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青,你在做什麼!」蕭飛身形暴退,躲避著兩道刺眼的霹靂。
燕青卻站在高處,一動不動地看著。
刀劍無眼,蕭飛拼盡全力,擋住了刺向他心髒的南峰的劍,躲過了致命一擊,不過陳生的刀卻飛速地切過。
~~
蕭飛的整個右臂,滾落在地上。一樣的傷口,沒有血,沒有疼,沒有知覺。
蕭飛雙目滾圓地瞪著自己的肩膀,不敢相信這一切。
一招未果,蕭飛已跑得很遠,逃過一劫。
燕青一直未動。
反應過來的蕭飛,憤怒地吼著︰
「燕青!你在干什麼!快去殺了他們!」他徹底失去了理智。
原本斷臂,對于修行者來說不是什麼大傷,再生一臂並不難,可是奇怪就在于,無論朱克想什麼辦法,蕭飛的左臂無法再愈,如今右臂也沒了。若無法再生,那就等同于半個廢人了。
嗖嗖!
空氣摩擦的聲音,尖細微弱。
蕭飛直挺挺的身體猛然一震,暗紅色的瞳孔中,滿是震驚的不敢相信。他悄無聲息地倒下,生息全無。
「廢物,還想命令我。」燕青冰冷的殺意暴露,剛剛緩解的氣氛,一下子又緊張起來。
陳生和南峰,已不在意蕭飛的尸體,此刻,他們最大的對手還在。
生死只在瞬息之間。
「我幫你們解決了叛徒,是不是該感謝我?」燕青優雅地笑著說。
「你不怕上面怪罪你嗎?」陳生毫不示弱,一臉乖張。
「他是死在獸潮之中,與我何干?」
燕青剛說完,一刀一劍,再次殺出,訊如驚雷。
「七殺步?可惜比當年的朱遲差遠了。定火劍法,只攻不守,毫無用處。」燕青不緊不慢地說著話,談笑間,飛羽箭已逼退了陳生二人的攻勢。
箭生生打在二人兵器上,將二人震飛出去,若不是兵器不錯,早已兵斷人亡。
「陳生,靠過來!」
南峰開啟了九黎玉的防護罩,一層五彩的光暈,如泡沫一樣包裹二人。
「哦?是獄?不對,那就是寶物了,顏色倒是不錯,不知道厚度夠不夠!」
燕青微笑著,四枚刀刃從他身後飛出,交互而去。
「叮!」清脆的撞擊聲響起,陳生可以清晰地看見,飛羽箭和光圈對峙的情景,南峰正全力運轉魂力,維持九黎玉。
「呵呵,似乎還不夠。」
「 ~~」一抹黑光乍現,從二人身後射出,五彩的光圈又暗了一層,南峰嘴角已滲出血跡。
「南峰大哥!」陳生瞪大了雙眼,急道。
可南峰沒工夫搭理他。
陳生顫抖著握住幻刃,就要沖出去殺向燕青。
「不要去!」
南峰從牙縫里擠出三個字,而就在那一瞬間,光圈破裂,身後一把飛羽箭插進了南峰脊背。
「南峰大哥!」陳生瘋一般,抱住搖搖欲墜的南峰,運足力氣,躍出光圈,下一秒,五彩光碎,四柄飛羽箭逝入無邊的黑暗中。
「南峰大哥,你怎麼樣!」
陳生立即看向南峰的傷口,飛羽箭不見了,留下了一條寸寬的傷口,血細細地流出來,傷口四周一片紫黑色的臃腫。
「毒?」陳生咬牙申吟的南峰,滾圓的汗珠淌了下來。
「沒錯,飛羽箭並非真的箭,乃由毒與玄冰練成,傷者箭化毒入體,他已經沒救了。」燕青背著手,一臉春風。
「世上沒有解不開的毒。」
陳生忽然平靜了下來。
「哦?你也懂毒?」
「看此傷口的面狀,在萬獸嶺中,應該是莽魂花毒,此花乃紫莽嶺獨有,毒性劇烈,旦夕可致人死地,不過並非無解。」
陳生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認真地說。
「此毒侵入血肉,對人體有極強的破壞力,這也是它的弱點。天下毒分三種,以血肉為食者,是下等,中毒者雖癥狀淒慘,對于修為深厚的人卻並不難解,況且那種人也很難中毒。」
燕青靜靜地等著陳生說完,臉上不再有笑容。
「不錯,莽魂花毒對于聚魂境以後的修行者,只有侵擾作用,難傷其命,不過他就不行了。」燕青邊說,神情里露出了幾分詫異。
「你有法解詞毒?」
「無法。」
「你朋友要死了,你卻無能為力。」
「不,你錯了。」
「哦?」
「你根本不了解朱厭神魂。」
燕青忽然眯起了雙眼。
「莽魂花在下等毒花中,是佼佼者,它最大的弱點就是怕火。朱厭神魂是超級神魂中的頂尖,它除了主殺戮之外,更重要的天賦就是生命修復,他可以自行治愈內傷。南峰大哥雖面貌淒慘,其實他體內的毒,早已被神魂化盡。」
「超級神魂又如何?還不一樣要死在低級神魂手中!」燕青瀟灑的風度里滲出一絲猙獰。
他自認天賦異稟,可偏偏受困于神魂等級,而無法達到更高的層次,否則也不會屈身在一個無用的飛燕嶺。
燕青眼中的暴戾,第一次閃現出來。
「殺了你二人,我便可獲得神魂洗禮的機會,到時候,再不會是人人低眼看待的飛燕魂!」
「 , ~~」
一連貫的飛羽箭此起彼伏,刀刃的摩擦聲攝人心脾。
百柄箭刃在燕青周身盤旋。像一張滿是利齒的血盆獸嘴,正舌忝舐著他內心的瘋狂。
「陳生,沒想到你我二人會死于此地。」
陳生還在直直的盯著燕青,沒有回應南峰的話。
「不過能和好兄弟一起走,也算幸運了。」南峰嘴角揚起半分痴笑。
「南峰大哥,我們不會死的。」陳生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說。
燕青裂開的嘴角,滿是不屑和陰狠。
「百羽箭陣,送你們上路!」
百束黑色的流光想陳生二人吞噬而去。
「我們不會死的。」
陳生的笑容,讓南峰灰暗的心里抹開了一道光亮。他已經太久沒有見到這樣真誠,和值得信賴的笑容。
雖然南峰知道,陳生沒有實力攔下必死的殺招,可還是為共患難的兄弟情感動。
南峰咬了咬牙,摩擦著嘴唇站了起來,身形虛弱。似是一陣風就能將他吹到,永遠起不來。
他已準備燃燒神魂,做最後的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