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環繞的空氣中,英魂一人,目光警惕地望著周圍。
陳生忽然消失的氣息,讓他頗為驚訝。
入境之前,他早已熟悉誅神殿三人的實力,他自信即使遇見南峰,也有必勝的把握。卻沒想到,這個最弱的陳生成了不小的難題。
「這里!」英魂揮舞起陰陽九曲叉,擊向自己的右後方。
「叮。」一聲細微的脆響,黑影乍現繼而又消失不見。
「哼,還以為你能隱藏的多好••••」
英魂話未說完,左臂驟然一疼,護體的九陰之氣,迅速地做出了反應,擋住了幻刃的攻擊,保全了胳膊。
英魂陰沉著臉看向左前方,左臂的傷勢眨眼間便愈合。
少頃,又是一刀,英魂的肩膀裂開了口子。
英魂陰狠地眯著雙眼,水魂力緩緩地附著在體內每個部位,隨時準備攻擊。
「嘶!」又是一刀。這回是後背。
已經連續七八次,英魂站立著,毫無反應地被偷襲成功,雖然傷口完全無礙,但英魂卻早已無法忍受。
暴漲的火焰,在他冰冷的心中升起,他憤怒得像頭石雕的獅子。
「陳生!」英魂從齒縫中撕出兩個字。
「這點本事還傷不到我!」三刃叉高高揚起。
「圓月斬!」
叉尖劃過一個半圓橫在英魂腰間,以身為軸,身影急轉,三刃叉劃出一圈圈藍白色的光暈,慢慢向外擴大,速度越來越快,陰冷的圓形月刃,如散開的水紋般擴向四周,切割著金黃色的流金。
全方位平面攻擊,英魂要將陳生逼迫得無落腳之地,逼他現身。
像是一場龍卷風,夾雜著暴風雪,藍色的熒光包裹著英魂的身體,死白色的月刃幾乎要連成一片,要把整個空間切割開來。
而流金境內的山體和樹木,卻沒有因此而遭殃,月刃像是穿過水牆一般,穿過,融進它們的身體,並無半分排斥之象。
「糟糕!」
在英魂出招的時候,陳生就預想到了這種局面,他在心里暗罵了一聲,如果此刻朱雀在身邊,即使不用它解決敵人,幫他停留在空中也是可以的。
可現在他只能依靠自己。
七殺步不可能讓他長時間停留在空中,體內無魂力支撐,御空更是空談。
「逼他棄招!」
冷白的月刃還在擴散,而英魂其實已到強弩之末,這種大範圍的殺招,必然需要深厚的水魂力支持,顯然以他聚魂中期的實力,還無法使用太久。
漸漸地,九陰之氣凝成的月刃,開始變緩變弱。
「恩?」英魂的神經瞬間繃緊,仰頭看向上空,一絲黑線正飛速墜下,刺準了他的天頂。
圓月斬的弱點暴露了出來,使用者必須穩固身形,無法移動。
英魂當即放棄旋轉,順勢將三刃叉刺向頭頂,藍光乍現,刀鋒抵在了叉尖,完全沒有任何停頓,陳生又一次華麗地倒飛了出去,重重的砸在金色地面上。
魂力的巨大差距當即立顯,根本不是招式和身法可以彌補的。即使七殺步再鬼魅,依然無法抗敵。
一絲冷汗從英魂白皙的額頭滲出。
「還沒死?」
淡藍色的眉頭深鎖,微微的喘息聲響起,剛才的一招讓他消耗大半,卻並未殺死陳生,讓他原本淡定的心里,生出一絲焦急和憤怒。
「殺這樣一個廢物,居然浪費我這麼多時間,恐怕已有人到達藏天殿了!」
陳生掙扎著支撐起身體,全身上下,除了那雙黑洞洞的眼楮,已經沒有了多余的神采。
借著幻刃,他艱難地爬起身,搖搖晃晃地站立著,看向黑著臉的英魂,似有一番戲謔。
「三大皇族,也不過如此。」沙啞的聲音,從陳生的喉嚨中發出,宛若惡鬼。
骨頭爆裂的聲音,從英魂牙齒和手掌間,清脆地傳了出來。
「廢物,廢物,廢物!」
咬牙切齒變成了震耳的怒吼,一陣冰藍色的強光,從英魂體內激射而出,和金黃色的世界相輝映著,像一個冷冰冰的小太陽,光芒切膚刺骨。
流動的金色,正一點點向太陽匯集而去。
兩人百米內的空間,全部染上了一層亮白,九陰之氣沖蕩其中,寒意逼人。
「獄?」
陳生立刻否定了這個念頭,他這個對手不可能有如此範圍的獄空間,「那就是寶物了。」
陰氣開始附著到陳生的身體,血跡斑斑的皮膚很快變得青紫,失去知覺。
「陳生!」英魂的聲音變得異常尖刺,冰冷。
「九陰獄盤?你在族中的地位倒是不小。」微弱的回聲從白茫茫的冷氣中傳來,「還未悟出獄,你不如我南峰大哥•••」
聲音斷絕,陳生完全消失在九陰獄盤所控制的獄中。
醒來是一件漫長的事。
「陳生,快醒過來。快站起來。」
緊閉著雙眼,意識卻無比的清醒,只是身體好似不是自己的一般,完全行動不了。文字首發。
無盡黑暗的意識空間里,陳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里,身體徹底失去了聯系,自己好像只剩下這團能思考的意識在活動。
「我必須活過來,我必須活下去。」
可無動于衷的身體,卻絲毫不配合陳生呼喊的意志。
此時,一陣火熱的氣息襲了過來,碎骨般的劇痛撕扯著陳生的意識,清晰無比的痛楚換來了無聲的狂吼。
慢慢地痛苦減輕,消失了,火熱的氣息變得溫暖,陳生似乎感覺到了血液流動的腫脹感。心跳的律動從胸口傳來,溫暖的血液沖上了脖頸,腦海里又是一陣刺痛,陳生猛然睜開了雙眼。
強光透過,眼前頭頂,是一片五彩斑斕的霞光。
「醒來吧,孩子。」
蒼老厚重的呼喊聲在回蕩,陳生顧不上身體「失而復得」的喜悅,勉強坐起身體,攤開雙手,才發現身上的傷口全部消失了,火紅色的朱厭衣衫完好無損。
「你是誰?這是哪?」陳生試著發出聲音,一切都正常,除了這個陌生的五彩空間。
「原來,你就是他們說的那個人?」溫柔的聲音里,卻帶著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淡漠。
陳生立刻尋著聲音看去,先是驚訝地瞪直了眼,接著又莫名地笑了出來︰「怎麼會是你?」
站在陳生面前的,正是與他有過一面之緣的聖門弟子,方臨天的女兒,方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