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折章開始。(鳳舞文學網))
陳生五人從至尊殿出來的當晚,又住進了前些天暫住的小樓中。
南峰,韓印和孫戀塵,對陳生能夠突破聚魂中期,非常驚訝,幾十天內,接連從聚魂前期到中期,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一個正常的修行者,想要達到中期的境界,需要十幾年,甚至幾十年上百年的時間。
不過他們也只是簡單問了幾句,沒有刨根問底。
畢竟每個人都有秘密。
謝天狂的圓寂,給了煉天堂相當沉重的震動,整整一天,從掌門到門童,都忙里忙外地做著什麼事情。
晚上,陳生五人吃過晚飯,聊了一會天,就各自回房去了。他們已經商議好,明天一早離開兵械城,趕回初始學院。
夜,漸深。
一束虹光從天的另一邊飛來,射進了陳生房間,沒有關閉的窗戶上。
過了一會兒,一道黑影,從那窗後躍出,幾個敏捷連貫的跳躍,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陳生的隔壁,方漠原本睡熟的雙眼,猛然睜開。
那道黑影自然就是陳生本人,他一路不停,七殺步開啟到最大,拿著謝大給的信物,很快離開了煉天堂,踩著縱雲,往至尊山下奔去。
此時的兵械城,絲毫沒有休憩的意思,尤其是交易區,整一個萬家燈火通明的鬧市,熙熙攘攘,人影來往不斷。
陳生放慢了步子,穿過略顯擁擠的人群,向一個小巷深處走去。
轉過七八個路口,狹小的巷道走到了盡頭,一扇破舊的黑漆門,有一邊倒了下來,借著已經微弱的光火,能大致看清門框上的蛛網。
陳生皺了皺眉頭,模模鼻尖,大步走了進去。
房子里只有一間小屋子,沒了窗紙的窗戶里,閃爍了昏黃的燭火。
「吱呀~~」
脆生生的開門聲,讓人听上去,這門馬上就要壞掉。
一個黑袍人,正坐在燭火旁,低頭不語。
見陳生走進來,黑袍人立刻站起身,連帶著一片骨頭摩擦的聲音,听起來十分深邃悠遠。
黑袍人半跪下,喉嚨的滾動聲響起︰
「聖主!」
陳生不太高興地撇撇嘴,模了模鼻尖,說︰
「不是讓你不用行禮的嗎?真怕你一不小心,就散架了。」
說著,陳生坐在黑袍人對面,黑袍人也跟著坐了下來。
「事情怎麼樣了?」陳生右手支在,滿是灰塵的灰木桌上,手指摩擦著鼻尖,問。
「聖主讓我查的那四個人,屬下都已經查過了,有好有壞。」
「什麼意思?」陳生黑色的眉毛,一張一弛,似乎是在嗅著黑袍人話中的真假。
「孫戀塵,是厚土宗宗主的女兒,神魂魁拔••••」黑袍人緩慢而清晰地摩擦著喉嚨,可陳生卻不耐煩地打斷了他。
「這些我都知道,我要听我不知道的。」
「孫戀塵的背景很干淨,沒什麼特別之處。不過另外三人,就很難說了。」
「說。」
陳生左右的指尖,揉了揉額頭,順手,揪出了一頭黑發中,深藏的那一縷白發,在指尖玩弄著。
「南峰所在的南氏一族,是一個非常古老的家族,他的祖上,出過不少逆天的不世之才,在當時都是震懾天地的強者。不過,這些強者,都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外面流傳的是他們死了,但沒人知道原因,也沒人知道他們的死法。」
黑袍人說的話有些長,停頓了一會兒,放松一下喉嚨,接著慢慢說道︰
「在近幾萬年里,南氏一族變得十分低調,一直隱居于南陽帝國之中。事實上,是這個家族沒落了,但依舊沒人知道個中緣由,南峰是南家這一代,唯一的子嗣。不過,南家和煉天堂的關系一直很微妙,南峰的父親,南別天和燭煉是稱兄道弟的忘年交。」
陳生靜靜听著,沒有發表任何評論和意見,右手食指不停地敲打著簡陋的木桌,滴答聲應和著黑袍人怪異的嗓音,混成了一道奇異的旋律。
「接著說。」
三個毫無感情的字,從陳生的嘴中說出,像是地獄的判官,在審判著被流放的惡鬼。
「韓印的來歷,就更加神秘。俗世里根本查不到他的任何信息,修行界也沒有名聲響亮的韓氏一族。」
「他說他和祖父在陀羅地,居住過一段時間。」
陳生抬起頭,漆黑的瞳孔看著那層黑袍,精光閃爍。
「屬下沒有查到他有過祖父,至于是否在陀羅地暫住一事,也無從查起。」黑袍人感受到了陳生的質疑,那質疑里,帶著絲絲氣勢的壓迫。那是一種王者,對臣子的威嚴。
「一個沒有任何身份的人?他豈不是和我一樣?」陳生自言自語地說著,手指在空中轉了幾個圈,帶著幾分顫抖地道︰
「繼續。」
「方漠是東域聖門的聖女,聖門本就隱居世外,極少有弟子出來走動,大陸上關于它的消息不多。不過,屬下打探到,方漠似乎並非方臨天的親生女兒,是聖門中一個長老,從海外將其抱回。」
黑袍人小心翼翼地說了起來,他也早就打听清楚了,陳生從誅神殿來,和方漠早就相識,而且,這位年輕的聖主,很喜歡方漠。
「海外?」陳生無神的雙目中,偶然來了興趣,驚訝地問。
「是的,在初始大陸東域以外,是一片遼闊的原始海洋,名為祖海。」
「那里也有修行者?」
「多是一些海中的族群,人類數量極少。」
陳生閉上眼楮,右手擋在額前,靜靜思索著黑袍人剛剛的話。
他在心里自語著︰
「除了野蠻姐。大哥,韓印,還有漠兒,你們身上到底有什麼秘密?」
陳生沉思很久,抬起頭,站起身,語速極快地對黑袍人說︰
「我明日就要離開這里,回到初始學院,準備前往冰宮參加**大賽。你可先回魔山,通知紫荊我的消息。現在,還不是我回去的時候。」
「是!屬下明白!若聖主要聯系屬下,可去魔域邊境,盤古鎮的鐵手賭坊,找枯骨即可。」
黑袍人抖動著沉重的黑袍,帶著恭敬,帶著嘶啞,俯身回復道。
「知道了。」
陳生說完,飛快地走出巷子,踏上縱雲,趕回至尊山。
夜,寂靜無聲;
景,依舊繁華忙碌。
在幾天前,耀金帝國的那個民房中,陳生本想拒絕黑袍人,不過,他心中回閃的異樣,卻讓他不由自主地接受了魔山聖主的稱呼,似乎這個位置,就是專門為他準備得一般。
繼而陳生順便命令黑袍人,幫他去探查方漠幾人的背景。
自始至終,黑袍人都沒有說出的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