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止櫟說這話的時候一手捂住風輕寒的眼楮一手捂住自己的眼。
夢廖和微暖都是瞪大眼楮,有種沒听清楚的感覺,可是玉止櫟的話還響在耳邊,他說的竟然是要用他的眼楮來換風輕寒的眼楮,是什麼樣的理由才令他說出這樣的話。
微暖先前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沒有考慮到風輕寒的眼楮經毒素折磨可能已經不能用了,需要換眼楮,可是夢廖做得到這麼高難度的手術嗎?
而且換眼鏡可不是那麼容易的,首先得匹配,有誰會願意獻上自己的眼楮?要在活人身上挖去眼楮,著實是很殘忍,只是此刻玉止櫟卻是如此輕松說出這個要求,不對,是請求,他在請求,請求用自己的眼楮換取風輕寒的光明。
夢廖突然別過頭去,微暖只能看到他抬起袖子抹了一下臉,是臉還是眼楮?
「阿櫟,你別這樣。」夢廖的聲音帶著輕微的顫抖,「我們永遠不會放棄你,你也別輕言放棄!」
淚光閃爍。
風輕寒伸手拿下玉止櫟的手搖了搖頭,「阿櫟,你的眼楮不一定適合我,你的眼楮在你的臉上才是最合適,不要再說這種話了,你會活很久很久,和我們一樣久。」
「太累了。」玉止櫟閉上眼楮朝後靠去。
「你沒有錯。」風輕寒的臉上閃過一抹痛色。
玉止櫟喉頭微動,「他們都覺得是我的錯。」
「靠,老子要毒死他們!」夢廖氣急,整張臉都漲紅了,臉粉都遮不住,這是微暖第一次見夢廖如此生氣,以前夢廖雖然也對風輕寒發過脾氣,但並不是像現在這樣帶著厭惡和憎恨的。
「這次來風召是來看我和夢廖的?」
風輕寒轉移話題,若是再說下去還不知道會怎麼樣,早前他們就有過約定,他們不能干涉阿櫟的事情,所以無論他們多麼氣憤都不能插手,夢廖的性子本來就急,為了這件事還走得遠遠的,就怕自己忍不住。
「來了,就不想走了。」玉止櫟笑著說,他沒有睜開眼楮,過了一會繼續說︰「我覺得看不見也沒什麼,挺好的。」看到他們的臉,看不到下落的鞭子,看不到逼近的烙鐵,看不到永不斷絕的殺手。
「以前我也覺得挺好的,看不見那些丑陋和骯髒,只不過現在我覺得不好了。」風輕寒說得有些無奈。
玉止櫟睜開眼楮看著微暖,微暖對于他突然投來的目光有些不能適應。
「確實不好了。」
對于他們的神對話,微暖決定不搭理,他們說話總是這樣沒頭沒尾,她真的是很好奇玉止櫟的事,他們越說她就越是好奇,越是能夠感同身受,所以她對玉止櫟有種很親切的感覺。
玉止櫟在別人面前時,那樣子對微暖來說一點都不陌生,明明什麼情緒都沒有,卻給人有很多情緒的樣子。
她也知道有些事情是無法由別人說出來的,只能靠自己說,她的事情是這樣,相信玉止櫟的事情也是這樣,風輕寒和夢廖就算知道也無法代替他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