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突破了,臨陣磨槍,又有何用。」
孫安對剛才,陳生敢硬撐自己實實在在的一拳,還是對其抱有了不錯的印象,他雖長了一張「楚楚動人」的臉,卻不善言辭,極少與人說話。
此時,孫安看著定座不動的陳生,憂傷的眼神中,又多了一絲欣賞,他自言自語地說著,也不告知裁判,也不攻擊。
他很好奇,打算等陳生蘇醒,到底會有什麼有意思的事發生。
「陳生在干什麼?還不認輸,卻打起坐來了。」孫戀塵雙手叉腰,差一點就破口罵了出來,「野蠻」的氣質,暴露無遺。
南峰也是奇怪,在這樣的緊要關頭,陳生的舉動讓人費解。他知道,除非被打得爬不起來,否則陳生是絕不會認輸的。
「再等等,看他想做什麼。」
浮石上的鳳長老三人,也是一臉疑惑。
「天機,他在做什麼?」鳳長老背負著雙手,傲立在空中,問。
天機老人閉目感應了一會兒,青色的木魂力散去,有意思地說︰
「那小子在修煉。」
「這時候能練成什麼東西?簡直胡鬧!通知南峰,這一場我們輸了!」鳳長老是個明眼人,陳生顯然是打不過孫安的,明天還有比賽,不能因為這一場,而輸了以後。
「等等,大長老,此事我看還是靜觀其變為好。」天機不卑不亢地阻攔了鳳老頭,露出了一絲神秘的微笑。
見天機老人勸阻,鳳長老不再堅持,他與天機相處數百年,知道他絕不會妄語。
方漠站在孫戀塵身旁,此時正對著陳生的後背。那抹並不寬廣的背影,輕輕地在她心里飄著,晃著,似乎只要一點小小的觸動,就會立刻分崩離析。
當所有人,都在安靜地質疑和奇怪時,陳生的身體里卻是十分精彩。
陳生用魂力將那些刀法的圖影具象化,此刻,在他的意識里,無數的刀光劍影在閃爍。
第一招,願為連理。
一分一毫的刀影變換,仿佛是創立者本人,在陳生面前打出這一招一式,然後精準無比地刻進陳生的肢體。
畫面中,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傷,淡淡地流露了出來,陳生感到了用刀人的情緒︰躊躇,難過,追悔,卻又無可奈何。
刀光一片片落下,似乎也引動了陳生的傷痛,那種悲傷的感覺,沒有歲月的積澱,是無法體會到的。
陳生借著刀法,略微嘗到了時間的苦澀。
最後一幅畫浮現了,是一個男人,手中持著一把彎刀,站在懸崖頂,面對著夕陽的背影,血紅色的西光穿過他的身體,那鐫刻的黑暗,高大,偉岸,蕭索,孤獨,淒涼。
陳生霎然睜開了黑色的瞳孔,手掌猛拍地面,高高躍起,插在擂台上的幻刃,發出陣陣哀鳴,劇烈地顫抖著。
「嘶ing~~」
幻刃飛出了地面,被陳生抓在手中。
躍在半空中的陳生,擋住了孫安眼前的陽光,他的黑影遮住了瘦弱的孫安。
銀色的魂力,融化在耀眼的白光中,黑色的幻刃宛若一個漆黑的點,綻放了十幾道黑色的光芒。
陳生的黑影消失,陽光重新灑滿孫安全身,那一點黑色,凝成一條黑色的細線,宛若射出的極光,穿破松散的空氣,射向孫安。
孫安無精打采的臉上,露出了幾分失望,他想不到陳生居然還在嘗試魂力的攻擊。
流離獄開啟,那道黑光是不可能打到他身上的。
可是,孫安的預料明顯失策了。
漆黑的光線,仿佛是來自墳墓的死光,絲毫沒有改變方向,來不及眨眼間,平靜無聲的黑光,已經飛到了孫安天靈蓋前。
「什麼!」
孫安的臉色頃刻間天翻地覆,憂傷頹廢什麼的一掃而光,滿是驚駭地抬起雙臂。
「噗嗤~~」
像是微風中吹滅了一根蠟燭,黑色的死光,打在了玄武拳套上,孫安似乎是撞上了奔襲的野馬群,暴退百米,幾乎要飛出擂台下。
幻刃顯出了本來面貌,卻仿佛有線在牽引著它,立即飛回了陳生手中。
淺淺的的血,殷透了孫安胸前背後的衣衫,雖然外表沒有傷痕,但體內的震蕩,直接將血擠出了皮膚。
孫安還沒有從剛才的震撼中醒來,陳生凜冽的刀風,已經刮破了孫安的頭皮。他完全沒有停手的意思,剛剛被虐得那麼慘,陳生可不是個心胸寬廣的人。
孫安迅速從剛剛的失手中反應過來,但流離獄根本沒得及開啟,漫天的刀影就鋪天蓋地地砸了下來。
孫安又回到了開始時,木樁的角色,不過這時候是個活動的木樁。
陳生的刀影快得出奇,而且不管是否有效攻擊了,冷冽的刀片,圍繞著孫安,只顧往他身上瘋狂地砍著。
孫安不停地在原地轉圈,雙臂狂舞,流離獄根本來不及分辨所有的刀鋒,縱使孫安全力維持,也根本無法阻擋陳生的幻刃,在他身上留下傷痕了。
最後,孫安索性放棄了獄,神魂中的魂力傾巢而出,手上的玄武拳套四面八方地阻擋著陳生的刀招,遠看去,仿佛是有八條手臂一般。
拳影,臂影;刀影;黃影,黑影,飛速地交叉在一起。
陳生和孫安也分不清誰在攻擊,誰在防御。這時候,誰的招式一慢,必輸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