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泄完之後鐘元,那陰冷的眼眸逐漸恢復成淡然,猙獰的臉龐也漸漸化為平靜,並且心中那團怒火,更是被他鎮壓下去。促使著那本是睜開猩紅眼眸的原獸,則是隨著那怒火鎮壓的剎那,徹底閉上了眼眸恢復了原樣。
呼!
一口濁氣從口中吐出,鐘元胸中的憋悶也消去了不少。此時的他稍微收拾了父親的屋子,便回到自己的臥室之中,身子則是盤膝坐在床鋪之上,雙手捧著的那本藍皮書,也在那一刻被他翻了開來。
入目之內,依舊是風火空明訣五個大字,不過卻沒有第一次帶給他的那般震撼。但是在翻過那頁之後,那密密麻麻猶如小蝌蚪般的黑字,卻是令的他那強悍的大腦,都不禁為之頭疼。
字,是古體的,至于是哪個朝代,鐘元並不知道,畢竟他不是研究歷史的。但是心中卻是有了猜測,此字絕對是漢朝之前的字體,所以他雖然能夠看懂,但卻是極其的費力。
火訣!
簡簡單單的開篇,但是其下卻是在介紹火的來歷,並且其中更是闡述了火擁有的巨大威力,以及那流傳千古的神話人物。比如號為火神的祝融,還有那浴火涅槃的鳳凰,出生火中的東皇太一等,致使著鐘元皺著眉,冷漠的翻過了第二頁。
「火,天地大凶。起始于人祖燧人氏,聞名于不周山,與水並稱兩大頂尖元素,可熔煉百兵,亦可焚煮天下.」
「然我意義之中的火,卻並不是如此,在我認為火是一種力量,一種可以修煉起來的力量。而不只是單單的借助,如火神之威,鳳凰重生,又或者東皇太一,這些神話人物究其根本依舊只是借助,而沒有真正化為體內的力量.」
「我觀三皇五帝,研究百家經綸,又逢亂世之際,終于在天下漸穩之時,創造出了這本火訣,不過己身卻不曾修煉。畢竟年紀已步入夕陽之齡,在加上身體氣血不足,所以只能創下這本火訣,以待後人能夠幫我驗證,我之想法是否能夠成真.」
「我之火,衍生于心,踐行于氣,流通于血,修行之時必要氣血充足,年齡不可超越不惑之年,若不然進境不但極慢,甚至還有生命之危險,切記,切記.」
接下來便是火的修煉方式,不過鐘元卻沒有逐字逐句的觀看,而是輕輕的掠過那一大片闡述如何修煉火的字符。因為他了解自己,若是真的按照那記載來修煉的話,自己根本就不能短時間內實現一個大躍進的改變,畢竟自己的力量實在是太小,除非能得到天材地寶的幫助,比如東北那邊的老參又或者某種可以增加實力的基因輔助藥水,所以他直接翻開第三頁,目光落在那一頁之中。
風訣。
碩大的字體頓時浮現在雙眸之中,隨後便是一篇如同火訣一般,介紹風的由來,以及各種神話人物,這使得鐘元直接翻開那一頁,心神落入那記載風訣修煉之法之中。
「如果說火是力量的代表,那麼風便是身體素質的延伸。」
鐘元在喃喃之中合上藍皮書,他沒有去看最後那一篇空明訣,畢竟前面的火訣便已然直指力量,而風訣便是身體素質,那麼遺留下那篇肯定跟智慧有關。所以對他根本就沒有用處,雖然他對于自己的智慧很自信,但是現在的他若要修煉的話,定然也是跟他長處有關的風訣,這樣的進步才是明顯的,也能在短時間內見到成效。
「風無定性,虛幻無形,看不到捉不到卻能感受的到,也能衍生出來,更能化為最可怕的武器,正好適合我如今的情況,藍豐倒是沒有說錯。」
鐘元放下手中的藍皮書,隨即便合上了眼眸,臉龐也在那刻化為淡然之色,看上去好似一尊入定的老僧。然而腦海之內,卻是浮現出一個個介紹風的字符,以及那篇通達三千多字的修煉之法,並且也在那些字符浮現之時,他口中悠悠一嘆,身體也在那刻不自然的浮動起來。
風訣,很顯然針對的便是速度,而速度自然便是鐘元的長處,雖然風訣修煉起來同樣艱難,但是相對于鐘元來說,還是比常人修煉的簡單一點。何況隨著他身體的浮動,那一直閉著眼的老鼠,卻又是在那一刻,猛然睜開那對眸子。
那對眸子不似先前那般的猩紅,而是隨著鐘元身體的起起伏伏,還有那一縷縷游走的風透過他鼻穿入他體內的剎那,化為了青色的眸子。並且若是鐘元此刻睜開眼眸,在拿面鏡子來照的話,也會發覺他的瞳孔,竟然詭異的成為了青。
