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紫韻竟幽幽地笑出了聲音,她慘白著臉,道︰「湛台神秀,我就知你定于我身上動了手腳。不過你欲殺我可沒有那麼容易,此處便是你亦無法動彈了罷。」
詭異音聲沉寂許久,好半晌才淡淡道︰「即便如此,又能如何,你能于此處躲一輩?」
「我總能抓住你,膽敢背叛我,你可想過自己有何下場?我知你對自己冰清玉潔的肉身頗為愛護,讓我抓到你,我便將你修為封禁,扔于凡俗貧民窟,讓無數你平日覺得惡心的貧民趴于你身上耕耘。」
「青、神兩州總有多少貧民窟?放心,我不會讓你死,我會讓你享盡人間極樂。听聞真界有種喚作合歡散的媚藥?待你嘗過萬千男人的滋味,我便將劍齋弟一個個捉來,與他們服下合歡散,再置于你身邊與你**,放心,一個都不會少……」
黃紫韻面上沒有任何懼色,聞言仍只是笑著道︰「那時受不了的不是我,而是你罷。湛台神秀,你莫以為我不知,在你的心底深處隱著對我的瘋狂迷戀,偏偏總欲令我受盡折磨。」
「你喜歡我恨你,其實不然罷,你只不過欲尋個借口將我殺死,好為你解開已然深的心魔。」
「我會好好活著,直到你死那一天。」
湛台神秀又是好半晌沉默,他輕輕一嘆,道︰「你這又是何苦,其實你家算上你父母百多人口,他們的陰神我還留于我手上……」
「呵呵!」
黃紫韻冷冷笑著打斷,道︰「此事我早便知道,可歸墟出來後,我便收到了爹爹娘親與我的最後一道訊息,言他們已弄手段自降道界,月兌離了你的掌控。」
「可我卻清楚,他們如何有本事月兌離你的掌控,定是不願連累我,自絕而亡了。」
「真是可笑,早知如此,我又何必受你擺布。」
黃紫韻眼角不自覺便噙了淚花,只是她甚是堅強,絕不會讓它落下來。
「湛台神秀,待我出關日,便是你死期……」
湛台神秀冷冷一笑,淡淡道︰「你先撐過眼前罷。」
「滴答——」
他話音才落,由山體處便溢出黑水來,滴落于寒潭,此後音聲不絕于耳,約莫持續半刻鐘,便見寒潭驟然沸騰起來,一絲絲的冰寒氣息肉眼可見地溢出。
洞窟內很快便為冰寒氣息佔據,黃紫韻甫一接觸那氣息,便發覺那寒芒似是侵入了心肺,五髒宛若有無數柄利刃切割,痛入骨髓,沒有任何掙扎,她瞬息便暈迷過去。
冰寒氣息不散,她幾乎于下一息便又痛醒過來,比之噩夢要恐怖數百倍的輪回,如此不停反復。
這個看似嬌柔的女,展現出了無比堅韌的神經,洞窟響徹著她斷斷續續的慘呼。
……
蘇伏收起了玉牌,鄭重地收置于心內虛空,而後才出門,徑自往未央宮而去。
遠遠地按落法器,此時未央宮僅寥寥幾人,皆對蘇伏印象極差,是以對于他的到來顯得異常冷淡。
蘇伏亦懶得與他們搭話,徑往實證院大殿而去。
那幾個弟一見他要闖入,紛紛上前阻擋,其一個喝道︰「戒律院重地,閑雜人等不得入內。」
蘇伏停住身形,行禮道︰「後進弟蘇伏,見過幾位師兄,我此來因有要事欲面見姬師姐,煩請通稟一聲。」
所謂禮多人不怪,幾人見他溫和有禮,面容倒緩和了一些,其一個便淡淡應道︰「師姐有事出去了,你晚些再來。」
蘇伏想了想,又行禮道︰「敢問蕭首座可在?此事尋首座亦可。」
「放肆,首座是你想見便可見的?」
那人不知為何勃然大怒,倏然發作道︰「你不過新晉內門弟,于劍齋尚未有職司,首座如此忙碌,豈是你想見便見的?姓蘇的我告訴你,要時刻謹記自己身份,莫擅自逾越規矩,否則治你個逾越之罪,便莫怪我等不念同門之誼。」
此人約莫二十七八年紀,修為陰神巔峰已開始凝竅,歸墟開啟時,他正閉關,是以對蘇伏于歸墟大出風頭極其的不滿。
他左側一個戒律院弟冷冷一笑,說道︰「師兄,蘇師弟自歸墟立了大功回來,听聞僅次于首功,是以有些目無人,尚可理解。」
「師弟你說是也不是?」
蘇伏不喜與人來往便是如此,無論處于何地,他都無法令所有人服氣。當然,無論于何處,他都不可能迎合別人喜好。
因前世諸多不如意,今生便努力地讓自己活得順遂心意一些。
眼前的挑釁,已無法撥動他心弦。卻不妨他狠狠還擊,適時展示獠牙,亦有震懾宵小的作用。
「一個強大的人,不需用言語證明自己強大。雖他的言語亦是極有力量。而一群怯弱的人,無論用何種言語來證明自己強大,都不過是聒噪而已。」
蘇伏淡淡掃了一眼眼前幾人,他們修為進度瞬息閃過腦海,最高不過即將凝竅而已。這于歸墟,怕連炮灰都算不上。
明面上入歸墟之人,他的修為幾乎是最弱的。可論實戰,卻少有人可與他比肩。
「敬爾等一尺,才以師兄稱之,得尺欲進丈?我怕你們受不起啊。」
那弟冷冷盯著蘇伏,道︰「受不受得起,斗過便知,可敢與我上一次比斗台?」
此言一出,他周遭幾個師弟忙對他使眼色,其一個焦急地說道︰「不行啊師兄,蘇……蘇伏已于比斗台上殺了兩人,您……」
那弟一直閉關,是以不知蘇伏事跡,此時聞言卻不以為然道︰「是嗎?你認為我會輸給他?」
「小弟不是這個意思……」
蘇伏頗有些頭疼,若論目無人,這位同門可真是無出其右者。連對手實力都不曾模清楚,便大咧咧欲要與人比斗,若自己陰險一些就此應下,他性命還能留下?
「爾等不好好巡視聚于此處做甚?」
便于此時,一道白色劍光由遠及近,迅疾地于場內落下,正是姬玄清回轉,將黃紫韻送入水牢,她心情欠佳,便見了這麼一副劍拔弩張的模樣,頓時心生不悅。
那幾個人于戒律院皆有不短的時日,對于姬玄清還是頗為了解的,聞著語氣不對,便有幾人恭敬行禮,迅疾開溜。
那剛出關的弟亦不敢怠慢,禮畢才道︰「師姐,我今日不需巡視,正欲與這位蘇師弟上比斗台,不若請師姐同行,亦可指點指點我等。」
姬玄清聞言蹙眉,道︰「你不知戒律院有新律令?欲上比斗台皆須征得我同意,否則仍算私下比斗,照嚴懲不誤。」
她淡淡掃了一眼氣定神閑的蘇伏,冷冷道︰「還有你,明知他不是對手,欺負他你覺得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