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躺在床上閉目昏迷的女子,幽幽地睜開了藍色的雙眼,她的視線很模糊,能隱約看見自己身前有一個男子,正在閉目運功,男子白皙的臉上,時而紅透,時而煞白。
「啊•••」
女子輕微地喘著蘭香,意識不清地坐起身,藍發散落在白女敕的雙肩上,胸前一陣劇烈地晃動。
她伸出手,嘴里含糊不清地說著什麼,模向正在驅毒的陳生。
陳生一時沒顧得及,很快,女子的整個身體,無力地靠在了他的懷里,俏臉上浮現了一陣酡紅,小嘴微微張開,吐著溫熱的慢氣,一雙小手緩緩探進了陳生的衣服,撫模著他的胸膛。
陳生當然知道這是中了某種催qing的毒煙,這女子定是被人下了藥。
眼看自己的衣服就快被月兌了,陳生強運一道虛無之力,壓制住心中的邪念,拉開女子的手,轉過她的身體,順勢合攏了白色的紗帳,雙掌貼在她背後,顧不了虛無之力會有什麼副作用了,陳生心里暗罵了一聲巴斯這混蛋,虛無之力一點一滴地搜刮著女子體內的毒,索性這毒藥沒有白骨的岐靈煙厲害,還沒到無法驅除的地步。
就在此時,「吱呀」一聲,房間的門打開了,巴斯眼楮放著貪婪的光,利索地關上門,伸著兩只爪子,迫不及待地往床上撲來。
「這幫小子還會辦事,還知道把帳子拉下來,給我點神秘感麼!」巴斯喝了口口水,嘿嘿地笑著︰
「小美人兒,我來了。」
說完,兩只黑爪一把拉開了白紗帳。
「嘶~~」
一抹銀色的寒光閃過,冰冷無情的殺氣瞬來瞬逝,黃泉劍穿透了巴斯的心髒,旦夕間吸盡了他體內的生機。
巴斯還張著大嘴,口涎連成了一條粘稠的水珠子,緩慢地墜了下來。
這位巴蛇族的使者,怎麼也不會想到,在溫柔鄉里迎接他的不是千萬溫存,而是帶來死亡的劍芒。
孤獨的夜,皓月當空。
月光宛若霜花,斐然了茫茫白鹿嶺的雪山。月下閣樓,燈火靜謐綻放,燈火下,橫躺著一具面相怪異的尸體。
一身寬松的黑衣,解開了一半,衣服里躺著一條半露的黑蛇,吐著黑紅色的芯子,兩只暗金色的瞳孔,驚恐地張著,蛇鱗上黯淡無光,一條蛇尾,從衣服的褲腳露出,伸到了床底下。
白色的紗帳里,兩個人影對坐著,陳生已經將體內的毒煙驅散,此刻正尷尬地看著對面床角上,害怕這,帶著眼淚蜷縮著,裹著被子瑟瑟發抖的藍發女子,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女子也不看陳生,只顧低著頭默默地滴著眼淚,珍珠般的淚水,一顆顆滾落了下來,沾濕了紅色的綢緞。
「額•••」
陳生的喉嚨里,正在努力試著發出幾個音,打破這令他無地自容的沉默。
「姑娘,在下陳生,請••請問姑娘芳名?」
陳生毫無營養地問道。
女子沒听見似得,眼淚跟本停不下來。
「姑娘,剛才我只是幫你驅毒,其它什麼都沒做!」陳生撓頭,擺手,試圖解釋清楚。
他這一說不要緊,女子臉上的淚痕更濕了。
「喂!你不要哭啦,我真的沒有任何事!我是來救你的!」陳生的心,從沒有像這般六神無主,驚慌失,他本來沒做錯事,卻感覺自己像是犯了不可饒恕的罪似得。
「姑娘,姐姐,你要相信我,是剛剛那個人要害你,我是來救你的,你看,他就躺在床下面。」陳生手足無措地說著,掀開了半邊紗帳,露出了巴斯那條蛇臉。
「啊!!」
女子恐懼地一聲尖叫,迅速地把頭埋進被子里,不敢再看。
「••••••」
陳生雖然喜歡過女孩子,卻從沒有遇見過這種難解的情況,但這樣下去絕不是辦法,一旦那個凝魂境的高手回來,他們兩個都活不了。
沉澱前傾了身子,手指輕輕地拍在女子的身上,溫柔地說︰
「喂,姐姐,不管你在想什麼,我們還是快走吧,一會兒有人來了,我們誰也別想跑了。」
陳生的這句話很管用,女子拉下了被子,露出了那張楚楚可憐的俏臉,滿臉的淚痕,讓人心生不忍,忍不住要愛惜。
陳生心里的慌亂,在看到這張梨花帶雨的面容後,徹底消失了,他的情緒安靜了下來,輕輕地對女子說︰
「相信我,我不會害你的。我們先離開這里。」
說著,陳生伸出手,示意要拉過她的手。
女子停止了哭泣,看著陳生銀色面具下、黑色瞳孔里的真誠,還有他雪白的頭發,臉上深深地一紅,又埋下了頭,沒有回話。
陳生幡然醒悟,人家還沒有衣服穿呢,怎麼和他走。
無法,陳生下床,順便踢了一腳巴斯的尸體,走到衣櫃前找了一件男人的衣服,拿給女子說︰
「你先將就穿上吧,等會出去了再換。」
女子輕輕點點頭,嬌羞地接過了藍色的長衫,陳生背身走到桌前坐下,女子拉下紗帳,一陣悉悉索索的穿衣聲,听得陳生又是一陣心神微蕩。
很快,紗帳被重新挽起,女子從床上下來,看著躺在地上的死蛇,又小小地嚇了一跳,匆匆走到陳生身邊。
陳生沒再猶豫,這時候可不能拿命開玩笑。他簡單地打量了一下女扮男裝的女子,眉宇神態間,依然處處傳遞著如水般的羞澀溫柔。
「走吧,我帶你離開。」陳生沒等女子同意,就一把拉過她的小手,軟軟的,柔弱無骨。
女子腮頸一紅,沒有半分掙扎和拒絕。
打開窗,陳生攬過女子柔順的腰肢,兩人一起躍下小樓,飛奔起來。
陳生手指傳來的驚人觸感,可是難以言喻的,此刻陌生女子只穿了一件薄衫,半個身體又貼在了他身上,肌膚相親的溫熱,清晰地印入他的心里,瘙癢著。
好在習習的冷風帶來了不少清醒,陳生加緊步伐,兩人很快消失在黑夜中。
陳生回到了之前他遇見女子的閣樓,繞過假山,躲過侍從,兩人無聲無息地站在了女子的閨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