顏色,與體內的鼠目,沒有任何的區別,簡直一模一樣仿若都是己身的瞳孔,不分彼此的存在。
呼…喝……
連綿的呼吸,雖有聲音傳遞,但卻極其的規律,起起伏伏的胸膛,也漸漸的顯得有些劇烈。風,開始化作一條條氣龍,鑽進他鼻孔之中,被那闔開眼眸的老鼠盡皆吸納,然它流過的經絡、骨骼、血液,卻是開始發出了吱吱之音,仿若在改變著什麼,令的鐘元的臉龐都顯得極其的不自然。
「納風如體,這是第一步,然而我怎麼感覺我留不住那無形的風。」
一個時辰悄然劃過,那屋中的燈依舊是那麼的明亮,不過夜色卻是徹底把整個陳村覆蓋,除了偶爾有幾聲犬吠傳遞而來,然大都時候萬物都呈現出寂靜的狀態。但是此刻的鐘元,卻是汗珠不停的從額頭滴落而下,那床單都被他的汗給徹底大濕,面色也顯得極其的痛苦,並且整個屋子隨著他口中低語,更是變得非常暴亂,隱隱之中好似要形成一股可怕風暴,橫掃出屋擴散整個天地。
不過這只是他的表面,體內則是更加不堪,那流入進來的風不像原先那般的溫順,反而如屋中呼呼吹動的風一般,充滿著一種狂暴和毀滅,這也致使著他體內被那股狂風肆虐的經絡糾結、骨骼錯位、血液倒流以及各個器官開始挪移,然而這種痛苦鐘元還是能夠承受的住。唯一令的他承受不住的便是那所有的風都去了哪里,竟然連一絲痕跡都感受不到,這令的他不禁對那風訣的修煉方式產生了懷疑。
然而此刻的他,卻根本就停止不下來,即便不去默念那風訣修煉之法,但身體卻是自行運轉起來,那一刻就仿若他的軀體不是他的軀體,而是由一股莫名的力量,在操控著他去修煉,去吸納那游離在天地之中的.風。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何我的身體,竟然開始不受控制起來,難道是書中記載的走火入魔。」
此時的鐘元,那臉就好似鼓風機一般,希律律的起起伏伏,比胸膛的起伏更甚,就好似在狂風之中驟然張開口舌,致使著那面皮只能被風掌控著。然而這些都不是鐘元在乎,此時他在乎的便是自己的軀體,為何不受自己的控制,並且體內也變得更加的不堪,隱隱能听到一陣陣骨骼斷裂聲。
走火入魔,這是一個可怕的詞語,也是所有武修包括機甲戰士都不願面對的狀況,因為一個不好,輕者喪失一身修為,重者則是直接死亡,能夠勉強恢復原樣都算是老天照顧。而鐘元這等剛剛踏入武修門檻的機甲菜鳥,出現這種狀況的話,要麼就是重度殘廢,要麼就是直接死亡,當然除非他的氣運爆棚,不然沒有其它的結果。
好在這種狀況沒有在他身上發生,雖然他心中認為自己可能是踏入了走火入魔之中,但是真正的緣由,卻是那只無意識的機甲原獸。不過隨著它的開眸,或許它將會是百年以來碩果罕見的靈智機甲原獸,因為它懂得修煉。
那一刻的它,無論鐘元承受怎樣的痛苦,都操縱著那穿入進來的風,游走在那一條條經絡之中,磨礪著那骨骼,融入到那血液,直至形成一個周天方才被它徹底吸納進體內。並且它的姿態,若是鐘元能夠看到的話,定會極其的驚訝,因為那只老鼠,盤膝坐在丹府之中,猶如一尊誦經老僧,若是閉上那對青色的眸子,那就更像了。
轟!
骨頭和骨頭的磋磨,以及那時而崩斷的聲音,還有那糾結起來的經脈,猶如一條條凝結出來的麻花,血液更是時而順流時而倒流,這種種痛苦聚合在一起,促使著鐘元那張被風鼓吹的臉龐,都變得無比的煞白。畢竟那痛實在是太痛了,即便是滿清十大酷刑也不過如此,並且全都是體內衍生而來,致使著心神雖然徹底虛月兌,但是在三四個時辰的折磨之中,鐘元卻沒有昏迷過去,只能活生生的去承受,這更令的他痛苦的想要自殺。直至那一抹晨光透過窗戶灑在他蒼白臉龐的剎那,整具身體就好似在那一刻達到了臨界點,一聲猶如響雷般的轟鳴,驟然在他腦海之中炸響,促使著那功法終于停止了下來,而他也狼狽的癱到在床上。
不過也就是在他倒下的剎那,那只會修煉的機甲原鼠,卻是又識趣的閉上了眼眸。但是在它那肚月復之處,卻是有迷蒙青光閃爍,而若仔細去看的話,定會發覺那青光其實就是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