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古鎮幾乎囊括了俗世間的一切丑惡的東西。
箐樓,賭fang,死斗場,黑市,凡是五大帝國,還有其他國家禁止的東西,在這里都能找到,而且包你滿意。
走在街上的女子,皆是衣著暴露,恨不得赤果果著身體,讓你看清楚她放lang的妖嬈。
周圍的空氣里,飄蕩著醉人的酒香和女人的胭脂水粉,回蕩著從簡陋的酒樓和賭坊中、傳來的吆喝聲,全都是些莽漢的大聲呼喊,每句都離不開令人皺眉的髒字。
「小sao貨,來大爺親一個!」
「王八蛋,你找死啊?敢搶老子的酒喝!」
「混蛋,你他媽知道老子爹是誰嗎?」
「我去年買了個表,老子的家伙就是比你大,gan她就比你干得爽!」
「lang蹄子!你這表子還立起牌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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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過不少地方的陳生,還是一時無法適應,這堪稱奇葩的地方。
他壓低了斗笠,沒有留戀路邊的人事,快步走過街道。耳邊甚至能隱隱傳來,在某個陰暗的小巷中,男女高亢的歡愛的呻yin聲。
鐵手賭坊。
陳生停在了一間二層樓的屋子前,一面破爛的木板上,畫著一個「賭」字,掉了半邊的黃漆。
門內傳來震耳欲聾的喊叫聲,震得屋檐上的灰塵嘩嘩地落下。
這用木頭架起來的小樓,時刻在搖搖欲墜,似乎一個不留神,就能坍塌到底,將那些人埋葬在地下。
陳生深吸了一口氣,忍下了心中的想殺人的煩躁,緩步走進了賭坊之中。
嘈雜的房間里,沒人注意到這個陌生的身影。
盤古鎮每天都有新的人來,有新的的人死去,根本沒人會刻意去記住誰。
來這里的人,不是貪圖享樂,就是為了躲避仇家,說不定什麼時候,自己的小命就沒了。
所以,他們根本不會在意代價,及時行樂,才是他們真正想要的。
陳生也沒介意,一個人走到了內堂,見一個十幾歲的小童,扎著一個斜斜的辮子,光頭上滿是黑色的紋身,一只手支撐在櫃台上,昏昏欲睡。
陳生走上前,輕輕地敲了敲桌子。
清脆的撞擊聲,完全淹沒在外屋的喧囂里,那睡死的小童,根本沒听見陳生的招呼。
陳生目光一聚,冰冷的殺氣驟然射出,仿佛一道冰箭,射入了小童體內。
「啊!」
臉色黑黃的少年,噩夢般驚醒,嚇了一大跳,指著陳生就破口罵道︰
「草泥馬,你找死啊!」
陳生忍住了怒火,低聲說道︰
「給我開一張賭桌。」
少年黃色的三角眼里,不耐煩地指了指屋外,說︰
「都在外面,你隨便去選一張,賭就行了,金銀珠寶,女人,胳膊手腳。還有你的命,都可以擺上賭桌。」
陳生沒有理會他的話,徑自說︰
「我賭十萬兩黃金一注。」
玩世不恭的少年,听到這句話,臉色立刻變成了凝重。他問陳生︰
「你想和誰賭?」
「枯骨。」陳生心里稍稍平靜了些,這說明自己沒來錯地方。
「你找他做什麼?」少年一臉認真地問。
「給他接骨。」
陳生和少年,一答一問,配合得十分默契。
少頃。
少年鄭重地點點頭,又仔細地看了幾眼陳生的斗笠,說︰
「你等我一下。」
說完,少年提著手中的鬼頭刀,走上了樓去。
那把寬厚的長刀,散著暗銀色的光,看上起,比這少年還要重。
陳生拾了個座位,坐了下來,靜靜地等著結果。
不一會兒。
「咚咚咚~~」
腳步的下樓聲傳來,陳生眉頭一皺,他听出了這聲音中,只有剛剛上去的少年一個人。
綁辮子的少年,把厚重的刀刃頂在地上,又打量了一遍陳生,似乎是在確認他的身份。
不過陳生的耐心,可是快要耗完了,剛要發作。
一身破舊粗布衣的少年,扛起刀片,說︰
「你跟我來。」
說完,陳生起身跟著少年走上了樓梯,木質的階梯舊痕斑斑,每走一步都能落下不少的灰塵。
「吱呀吱呀」的聲響,讓陳生不敢加大腳上的力道。
樓上只有一個房間,黑灰色的木門緊閉著,門框上布滿了油污。
「他就在里面,你進去吧。」
說完,少年扛著大刀,走下了樓。
陳生沒有猶豫,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
自從體內有了虛無之力後,陳生發現,自己對殺氣和血腥味的觸覺,越來越靈敏了。
他的直覺告訴他,這件房子里,雖有一絲蹊蹺,不過還沒有形成殺機。
房間里很陰暗。
明明是大白天,卻點著一根腿粗的白色蠟燭,燭淚一層一層地流下來,積澱成厚厚的蠟台。
幽暗的燭火旁,擺著一張方桌,圍著四把椅子,桌子後面擺設著一個書架。上面能隱隱看見少許黑色的書影。
除此之外,房間里一覽無余。
陳生藝高人膽大,腳步沒有一絲凌亂,沉著地靠近了桌子。
忽然,一個人影轉過身來,露出了胸前的幾道血痕。
剛剛這人,竟是背身藏在黑暗中,肉眼完全看不出輪廓。
黑袍人看見走過來的陳生,急忙走出桌後,單膝跪在地上。
「 里啪啦」又是一陣骨頭松動的聲音,在這安靜的房間里,十分扎耳。
「屬下枯骨,拜見聖主大人。」
陳生確定沒有發現什麼疑點後,摘下了斗笠,露出了一頭華發,淡漠地說︰
「起來吧。」
陳生負手,看著蒼白的燭火,問道︰
「魔山現在怎麼樣了?」
枯骨「咯 」地站起身,恭敬地回答道︰
「巴蛇一族,聯合了魔山的妖獸一脈,和紫荊大人率領的人類一脈,正在僵持著,雙方互有損傷,目前,紫荊大人略處劣勢。」
陳生眯著黑色的瞳孔,模了模鼻尖,問︰
「巴蛇已經死了,人類一方怎麼還會處在劣勢?」
枯骨不敢怠慢,立即回答說︰
「妖獸是魔山的原始種族,人類魔修者是後來、才安定在魔域,無數年來,各個妖獸族群的積澱,終究是比我們要厚重一些。」
「魔域的所有妖獸族群,都參加了叛亂?」陳生接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