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煮了濃香糯軟的米粥,又一口一口喂她吃,她真是餓的太久了,因此雖覺得餓,卻又吃不了很多。他卻有耐心,不厭其煩的哄她多吃,她喜甜,他便在粥中加上各種甜甜的水果。
每日的藥也是他親自上山采來,慢火熬制著,按時喂給她吃。
身上的藥每三天便要換一次,他才一說該換藥了,無憂便目瞪口呆的怔住了,小臉一紅,嚷嚷著不肯讓他靠近。
慕淵嘆了口氣,無奈道︰「都換過好幾次了,該看的也都看過了,無憂還害羞什麼?難不成你自己換麼?」
她若能自己換,便不需日日如此躺在床上了。
可是…無憂囁嚅著,臉上分明是泫然欲泣的表——「那不一樣啊,前幾次我並不知道啊,可是今天…喂!你別過來啊!」
慕淵才不听她廢話,如今她躺在床上,手腳都不能動,還不是任人宰割?
「不行啊!慕淵!」
她叫,他只當未聞,手指利索的解開她上衣,她怕疼,便不敢再動,老實的閉了嘴,任他將她胸前裹著的白布揭開。
慕淵小心的將傷口清理干淨,又重新撒上研成粉末的傷藥,才將白布重新纏好。再看無憂,卻見她別扭的將臉扭至一邊,一張蒼白的臉早已紅的能滴下血來。
慕淵小心翼翼托起她肩膀,輕輕將她衣服扒下,皺眉道︰「忍著點痛。」
「嗯。」無憂出低低的聲音,只是翻動身體都會扯痛的傷口使她緊緊咬住下唇,肩頭微微抖動。
慕淵越過她縴弱的肩頭看她緊閉著雙眸,睫毛微微顫抖,手下便更加小心翼翼。
上好了藥,無憂額上已布上薄汗,長長出了一口氣,問道︰「好了麼?」
慕淵低應一聲,將她身子放平,手指又往她小月復而去,微微的癢使得她出低吟,換藥的疼痛很快便取而代之,無憂咬唇叫道︰「輕點啊~慕淵!」
慕淵手指莫名一頓,異樣的感覺自體內升起,隨即不自然的低咳一聲︰「別叫。」
無憂果然不敢再叫,生怕他分了心,弄疼了自己。
慕淵暗自叫苦,她都傷成這樣了,身上到處裹著傷藥,他居然還有感覺……
合好她上衣,慕淵轉而掀開她裙子,握住縴細的腳踝,無憂心中叫苦不迭,卻不敢出聲,只是下意識的縮了縮腳。
無憂睜大眼楮望著屋頂,努力分散注意,可是,做不到啊——他的手掌那麼熱,牢牢的抓著她腳腕,掌心的薄繭不時摩擦著腳腕上的肌膚,另一只手將她小腿上的白布拆開,動作像是很小心——無憂臉便更紅了,咬著唇,在心里默念快點快點快點、快點上完藥啊……
好不容易上完了藥,二人同時暗自長出一口氣。見她面色酡紅,慕淵心陡然間明亮起來,眉目含笑俯身問道︰「還疼麼?」
無憂扁了扁嘴,委屈道︰「不疼才怪。」
「疼就對了。還記得你怎麼掉下來的麼?」他目光灼灼的盯住她,無憂面色不自然的將臉扭過去︰「不記得。」
「呵,」他輕笑,「看來還是不夠疼。」
無憂氣急,又很委屈︰「你落井下石!」
慕淵心中嘆息,面色如常道︰「我不落井下石,你如何記得住?我已經命慕絕回去復命了,你就安心的在這兒養傷,什麼時候養好了,什麼時候回去。」
在這兒?無憂心中突然有些緊張,月兌口道︰「將軍去哪兒?」
慕淵狐疑的轉過臉,沉聲道︰「你以為呢?」
「你要把我一個人扔在這里嗎?不行——」無憂氣呼呼道︰「我是病人,你把我丟在這里,我怎麼辦?」
慕淵黑眸眯起,危險的說道︰「聶無憂,你還真不是一般的沒良心。我費了那麼大工夫救你,你不知感恩就算了,居然敢如此小人之心。」
無憂自知理虧,方才不過是太緊張,于是討好道︰「將軍,無憂錯了,將軍寬宏大量…」慕淵不理她,听見她如此口氣,心卻是極好。
無憂失落的扁嘴,又喚道︰「慕淵?阿淵?好嘛好嘛!要怎麼樣你才不生氣?」得罪了救命恩人可不是什麼好事,尤其,命還沒救完的時候,就更不是好事。
阿淵?慕淵勾唇,一手挑起無憂下巴︰「再叫一聲阿淵來听听。」
無憂眨了眨眼楮,心道將軍喜歡別人叫他阿淵麼?那為什麼從來沒有听人叫過呢?還是說,他其實不喜歡……
無憂咽了下口水,低眉順目道︰「無憂不敢了……」
慕淵好心突然便沒了,她還是一如既往的怕他。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可怕,致使她從一開始便對他避而遠之。
悻悻然放了手,又覺得不甘心,轉眼看見她靠在床頭,眸光中一片小心翼翼的神色,便有些受傷︰「我很凶嗎?」
無憂搖搖頭,認真道︰「不,將軍一點兒都不凶,還很溫柔。」他的確溫柔啊,還很有耐心,尤其他喂自己吃飯吃藥的時候,她會有種自己很受寵的錯覺。
還沒有人曾那麼細致的哄過自己呢。
「那你為什麼怕我?」
「沒有,無憂不怕將軍,無憂只是怕將軍丟下無憂一個人……」她聲音漸漸小了,又說到這個話題了,將軍都說不會丟下她了,再提是不是顯得她很沒良心啊……
「你不怕我?那我為什麼總覺得你在怕我呢?」
「錯覺。嗯!」無憂煞有介事的點點頭,表示自己沒有說謊。
慕淵不以為然的笑笑︰「你怎麼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