可是偏偏此時他還得強壓著火氣不下殺手,因為他感覺到了就在不遠處有一股極為強大的感知力量正在窺探著他,讓他渾身冷汗不止,能讓他感到心悸的在桑坦帝國之中只有一人,那就是那屠盡萬人,擊殺畫鬼徐庭的凌骨枯。

他心中非常清楚凌骨枯窺探的含意,那明顯就是在告訴他,能不能帶走東方金武看你造化,但是若是眼前這個不依不饒的黑袍老者死了,那也就代表他今夜也得陪葬!

想到此處鬼震天心中頓時苦澀無比,他在明初之海也可以稱得上是萬人之上的梟雄了,可今日卻被一個僅有破凡境後期的老頭給弄的如此憋屈,此刻他隱隱有種罵娘的沖動,這叫什麼事啊!

「你們兩個幫我拖住他,不要讓他有機會接近馬車,我這就帶金武離開。」話音未落鬼震天身形已在馬車旁邊,兩名護法諾了一聲隨即擺好架勢不讓溫遠向前移動一步。

望著眼前這一幕溫遠面色開始猙獰起來,鬼震天剛剛抱起東方金武正要離開,突然他猛一轉身望著那氣息暴漲的黑袍老者爆了一個粗口,可此刻他根本來不及阻止溫遠自爆,他心中跌落谷底,此番溫遠自爆他倒不會受傷,但也跟炸死他沒什麼區別了。

鬼震天面若死灰雙眼緊閉,他心中嘆息道,完了,徹底完了。突然不遠處響起一道清脆的耳光聲,半晌後他睜開雙眼,只見原本想要自爆的溫遠此刻正躺在地上怔怔的看著一名臉龐枯黃干癟的老者。

而鬼震天望著那名老者面色呆滯,此刻他臉上冷汗淋灕,他雖然從未見過凌骨枯但是卻早有耳聞,尤其是听聞畫鬼被其擊殺的時候他心中更是泛起了驚濤駭浪,一個小小的桑坦帝國,為什麼會有這麼強大的天源境強者。

僅僅是窺探就讓他倍感壓力,光是站在眼前便讓他冷汗淋灕如置身于冰窖一般,屠盡萬人的凌骨枯當真強悍如斯。鬼震天此刻心中很清楚,徐庭並不是失手才被擊殺的,那破碎虛空的傳聞更不是什麼無的放矢,眼前這老人,好可怕。

「帶上東方金武離開,從此以後再也不要踏進桑坦帝國一步,我並沒有心思摻和你那窮山僻壤的無聊之事,不過你也別來打攪我安享晚年,下次再踏進這里的話,我會讓你再也享受不了那明初之海的溜須吹捧之詞。」凌骨枯並未理會那面色呆滯的鬼震天,甚至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只是雙眼死死盯著自己這多年的生死之交,心中滿是哀傷。

鬼震天听了這句話並未出言不遜,反而如蒙大赦般悄悄給了兩名護法眼神,示意不要出聲靜靜跟隨他離去。

此番他來的真正目的乃是將東方靖等人帶回明初之海,凌骨枯成為天源境強者一事早已在整個東大陸傳開,而鬼玄閣吞並桑坦帝國的計劃也就徹底打了水漂,他鬼震天再強也沒有本事讓凌骨枯屈于他手下。

而讓他急忙前來的原因正是因為畫鬼徐庭已死于凌骨枯之手,若是再晚一步計劃敗露,怕是東方靖他們也活不成了,想到此處他趕忙前往桑坦帝國,結果還是晚了一步。

當他見到東日山莊燃起熊熊烈火的時候他知道晚了,不過空手而歸顯然不是他的性格,所以當他感知到有兩名破凡境強者逃出生天時頓時跟了過來,見到溫遠阻擋于馬車前並未立刻沖上前來,反而是在暗中模清楚狀況之後出手相助,既救了東方金武又給了兩名護法大大的人情,不得不說這明初之海的巨擘能活到現在,他的心思真是極為慎密。

隨著鬼震天一行人漸漸遠去,原本僻靜的小道上只剩下了凌骨枯與躺在地上雙眼失神的溫遠,深夜那刺骨寒風不斷吹著馬車上的金簾,發出陣陣的輕鈴之聲,然而看似美妙的聲響在這僻靜的小路上卻顯得極為刺耳,充滿了淒涼之色。

半晌後溫遠突然站了起來,他兩眼血紅已經布滿血絲,雙手緊緊揪住了凌骨枯的衣衫怒喝道︰「為什麼要阻止我自爆,我現在的心情生不如死,你為……」

話還未說完,又一個響亮的耳光打在了溫遠的臉上,將他打飛了出去,這次溫遠並沒有爬起來,只是抬起頭來面色呆滯的看著凌骨枯,他不明白這多年的好友為什麼要打他,為什麼要阻止他血債血償。

「你以為你殺了東方金武就能平息那血腥?你以為你自殺了就可以一了百了?就可以洗清你那沾滿雙手的鮮血了?還是你以為你這麼做就能讓親人不再為你流淚,你的尊嚴呢?你多年來行醫救人無數究竟是為了什麼?為了今天這以死來逃避罪責?!!」

凌骨枯那干癟的手指著那不夜城,仿佛听到了無數的慘叫哀嚎與不絕于耳的哭泣聲,他被溫遠氣的手都顫抖了起來,溫遠這舉動叫什麼?叫大義凜然?還是能償還血債?不,他這過是懦夫,逃避罪責的懦夫,不敢擔當罪過羞愧于人的懦夫!

他越想越氣,怒目一瞪走上前去將雙眼無神的溫遠給拽了起來,怒喝道︰「難道你什麼都做不了了?你那堪稱精妙絕倫的行醫手法,你那比任何人都不遜色的努力,你那腦海之中的煉丹精要都要跟你一起消失?你他媽難道就沒有一點羞恥之心嗎!」

溫遠听到凌骨枯這一番怒喝漸漸冷靜了下來,他低頭面露羞愧,不敢去看凌骨枯那清澈的雙眸,他跟凌骨枯真是差的太遠了,並不僅僅是境界上的差距,而是心境的不足。突然他自嘲一笑,心道自己活了這麼多年,真是活到了狗肚子里了。

凌骨枯見他面色有所好轉,當即手一松將他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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