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世界上所有愛你的人都希望你能早一天幸福。」
崔子瑜說的深情款款,何以眠听得卻不屑一顧。
「崔子瑜,這世界上不是只有你能給我幸福,我也不是離了你不行。」
「哦?」他玩味的笑了笑,「這樣啊。」
何以眠不滿的瞪他,「你那是什麼表情什麼語氣!」
崔子瑜攬著人往公寓走,「沒什麼,就覺得挺神奇的,你又不是離了我不行,怎麼就接受不了戚森昱或者別的男的呢。」
何以眠看他一副得了便宜賣乖的表情,照著他的胳膊內側狠狠擰了一下,「不許說小戚壞話!小戚比你好一千倍一萬倍!」
「嗯,戚森昱比我好千萬倍,可是你就是喜歡我,這話說的真讓我感動呢。」
「崔子瑜!你還要不要臉了!」
「不要了,追你這麼些時候,你看我哪里還有臉?」
何以眠被他這一句玩笑話說的一愣,好像他以前給自己的印象一直是高高在上、深沉冷靜的,可是為了給她所謂的「安全感」,他做了好多浮夸的事,甚至為了討好自己的爸媽比何以梵表現的還沒骨氣。
這麼想著又有些感動,抱著他胳膊的手緊了緊,「沒事,我挺喜歡你的不要臉的。」-
何以梵跟齊萱的婚禮辦得盛大又簡單。
盛大是因為齊氏唯一的千金出嫁,規格低不了,加之齊萱曾跟林氏的公子訂婚又退婚,不請自來的媒體就有十幾家。
簡單是因為齊萱肚子已經顯懷,何以梵怕她操勞動了胎氣,只讓她走紅毯時露了一面,舉行完儀式就立刻送回新房去,跟古代的新嫁娘一樣。
所以,這場婚禮最出彩的地方大概是婚宴開始前,司儀沒法調戲新郎新娘,轉而打趣來賓,被問道什麼時候嫁人的何以眠尷尬的笑時崔子瑜挺身而出了。
這兩人的事早已鬧得滿城風雨,人盡皆知了,是以當崔子瑜款款從側梯走上台去時,台下的人都開始鼓掌起哄讓他們親一個——沒法鬧洞房,鬧這一對也不錯啊。
崔子瑜表現的很大方,攬過何以眠就淺吻了一下,轉頭對司儀笑,「多謝了,我正想著要怎麼跟她開口求婚呢,你幫了我個大忙。」
司儀被笑的受寵若驚,可多年主持,耍寶耍慣了,嘴皮子快于大腦的來了句,「就這麼著就算求婚的話會不會太沒有誠意了?」
台下又跟著起哄,支招的有,瞎鬧的有,連要看十八禁的都有。
崔子瑜低頭看了眼自己懷中已經石化的何以眠,笑的春風蕩漾,「她最喜歡听我唱歌,那我唱首歌吧,是我一年半以前就準備好求婚時要唱的了。」
說著讓何以眠在高腳凳上坐下,轉身走到後邊跟婚禮樂隊交流了一下,就站在了麥克風前開始唱。
「曾經自己,像浮萍一樣無依,對愛情莫名的恐懼,但是天讓我遇見了你」
「我初初見你,人群中獨自美麗,你仿佛有一種魔力,那一刻我竟然無法言語」
「從此為愛受委屈,不能再躲避,于是你成為我生命中最美的記憶」
「甜蜜的言語,怎麼說也說不膩,我整個世界已完全被你佔據」
「我想我是真的愛你,我全心全意,等待著你說願意」
「請你讓我隨你去,我願陪在你的身邊為你擋風遮雨」
這歌詞太應景,何以眠听著就忍不住想起和他分分離離、糾糾纏纏的這五年多的光景,自己都不知道從何時起,和他就好像掌心盤附交錯的掌紋一樣沒法理清了。
理不清就不理了吧,這麼纏著也挺好。
崔子瑜的低音唱的動人,听起來像是在跟你娓娓道來那段讓他不能自已的愛情故事一樣,台下的包括好友李崢在內都從沒听過他唱歌,一時跟看演唱會似的要求著「再來一首」。
崔子瑜唱完就把立麥拿開,眼神專注的看著何以眠的方向,「我以後只唱給我太太一個人听。」
台下的大呼掃興,可又興致勃勃的看著接下來他們打算干什麼。
不出所料的,崔子瑜唱完歌走到何以眠腳邊就單膝跪了下去,從褲兜里掏出個藍色天鵝絨的小盒子,翻開盒子推高至她面前,「眠眠……」
何以眠這會兒特別想哭,趁著自己還沒到泣不能聲的時候,抽著鼻子問了句,「花都沒有一束麼……」
崔子瑜臉上不顯尷尬,覺得她這要求合情合理,站起身子來打算把人家用鮮花堆砌的台子給拆了弄些花下來。
他正老神在在的于眾目睽睽之下要拆花台,听見女乃聲女乃氣的一句呼喚,「吹爸爸!」
李崢牽著穿了毛衣公主裙的小草莓走上台去,小草莓一個胳膊彎里捧了一束比她腦袋還要大很多的花捧——是剛才新娘扔的那一捧。
崔子瑜走過去拍了拍小草莓的腦袋,贊了句「神助攻」,也沒管她听不听的懂,長腿走的有些急的回到何以眠身邊,又跪了下去。
白色的花捧遞到何以眠手里,抱歉的說了句「久等」。
何以眠心里念著「不久」,嘴上卻說,「別說的我多麼迫不及待似的好不好?」
崔子瑜把打開的盒子里那顆不大不小的鴿子蛋取出來,「是我迫不及待。」
何以眠努力的想讓眼淚不滴下來,可那克制的樣子在台下眾人眼里更像是一個面容姣好的姑娘不停的在翻白眼。
于是哄笑聲起來,「崔總,新郎妹子不想嫁你呢!」
一直坐在高腳凳上的何以眠扶著崔子瑜的肩下了地,沖剛才起哄的那個方向聲音挺大的喊了句,「誰說我不嫁了!」
起哄聲于是更大了。
在那鋪天蓋地的口哨、嬉笑聲里,何以眠把手伸過去讓他給自己戴上了戒指,主動的抬起腳來攬著崔子瑜的脖子吻了上去-
何以梵自那日婚禮後就悶悶不樂,雖然說是他要求婚禮從簡,怕累著齊萱。
可這說到底還是他的婚禮啊!為什麼要讓姓崔的佔了大彩頭!
