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能窺探人的心靈,難道是天目嶺的人?天目王一直沒有參戰,難道他一直在暗中幫助紫荊?」
司徒輝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如果事實真的是這樣,那絕不是一個好消息。他留戀了一遍陳生消失的方向,立刻御刀飛回了白鹿城中。
此刻,在一片陰森森的樹林中,距離剛剛司徒輝落腳的地方有幾百里地。陳生根本沒顧忌虛無之力的消耗,蒙著頭一路飛奔到了這不知名的山嶺中。
「呼呼~~」
陳生跌撞在一棵樹上,大口地喘著粗氣,腦子里迷迷糊糊的。
頭頂的月華條條縷縷地射下,照在趕路人的臉上,映出了深深的疲倦。
他從沒這樣玩命兒地逃跑過,對面是凝魂前期的一流高手,若陳生再次拼上黃泉劍的力量,是可以一戰的。
但是,現在不到萬不得已,陳生是不願再大幅度動用虛無之力了,那可是在用他的生命力做交換,誰又知道他能活到多久呢?
夜空下的雪山,雪降下的潔白,染上了一層暗銀色,點綴著山間樓宇上的藍色、黃色的燈火,仿佛一張灰綢緞,繡上了一朵朵盛開的奇花,別有一番風情。
此刻,在雪山路上,陳生帶著風雲面具,飛速地向白鹿嶺的主峰,鹿王山潛行而去。
相比于白鹿城,這山嶺中的守衛就顯得簡單一些了,隔了近千米,才能看見幾個崗哨,站著兩三個無精打采的鹿首衛兵。
當然這只是表面現象,藏在雪堆下的暗哨,一圈擴著一圈,覆蓋了整個白鹿嶺的範圍。
陳生不敢再大意行事,昨晚被司徒輝追殺的慘象還歷歷在目,那種對敵人的強大的絕望感,深深地刺激著陳生的心。
他一直在那個不知名的樹林中藏著,度過了一個難熬的夜晚,時時刻刻都保持警惕。第二天天亮後,陳生才尋著模糊的記憶,走回了正道上。他也不敢直來直往,每走幾百米就會拐一個彎,停留一會兒,再繼續前進。
就這樣走了大半天,才又看見了白鹿城的城牆。
人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陳生居然只身又進了城,找了地方住了下來。在外面饑寒交迫了一個晚上,他急需些酒水暖暖身子,舒緩一下緊張的神經。畢竟這城中只有一個司徒輝,而且凝魂境的強者,也絕不是容易冒出來的。
陳生找到黃不斬,要回了天王令。然後大膽地在客棧里,喝著酒一直等待了夜幕降臨,才重新離開白鹿城,往鹿王山奔去。
踏雪無痕,陳生在風雲面具的掩護下,完美地躲過了路上的暗哨,爬上了鹿王山。
頭頂的燈火變得密集起來,點亮了一個個山洞,一座座樓閣,陳生輕舒一口氣,一直起伏不定的情緒,一下子緊張了起來。這鹿王山可不是來時的那些小山頭,白驤鹿族的凝魂境和煉魂境的超級高手,幾乎都集中在這里,一個不小心就會被發覺,陳生一個人類修行者,到時候跑都跑不了。
陳生憑著記憶,想著黃不斬給自己的圖紙,在鱗次櫛比的樓宇中,定好了白驤鹿王司徒夜的居所玄靈宮,隱蔽好身形,小心翼翼地向那里靠攏。
像是一個風中的幽靈,陳生飄蕩到了玄靈宮門前,腳下力氣一運,高高躍起,直接到了最頂層,司徒夜休息的地方。
明亮的光線從窗戶上映出,陳生悄無聲息地靠在窗邊,屏息凝神,側耳傾听著屋里的動靜,若里面沒有人,他就決定破窗而進,和那位八大天王中的八天王,好好聊聊。
可惜,事不隨人願。
房間里傳出了兩個人的聲音,其中一個陳生很熟悉,赫然就是昨晚在城主府中,與司徒輝密謀的巴斯!
「糟糕,居然被這家伙捷足先登了。」陳生在心里暗道不好,更加認真地听著里面人的話。
「巴斯使者,恕司徒某不能答應你的條件,白驤鹿族,不會參加這次的魔域大戰。」
一道溫和的聲音說出,陳生判斷,說話的應該是鹿王司徒夜。
「司徒天王,此次我奉巴魯大人之命,前來白鹿嶺,目的就是一定要說服您加入聯軍一方,請鹿王再考慮考慮。」巴斯放下手中的茶杯,裂開黑嘴唇,說。
他話說的雖有禮有貌,但口氣卻是無半分尊敬之意,反倒是讓人覺得有幾絲威脅。在他身後站著一個黑袍人,帽子遮住了大半個臉,只看得見那半塊白森森的下巴,十分滲人。
司徒夜臉色微微下沉,沒有表現出太多的不滿,即使這巴斯是狐假虎威,他也不得不想想,巴斯身後的那只比老虎還凶殘的巴蛇。
司徒夜遲疑了片刻,再說到︰
「巴斯使者,據我所知,巴魯如今指揮大軍,勢如破竹,又有萬魔塔在手,紫荊已是敗退了幾萬里,妖獸聯軍勝局已定,我族參戰與否,已經不再重要了吧。」
「司徒天王此言差矣,雖然巴魯大人有萬魔塔相助,我軍勝券在握,但白驤鹿族乃八大主族之一,是我魔域妖獸一方的代表,怎能退縮不前呢?」巴斯搖頭嘆氣,接著一臉慷慨激昂地說道。
這兩個人都在試圖說服對方放棄自己的念頭,一個不想戰,一個逼著對方戰,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辯論得倒是頗為精彩。
巴斯身後的那個黑袍人,一直靜立不動,似是個雕塑,連個喘息聲都沒有。
陳生在窗外听得也是很焦急,他真害怕萬一司徒夜答應了巴斯,那人類聯軍的處境將更加不妙。
「巴蛇!」陳生在心里狠狠地咒罵著,隱形的身體,緊緊地鑽起了拳頭。
屋里,白驤鹿王司徒夜,依舊在苦口婆心地推辭著。
「巴斯使者,我白驤鹿一族,自古崇尚和平,反對殺戮,無數年來,魔域大大小小的戰爭,我族參與的極少極少,白驤鹿神魂最忌諱殺伐,一旦殺業太重,對以後的修煉,將造成莫大的阻礙,所以還請使者回稟巴魯,我白驤鹿嶺,不會加入這場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