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忽然像琉璃一樣破碎，巨大的光柱，直垂下來。
一個美麗的婦人，穿著華貴的宮裝從光柱中慢慢降下。
看上去婦人並不是多麼高大，或許只有幾十丈，但卻給人一種無盡無量的感覺。
在煉神以上的修士和妖物眼中，這婦人就是一方世界，是由億萬眾生組成的。
「不！不可能，這是度劫之後的真仙，怎麼可能出現在這個世界！」妖仙狂呼、慘呼。
他已是相當于元嬰的境界，就算合虛期高人降臨，也能**一陣，入道期與度劫期，也不見得能一下把他踩死。
符咒畢竟是有時限的，只要不惜代價，拖得片刻，他仍然是這世界的最強者。
但怎麼會是真仙！
美婦人漠然看著他，中指輕輕彎曲，只要一彈，便能教那妖仙化為飛灰！
「外婆，請留下魏生……」涂姍姍忽然喊了一聲。
婦人的眼神稍動，然後將玉手翻了過來，輕輕一抓。
「啊！」慘烈的呼聲在天空炸響，一只巨蛇從魏生的頭頂，被硬生生抓了出來。
巨蛇不是幻像，而是妖仙的元嬰。
元嬰是實質化的神魂，但又能與其他物質融合在一起，其中奧妙難以盡述。
附體妖仙離去，昏迷的魏生便直墜下來，被桃杏兒揮袖接住。
而巨蛇元嬰越飛越高，最後在空中炸開。
這元嬰所化的靈氣瞬間灑滿整個世界，天地為之一亮，色彩更鮮明了。
這世界的的生靈，按級別高低，都得到了不少好處。
婦人靜靜地看向涂姍姍。
符咒即將熄滅。
「外婆，帶我走吧……」涂姍姍呼喚了一聲，聲音中有壓抑不住的喜悅與激動。
仿佛她等待一刻，已有千年。
婦人點點頭，一招手，將涂姍姍接了上去。
空中的涂姍姍輕輕轉頭，看著昏迷的魏生，眼里出現別樣的情緒。
越飛越高，她的面孔已經模糊，但似乎有一道淚光閃過。
天穹合攏，婦人與涂姍姍都已不見，仿佛她們從未出現過。
秋溟城中的人們，猶如經歷了一場夢幻，久久難以蘇醒。
「最低時間滿足……」系統提示。
陶棄退出菊神，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過程比想像中的驚險，但勝利又似乎來得如此輕松，那金手指太強了。
然而涂姍姍為什麼要走，妖仙已除，魏生會恢復正常吧？
哦，原來她一直想離開。
人格與妖格共生千年，她早已經受夠了。
在《約定》中她就想殺死尾生，獲得**，這想法從未改變。
在《菊神》中貌似和諧幸福的生活，或許都只是她在強裝笑顏。
但最後的淚光，表明她對魏生還是有一分依戀吧。
曰久生情，相處太久或許會厭倦，但在分離的時候，才會知道有多痛。
陶棄嘆了一聲，制作金手指的時候，說了一句不惜代價，難道失去涂姍姍就是代價？
或許不是。
其實那九百點金手指已經發揮到了極致。
妖仙的智慧與感應，遠超菊神其他生物，如果沒有金手指生效，讓他分神，陶七連尋找符咒的機會都沒有，在城門口就被殺了。
整個章節，妖仙無論是力量還是反應，都受到了一定的限制，這也是金手指的作用。
至于說「不惜代價」，那天仙一般的桃杏兒，忍辱負重陪魏生逛街，戰斗中也成功吸引了妖仙大半注意力，這代價可大了！
無瑕的女神居然使用美人計！
桃杏兒在讀者的心目中，可是會掉價的呢。
「陶燕歸，你想什麼呢？」小美伸手在陶棄眼前晃，把他喚醒。
陶棄抬頭啊了一聲︰「你們看過新章了？」
小美搖搖頭︰「沒有，書庫把這一章封了。」
「什麼？」陶棄嚇了一跳。
他這才發現，在菊神所在的山峰周圍，懸浮著數十個身影。
每一位的氣勢，都在琴仙兒之上！
這是什麼概念，合虛、入道的修士，就算整個莊國加起來，恐怕也沒有這麼多吧！
「那些都是書庫的管理人員，他們正在想辦法補救。」琴仙兒語氣凝重地說道。
「什麼事，竟然驚動了這麼多大神？」陶棄蒙了。
琴仙兒搖頭︰「我也不是特別清楚。」
一個老者緩緩落下︰「我來給你解釋一下吧。」
「安圖生當年寫火符少女時，那一袋符咒點燃後，破碎虛空，引來天界生靈，那是連他本人都沒想到的。」
「之後，每一位讀者經歷那段劇情的時候，都會向天界發出召喚，這簡直是大不敬之舉，召喚是否成功且不說，只怕多召幾次，天界一怒把我們大羅書庫滅了都說不定。」