好像這儀式全是為了他求婚用的!
他忿忿的讓何以眠通知崔子瑜,等到他們兩人結婚的時候他也要去弄個什麼大彩頭。都不用崔子瑜嗆他,何以眠就直接問,「你要二婚?」
何以梵一邊罵她「女大外向」一邊又想到了主意,「那我就讓我兒子去鬧,讓他成為婚禮的亮點,讓你們這對新人也被無視!」
這話原封不動的轉給崔子瑜,崔子瑜淡淡一笑,「咱們結婚的時候他兒子生沒生出來不說,就算生了也不會走路呢,最多給咱們滾滾床,倒省了咱們找滾床女圭女圭了。」
何以梵收到這回應後氣的不行,惡狠狠的告訴自己妹妹,「你讓他等著!等我兒子長大了就去禍害他家女兒!不對,兒子也照樣禍害!」
何以眠坐在他家沙發里跟何爸打牌,听這話連扶額的力氣都沒有了,「得了吧,你兒子跟他女兒是三代內旁系血親,你要讓他們亂|倫啊?哥,我真懷疑你這智商怎麼管理公司的?」
何以梵被崔氏夫婦齊齊傷害,跑到廚房去找正給齊萱炖雞湯的何媽說理加求安慰,誰知被何媽一腳給踢出了廚房,「把你那娘不拉唧的蠢樣收回去,都快當爸的人了,還跟我這嚶嚶嚶的你惡不惡心?」
帶著碎了一地的心進屋去找齊萱的何以梵再次認識到了自己以前的一個錯覺——果然,他就是充話費送的-
崔子瑜那日求完婚就開始打算著趕緊辦婚禮,或者趕緊先領證。
可他提出這些話的時候,才被何媽罵了「沒骨氣,昨天說好要抻著今天就答應了」的何以眠把怨氣轉移到他身上,沒事找事的問,「你說你那首歌一年半以前就想求婚時給我唱了,那你怎麼沒唱呢?不對,那你怎麼沒跟我求婚呢?」
崔子瑜目光閃爍了幾下,「那時候不是在醫院,你跟我求婚了麼,我想著那就省下這個環節吧……」
「求婚這麼重要的環節也可以省?!」何以眠一臉的不能忍,「你不說我都忘了,我跟你求過一次婚,你跟我求過一次婚,扯平了,不算了。」
崔子瑜心里閃過不好的預感,「什麼叫‘扯平了,不算了’?」
「就是說,咱們現在等于誰都沒求過婚,以前的那兩次都不算了,你要是想娶我,還得再求一次婚。」何以眠說的理直氣壯。
「哎?不是吧,怎麼就都不算了啊!那麼多人看著呢!好吧,你想再讓我求一次是吧?」崔子瑜雖然心里委屈,可還是立馬不猶豫的就要跪下去,卻被何以眠一把給扶住了拉起來。
「這樣不算,你回去好好想想,想個特別的方式,能讓我記一輩子的方式。」何以眠好了一年多的公主病又發作了。
崔子瑜簡直欲哭無淚,「特別」這種沒有規格標準的要求鬼知道怎麼達到啊!
可他心里又有點受用這麼欺負自己的何以眠,他不喜歡那麼**、好像隨時可以離開自己的、能獨當一面的那個工作室負責人,他還是喜歡會嬌嬌的賴著自己、會跟自己生氣求饒、會欺負狠了就反過來欺負自己的何以眠。
這點受用又伴著些心疼,她的獨當一面何嘗不是離開自己的那段日子練出來的?每個女人應該都希望有個人疼愛自己,包攬自己所有的大事小事,讓自己永遠不會煩惱、不用學著自己去面對吧?
這麼想著,自責多過委屈,他又戰斗力滿滿的想著怎麼去給她個「特別」的求婚了。
何以眠開始讓他在求一次婚其實是有點鬧脾氣的意思,想了兩天早就後悔了,只等著不管崔子瑜怎麼求,哪怕是吃著吃著飯,在飯里吃出個戒指這麼俗套的法子,只要不被那戒指噎死,她都會答應他。
這麼又等了幾天,終于接到崔子瑜的電話,「下來,帶你去個地方。」
作者有話要說︰愛情的世界里,要不要臉的有什麼關系?
真正幸運的事,就是遇到了一個讓你永遠長不大也沒關系的人。
六點爬起來碼字,我得去睡一會兒了……為了彌補昨天沒按時發的錯,今天留言的發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