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看!」
回應兩人的,是夙昔更加森寒的神色,冰冷的嗓音好似從牙縫中擠出來般,高大修長身軀都散發出恐怖的黑暗氣息!
揚手將薄如蟬翼的薄娟先扔給墨淵,他修長的手指飛快的拆開了第二個小竹筒,倒出第二張薄如蟬翼的薄娟來……
只一眼,夙昔俊美絕倫的森寒眉眼就染上了一層惱怒的戾色與厭惡!
因為,這張薄娟上寫的,赫然是一句話——別苑瀾主子听訊病弱,以命要挾入寺覲見殿下,請殿下決斷——十三親筆!
「胡鬧!」
不悅到了極點,他繃著寒霜般的俊美輪廓,手掌一攤,一股略帶赤色的半靈力光芒泛出,頃刻將這一張薄娟化為了灰燼!
荒謬!
因著那張臉,還有她的父兄家族,他給她的特殊待遇與權力,不是讓她用在這里的!
「殿下?」
還沒輪到自己觀看第一張薄娟的秦老管家,愕然地看著他的這個舉動。
卻見夙昔冷冷的朝他擺了擺手,「無妨,這個無關緊要。」
秦老管家眉心緊皺,想說什麼卻欲言又止。
靜等墨淵觀看完手中的薄娟傳遞給自己。
將手中的灰燼抖落,夙昔心中冰冷一片。
繃緊的冰冷唇角,忽然勾勒出一抹滲人的譏誚薄涼笑痕來,苦澀至極……
一股難以言喻的莫名復雜失落感如一雙無形的冰冷大手,緊緊的攥住了他的心髒——
他本以為,即使她沒有那個火紅菱花胎記,氣質也沒有幾分相似,但是智慧與理智以及大局觀還是有的!
在還沒有確定她是不是他的夢中人之前,在那個夢發生變化之前,在那個‘她’出現之前,因了那張臉,他難免會有四五的分移情作用,是以一直以來對她不免會有幾分縱容與期待——
說句實話,如果不是夢境發生了變化,即使心中隱約覺得哪里不對,他也會將她當成是「她」的!
可是,她卻讓他很失望。
她這次的做法,無疑是以事實狠狠地抽了他一巴掌,表明他實在是太過高看她了!
所謂期待越大,失望越大!
雖然他的夢中,他只知道「她」的臉容與身體,但是夢中的那雙清冷流轉的眼楮,卻一直都在昭告著,那是個清冷聰慧而極有大局觀的強大女人!
「她」全身都散發著一種足以匹配得起尊貴帝王的驕傲強大氣場!
是以,如果是「她」,他堅信,「她」絕不會因為一听到他的噩耗,連求證都沒有就受不住刺激而病弱倒下,更加不會以命要挾非見到他不可——雖然說,有句話叫做‘關心則亂’!
但處在他這個位置上,如覆薄冰,步步驚心,身為他身邊的人,最要不得的就是亂!
他私以為,真正在乎他的人,真為他好的,是當機立斷,見機行事!
他夙昔,要的從來不是菟絲花,而是懸崖邊上的凌霄花!
他不是不知道她對自己的心思,但,瀾氏一族滅絕之前,她也是豪族之中按照主母教養來培養的名門貴女,怎麼就連這一點都看不明白?
想到這里,夙昔的臉色,越發的森冷黑沉。
黑如風暴冷夜的鳳眸,隱忍的閉了閉,才勉強將這種煩躁與厭惡不悅給壓下去。
此時,另一端,墨淵已經一目十行看完了夙昔扔過來的薄娟。
「那幫該死的惡心臭蟲!」
「一群齷齪的老狗,賤人,找死!」
他又驚又怒,清雅邪佞的俊臉上一片鐵青,連連咒罵,連接下來給容悅探脈的興致都沒有了。
墨淵心中極冷。
該死的!
計劃趕不上變化!
他完全沒料到,這次任家來的竟然是他的嫡親妹妹任千月,那個心狠手辣,蛇蠍心腸且任性妄為肆無忌憚的跋扈魔宗小妖女!
這說明,由于重傷原因,任千絕要療傷,分身乏術,沒法看管她了,否則,她不會能來到大燕皇朝帝都。
巔峰圈子里的新世代,誰不知道,這個蛇蠍女對于自己的嫡親兄長可是有著禁忌感情的?
又有誰不知道,魔宗未來主宰者,男女不忌的魔宗少宗主任千絕對夙家聖子有著別樣的心思?
又有誰不知道,她視夙這個‘情敵’為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殺了夙,吃了夙的肉喝了夙的血——這一點,換了任千絕的任何一個得力手下都是不敢的!
這也是之前他從來都不擔心任家來人跟夙家本家人攪合在一起的原因——那些人再怎麼,也不敢取夙的性命,最糟糕的情況也不過是夙會被囚禁,毫無反擊之力,生不如死的送到任千絕床上,但是任千月就不是了。
因為她,現在任家夙家這個聯盟的性質已經變了!
她出手,絕對是心狠手辣,直奔夙的性命而來!
而夙家本家的那些老不死的,也是恨不得將夙置之于死地,如此一來,他們先前布置的東西跟武力就不夠看了!
一邊陰著臉將薄娟團成一團扔給等在一旁的秦老管家,一邊看向夙昔,他咬牙切齒的︰「夙,情況不利,我們必須調整一下計劃!」
秦老管家見連墨淵都這麼震怒,臉色更是難看,心驚肉跳,急忙展開手中被團成一團的薄娟來觀看……
很快,他就狠狠的倒抽了一口冷氣。
眼角欲裂!
又驚又怒,又駭又恨,要殺人般,怒發沖冠的憤然怒吼︰「欺人太甚,我要去殺了他們!」
那群骯髒的老狗雜碎還有小賤人,竟然如此陰險算計他家少主殿下,罪該萬死,不可饒恕!
「秦老!」墨淵一個冷冽的眼光過去,將憤怒得幾乎失去理智的老人鎮壓了下來,現在可不是氣憤,意氣用事的時候,現在的關鍵是應對之策!
淡淡的瞥了一眼秦老管家,臉容已經恢復平靜的夙昔,森寒黑暗的眸光冷冷的掃向墨淵,薄唇微掀——
「你打算怎麼調整?」
第一更。第二更會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