「所以我們當時只能耗費資源，虛擬了一個隱藏角色來應付召喚。」
「這麼多年過去，想不到那一幕又再次重現，而且引來的竟然是真仙級九尾天狐，這窟窿可是太大了。」老者苦笑。
琴仙兒忽然道︰「但這一次召喚，帶給讀者的感悟也會更多。」
老者笑笑︰「仙兒你……好吧，我承認，在天道長眠，兩千年無人飛升的情況下，能獲得哪怕一絲天界的信息，都極其珍貴，但廣大讀者受益，我們書庫可是大大虧損啊。」
陶棄小心道︰「也可以‘虛擬’一個真仙吧？」
老者吹胡子瞪眼︰「你知不知道虛擬真仙需要多少資源！」
陶棄聳聳肩︰「別以為我新人啥都不懂，交流區好多前輩都說過，有些仙書里面，大羅金仙、聖人都有一大堆。」
老者看了他半晌，才嘆道︰「那些多數是上古的書，當時邀請天界聖仙一縷分神入書是比較容易的，現在與天界的聯系已斷啊，只能憑空虛擬。」
陶棄嘿嘿道︰「那儒道至上呢？」
老者呃了一聲︰「那本書引來的聖人精魂，本就殘留在人間，不是從天界……
「算了，老齊，跟一個小輩叫苦，你也好意思，不就是虛擬一個真仙嗎，書庫還負擔得起！」天空中一個中年人冷冷道。
陶棄點頭︰「是啊，而且那真仙在書里只出場數息時間，能耗多少資源？」
老者哼哼了兩聲，重新飛起。
「對了，這一章必須提價，至少十枚仙幣才能閱讀，不然書庫太虧了！」老者轉頭道。
「有沒搞錯，讀者讀到一半，你給漲價，我不被罵死才怪！」陶棄叫道。
琴仙兒道︰「齊老說得有道理，你在新書時收費1枚玉幣是正常，現在菊神已經小有名氣，漲價才符合其地位。」
陶棄搖頭︰「不行，仙幣什麼的，我暫時不缺，我就希望更多人看到我的書！」
琴仙兒微笑︰「能讀到現在的人，難道還差這點訂閱的錢？要知道現在讀一章就要扣二十幾點神念，讀者基本都是煉氣級別以上的了。」
陶棄想想也是，書庫讀者很少會像自己當初那麼拼命，讀一章就消耗大半神念，所以讀到二十幾章的人，神念最少都有四五十點。
對煉氣級以上的修士來說，漲一點價確實沒什麼感覺。
「十仙幣肯定不行，漲到十枚玉幣還是能接受的。」陶棄討價還價。
最終決定，第二十四章因為情況特殊，定價1仙幣，此後的章節則保持20玉幣一章。
雖然提價20倍，但《菊神》在同等名氣的書中，收費還算是最低的。
尤其章節里出現了真仙，而且還有真實的破碎虛空的場景，參考價值極大，如果這樣還允許超低價閱讀，同類具有參考價值的仙書，肯定沒人看了，到時候必然會遭到大批高階寫手的**。
收費只是小問題，那邊眾高手集中精神虛擬真仙，估計要花不少時間。
「既然天界九尾天狐能進入這個世界，那說明天界還有生機，而且這個世界也還是有機會飛**界吧？」陶棄忽然想到這個問題。
琴仙兒凝眉想了一陣︰「所以你的書才具有研究價值，甚至比火符少女更有價值。」
陶棄奇道︰「火符少女是原版的，為什麼我這本反而比它更強？」
琴仙兒道︰「那符咒的作用是‘召喚外婆’，小女孩是安圖生自己的神念制成，所以召喚出他自己的外婆，而他外婆在天界只是普通天仙，比真仙級的九尾天狐差很多。」
安圖生寫書時，本來只想用金手指能量給小女孩虛擬一個外婆，但他當時連連僕街，意志消沉，對外婆產生思念，傳到天界，所以真正的外婆破碎虛空降臨。
菊神中如果其他角色使用符咒，也會是按金手指的能量，虛擬一個外婆出來，即使桃杏兒使用，也最多是四五千點金手指的效果，但涂姍姍卻有一個強大的外婆在天界，而涂姍姍想要被帶走的情緒是如此強烈，才會引來真正的九尾天狐。
真仙只比天仙高一階，但修為差距難以估量，何況九尾天狐的血統比人類強很多。
陶棄听完解釋，有些唏噓。
忽然想起一件事，忙用神念問小浩︰「有沒有新的精魂進入筆中？」
「沒有，不過有一筆能量補充進來，血女蘿正在吸收呢。」小浩吱吱道。
「她，她，她把涂姍姍吃了……」陶棄郁悶。
但他不得不接受一個事實，與江曜煙一樣，涂姍姍的本體也離開了，無法入畫。
好吧，如果真的能在現實中召喚涂姍姍，難免不會發生點什麼，到時候怕有點對不起魏生。
哎，魏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