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家……挺亂的。」崔子瑜說了這麼一句,似乎就不打算繼續下去了。
何以眠忍著好奇絞盡腦汁的想換個什麼話題好,沉默的男人卻又開了口。
「我是,私生子。」
只一句話就震驚了何以眠。
崔子瑜看著她那因為吃驚而微張的鮮艷的小嘴,沒由來的笑了,俯身去親了親她,又繼續給她講自己的家庭。
「我爸有自己的妻子還有兒子,可是他後來遇到了我媽,然後就那麼沒名沒分的讓我媽跟著他了,後來就有了我,不過我媽一直都有抑郁癥,我九歲的那一年,她吃了很多安眠藥,就再也沒醒過來了。後來我爸把我接回他家,哎,反正過得不怎麼如意,雖然家里的生活條件很好,但是我過得吧……」
他沒說他具體過得什麼樣,但是何以眠大概可以腦補出來一個剛沒了母親的小男孩,在那樣的環境下估計過不痛快。
「上了高中以後我就住校了,就不用經常看見他們了,他們也習慣了不跟我見面,不過我爸物質上該給的還是會給我,所以倒不是跟灰姑娘似的過得那麼慘。」
何以眠听他把自己跟灰姑娘比較,突然很想笑,忍住了听他難的一次的傾訴。
「上了大學以後我就開始做些兼職,也炒股什麼的,就搬出來住了。其實要是具體說有什麼事特淒慘,也舉不出來,不過,我那個阿姨是各種不待見我,這幾年工作上也沒少給我下絆子,以後具體問題跟你具體解釋吧。」
何以眠攬著他的腰,緊緊的靠著他,「沒事,都過去了,以後你有我呢,他們給你錢,我給你愛。」
崔子瑜听這話挺窩心的,「他們早就不給我錢了,不過听你說的,好像我還挺幸福的呢。」
「那是,有我在,就能給你全世界的幸福。」何以眠說起情話來一點不牙酸。
戀愛中的人,甜蜜的言語總是說不膩。
男人低頭用前額抵著她的,「那你今晚上陪我睡覺好不好……我昨晚翻騰了半天才睡著呢。」
剛听完他不為人知的童年,何以眠渾身正散發著母性的光輝呢,也沒想太多就答應了-
因為是和他同床共枕,何以眠必定不會luo睡,可是睡衣下還是把內衣給月兌了的。
崔子瑜睡前跟她鬧騰,手伸進睡衣里一路暢通的模到了喜歡的柔軟,舒服的發出哼氣聲。
可能因為喝了點酒,兩個人痴纏著就漸漸有升溫的趨勢。
一個是不想停手,另一個是意亂情迷的忘記了阻擋。
何以眠迷迷糊糊的听到他問自己,「眠眠,可以麼?」
眠眠?真好听,比八寶好听多了。
什麼可以麼?
崔子瑜忍的發痛,肌膚相親的空檔,還是撐起了身子克制著,詢問她的意見。
可是她那副被自己欺負混亂了的樣子,又讓他不敢下手了。
她曾經給自己看過一個帖子,大意好像是說那個男的不跟自己的女朋友發生性關系,因為不確定她未來的丈夫是不是他,如果不是的話,她的丈夫或許會因為她不是處女而欺負她。
他知道她是在跟自己暗示他們之間最好也是那樣,他得為她那沒影兒的丈夫著想。
崔子瑜每每情動時,一想到這姑娘他是真心疼愛,但也真心不敢肯定能不能娶她,就覺得萬丈豪情也能瞬間凍結。
沒等何以眠回應他,男人煩躁的起了身,邁著長腿往洗手間走,看了看還虎頭虎腦的某處,拿著花灑就是一陣冷水澆下去。
何以眠,你說我會不會被你弄出病來啊?
不過罪魁禍首絲毫覺悟都沒有,回過神來看見男人不見了,把床邊男人的棉t套在身上就跑去找他。
正沖冷水澡的崔子瑜一轉頭看見倚在門邊可憐巴巴的看著自己的女人。
他覺得這一定是他這輩子最狼狽的時刻了。
「你站那兒干嘛啊!」他低吼了一聲,拉過架子上端的浴巾把自己□圍起來。
何以眠「噗嗤」一聲笑,又顛顛的跑回大床上拉過毛巾被蓋好了乖乖的躺好了。
她看到那個男人為了自己隱忍,心里是滿滿的甜蜜爆棚。
這麼久了,她突然覺得,她是愛他的,愛到可以不管不顧,不去想會不會嫁給另一個人。
此刻,她那麼全心全意的愛著他,願意和他共享自己最美好的一切。
不過,他既然這麼有覺悟,那就,再等兩天吧。
崔子瑜回到床邊時,就看見小女人笑的賊兮兮的,酒窩在燈下顯得更深了。
他听見自己的心「砰砰砰」的跳的好快,那種從未有過的悸動。
他生平第一次的質疑了他曾經看的那麼自然的所謂聯姻。
那個家除了錢什麼都沒給過自己,他為什麼要為了所謂的家族責任就搭上自己的幸福?
