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司徒輝自信滿滿的臉上,頃刻間拉下來一層陰霾。他想象中陳生的人形冰雕沒有出現,一團五彩的光圈,藏在白色的冰塊中,緩緩地流動著。
司徒輝很清晰地感覺到,陳生雖然氣息不穩,但並沒有受致命的傷。
「居然沒死?!那五彩的光是什麼東西?」
寒氣繚繞的冰塊中,陳生正全力操控著九黎玉,維持著保護罩。
天池一戰後,他本以為九黎玉隨著南峰一起沉入了天池之中,卻不想在陳丑將他送走後,陳生在療傷時,又意外地發現九黎玉回到了身上。
剛才千鈞一發之際,陳生釋放出了九黎玉的保護功能,以前有南峰在,他很少使用玉石,沒想到這時候救了他一命。
「這九黎玉到底是什麼寶貝,竟然能擋住凝魂境高手的傾力一擊而不壞。」
陳生詫異地思考著,一邊平息著神魂中的混亂,剛剛虛無之力瞬間爆發,導致他體內十分空虛。
水魂力散去,駭人的冰霜巨龍消失了,散不去的是司徒輝一臉的不痛快。他本以為這一招用在陳生身上,已經足夠奢侈了,卻不想除了造出一塊冰地外,作用並不大。
「嘩啦啦~~」
一陣連續不斷的碎冰聲,從四面的牢房上傳來,很快不遠處的十幾座牢房,都化作了地上的冰屑,包括牢獄中的犯人。
「司徒城主,沒想到凝魂境的你,也不過如此,超級神魂白驤鹿,在你手中怎麼如此無力?」
陳生一邊急著將,一邊從九黎玉中吸收著五行元氣,恢復著神魂的消耗。
「哼,你不用呈口舌之快,即使你突破到了聚魂後期,依然跨不過聚魂與凝魂之間的天塹。我的神魂已達到中級形態,可以連接天地,有無盡的水元氣可以使用,而你的神魂依然是初級形態,根本經不起消耗。輸贏•••」
司徒輝嘴上很不屑,心里也是生出了怒火,不過他也不傻,一邊說著,一邊快速地恢復著失去的魂力。可是他的拖延時間還沒說完。
「 ~!」
一道劇烈的爆炸聲,白色的冰塊仿佛崩裂的岩石,射向四面八方,黑色的虛無之力蔓延在陳生全身,水銀色的劍光在黑暗中,閃過司徒輝的雙眼,冰冷無情的殺氣勃然爆發。
「天地連理刀,第二式,比翼齊飛!」
陳生低沉地說完,本該飛刺過去的身形,卻是急急後退,可是在司徒輝看來,一個陳生在退去,卻有幾十個、上百個陳生的影子,揮舞著手中的銀光在向他刺來。
「唰唰唰•••」
數不清的陳生很快包圍了司徒輝的所有退路,每個人影都是一個不同的動作,黃泉劍刺出的方向全部不同。
「幻影?」司徒輝飛速地思考著,「不對!」
他剛剛反應過來,無數道銀色的光芒,帶著令人絕望的殺氣,刺、砸、挑、砍、劈、掃了過來。
司徒輝不愧是凝魂境的強者,雖然只是前期,卻也是實力不俗。他雙掌藍光凝實,一手化千影,旋轉著身體,抵擋著每一道劍鋒。
「叮叮當當~~」
陳生無死角的進攻,讓忙亂的司徒輝還是露出了破綻。銀色的劍芒一閃而逝,下一劍沒有間隙地跟上,太快了,根本超過了司徒輝的反應極限。
寂暗的天牢中,地上鋪滿了一層厚厚的冰渣子,散發著濃濃的寒氣,讓這本就陰冷的牢獄,顯得更加低溫。
一層一層,重重疊疊的人形和劍影,死死地包裹著渾身藍光大盛的司徒輝,此刻這位地位尊崇的白鹿城主,已是披頭散發,白衣撕裂開,血跡斑斑,狼狽不堪。
銀色的黃泉劍影,仿佛一場水銀色的暴風雨,生生不息地呼嘯在著不知名的黑暗之地。
「這點雕蟲小技,還想傷我?!」
司徒輝暴怒了,自他百年前突破到凝魂境以來,還沒有被人難堪到這種地步,簡直是奇恥大辱啊!
「陳生,我要殺了你!」
還在應付著應接不暇的劍芒的白鹿城主,怒聲吼道。
陳生可是一點沒空搭理他,他正在仔細地體會著天地連理刀法的奧妙。
雖然此招式是專門為刀量身打造,不過自古刀劍不分家,陳生用劍發揮出來,威力也是相當不錯。
他在水簾洞天中突破聚魂後期時,就想起了《神木經》中的天地連理刀法的第二式,突破到凝魂境就可以修煉了。不過陳生憑借虛無之力的強大,硬是在聚魂後期將比翼齊飛這一招勉強演繹了出來。
那些在半空中,看似靜止,實則迅如閃電的身影,絕非什麼虛影之說,每一個都是實實在在地陳生本人。
這是招式快到一定境界後才會出現的奇景,天地連理刀本就是天下快刀流的極致,再配上天下無敵的七殺步,能做到這一點,並不奇怪。
「我要殺了你!」
被困的司徒輝,已經被逼到了崩潰的邊緣,每一個陳生的每一次出劍,都是聚魂後期的全力一擊。
若在平時,這在司徒輝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可現在是無盡的聚魂後期修行者的圍攻!而且那劍上的黑色力量極其詭異,一旦侵入體內,就會迅速地吞噬他的生機,十分可怕。
「水龍滅!」
耀眼的藍光宛如一顆綻放的恆星,卻冰冷沒有溫度,照亮了整個天牢,司徒輝將神魂中的全部魂力傾力爆發,凝魂境的水魂力,飛速地冰凍著一個個陳生,炫目的寒流眨眼間刮過,留了一片片的晶瑩的冰雕,擺著各種姿勢,露著不一樣的神態,栩栩如生,逼真夢幻。
世界又安靜了,死一樣地安靜了。
過了好一會兒。
「 ~~」
一絲冰塊裂開的聲音,細細地傳來,緊接著,很快。
「嘩!!」
所有的空中的,地上的冰雕同時崩碎,冰屑漫天,仿佛天降的鑽石雨塵,簌簌而下,美麗動人。
司徒輝開始疲憊地喘息,這一招,已經將他的魂力徹底耗盡。剛剛他那種層次的憤怒,理智早已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