以前他渾渾噩噩,覺得娶誰都無所謂,可是現在他有了喜歡的人,他為什麼不能娶她呢?
他自己的公司是他一力創建的,他覺得他擁有的現在已經夠了,不需要娶一個齊氏來鞏固實力;至于崔家,他把他用的錢十倍的還回去就是了。
能用錢解決的事,都不叫事兒。
可是如果娶了別的姑娘,那個她會不會像眼前的這個她一樣活潑可愛,像她一樣要給自己全世界的幸福?
終究是嘗到了愛情的滋味,讓他輕易的放手再回到過去的日子,憑什麼?
不過,今晚先饒過小丫頭吧,操之過急會嚇到她的。
兩個各懷心思的人緊擁著共眠。
「寶生,你抱得太緊了,我熱……」
「閉嘴。」
「哦。」
男人長臂一伸模索到遙控器開了空調定時。
「寶生,我跟你說過我愛你麼?」
沉默。
沒得到回應的何以眠拿小腦袋拱他,「晚安,愛你~」
崔子瑜定定的看著懷里的女人,在她發頂落下輕輕一吻-
後邊的幾天何以眠跟那幾個人穿著工裝褲畫壁畫,那股精神勁兒跟大二的時候他們幾個半夜跑到西街的牆上涂鴉有一拼。
程語放下刷子活動手腕,「還是用噴的比較順手,這樣好累啊。」
何以眠聞言也從活動梯上爬下來,跑出去從冰箱里拿了果汁倒給她喝。
程語看她的殷勤相,學著姜姜很有氣勢的發問,「說吧,這是要求我什麼事啊?一上午了跟我這兒暗送秋波的好幾回了。」
何以眠沒想到自己這麼藏不住事,訕訕的拉著程語的手往自己臥室走,「橙子,問你點兒事。」
姜姜看了她們一眼,倒沒有被撇下的失落感,揮舞著刷子依然賣力的畫著,收到了鄭彥飛詢問的眼神,淡淡的答道,「估計小肥找她咨詢房事十八招去了吧。」
事情跟姜姜猜想的差不多,何以眠一進屋就鎖了門,扭扭捏捏的問程語「初|夜應該注意什麼」了。
程語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半仙樣兒,「你們家崔總肯定比我懂得多了,你就順著他就行了唄,放心吧,他會憐香惜玉的。」
何以眠就跟要英勇就義似的,昂著脖子看她,「不行,我要掌握主動權。」
程語「嘖嘖」的嫌棄她,「得了吧,你跟只烏龜似的戳兩下就縮進殼里了,還主動呢,听我的,你乖乖的听話就行。」
「不要,我想和他……和他以前的那些女人不一樣……」
我不要做寵物一樣溫順的小女人,我想主動,想讓他正視我的地位。
程語拿手指戳她的腦門,「你腦子里又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啊,我看人家根本就沒看輕你,是你自己總要看輕自己,愛情不能這樣的。」
何以眠模了模被戳痛的地方,「才不是呢,愛情有千百種模樣,你怎麼知道我們適合哪一種呢!」
程語嘆了口氣,好吧,誰都不喜歡自己的愛情被指手畫腳的吧。
「我也沒什麼好說的,相愛的人發生親密的關系是水到渠成的,你也不需要太緊張,順其自然吧,記得做好安全措施就行。」
何以眠輕輕抱了下程語,為自己剛才激烈的語氣表達歉意,「我知道你對我好呢,我就是有點……激動。」
程語此刻只能無語。
中午吃了季辛幫他們定的外賣,稍作休息就開始做收尾工作了。
設計都完成了,把家具歸置好就可以了。
累的只想倒頭就睡的幾個人也不說要聚餐慶祝一番了,約定好明天何以眠過生日一起慶祝。
崔子瑜回到家就看見自己的女朋友躺在沙發上睡得正香,電視機里男女主角正一邊哭一邊激烈的親吻,間或還有嘈雜的爭吵聲。
空調嗡嗡的運行聲雖然被掩蓋在電視的咆哮聲里,可大功率的制冷效果卻是很實在。
他走到沙發邊蹲□子看她的側臉,溫柔的吻了下她的臉頰,起身把人抱起來送回她的屋子。
傍晚橙紅的陽光照進屋子里,牆壁被映的紅彤彤的的很喜慶。
他替她蓋上空調毯,拉至腰際。
又開了窗子通風,關掉空調。
做完這一切,就順勢躺在了她的身旁,單臂支著臉看她的睡相,越看越喜歡,忍不住又親了她一下。
看看手腕上的表,快六點半了,她一會兒肯定要餓的。
多年沒下廚的崔總也不躺著了,利索的翻身下床去廚房給她做飯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年輕時候的愛戀總是不管不顧的,以為非他不可,此志不渝的吧。
愛有千百種模樣,你怎麼知道我們不會一直愛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