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鳳然只是從五品翰林院侍讀,兩年前,薛家與丁家小姐定親的時候是薛家高攀了,而今確實丁家高攀了。
正是因為薛家從商,所以丁家與薛家定親的是丁家庶女,而非嫡女,那還是看著薛家與雍親王府有牽連的情況下才同意的,反正也是個庶女。
丁婉蓉是丁鳳然的庶長女,因而恨不得丁夫人喜歡,至于丁婉蓉的親娘早就被丁夫人弄死了,丁鳳然心里知道,可是卻也不會為了一個妾去得罪丁夫人,讀書人最迂腐了,寵妾滅妻肯定是要不得,不過卻也因此與丁夫人離了心,畢竟那是陪著他長大的人,丁夫人因此更加憎恨,對丁婉蓉也只是面上好,做給丁鳳然看的。
丁鳳然雖然不會去管後院的事,但是還是關心女兒的,因為他的關心,丁婉蓉雖然過的不是特別好,卻也是相安無事,沒有下人敢欺負,只是衣服、吃食上有些不好罷了。
最開始的時候薛家是想娶丁夫人的嫡女的,只是丁夫人不同意,丁婉蓉听了,便是自告奮勇的去跟丁鳳然說她願意,這個也是女兒,丁鳳然自然也是考慮了,庶女的身份嫁去薛家不錯,至少生活上沒有什麼問題了,因而也是同意了。
薛家兩年沒有什麼消息,丁雲錦和丁夫人幸災樂禍,丁婉蓉有些委屈還有些難過,但是這是她的選擇,不管前途如何,都要一路到底,畢竟自己只是個庶女,薛家人不重視自己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何況薛蟠在外打仗,薛王氏忙著擔心大兒子,又要照顧小兒子,至于丁婉蓉,薛王氏雖然覺得這姑娘人不錯,但是還是覺得虧欠了薛蟠,覺得應該娶一個更好的媳婦。
「小姐,天色不早了,早點睡吧,別繡了。」丁婉蓉的女乃娘江氏說道。
「女乃娘,我知道了。」丁婉蓉抬頭笑笑,卻是沒有放下手上的東西。
江氏嘆息一聲,將東西拿了過來,安慰道︰「小姐,你不要听二小姐的話,薛家不是那樣的人家,就薛老爺只取薛夫人這一點就可以看出薛家夫婦感情和睦,薛大公子在這樣的氛圍下自然會耳濡目染的,雖然薛大公子都二十了,比你大了許多,卻是至今沒有一個女人,所以小姐,你不要擔心。」
「女乃娘,我知道,但是他現在的身份這麼高,而我只是庶女,何況娘現在還在積極的想要讓雲錦代我,我……」丁婉蓉委屈的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小姐放心,老奴已經打听過了,薛大公子不是花心的人,所以你放心好了,你一定會嫁入薛家的。」江氏抱著丁婉蓉安慰道,這話也就是說說,她根本不敢確定,畢竟薛蟠現在的身份高了,攀親的人也是上了門,送女人、送銀子的都有,只是都被拒絕了,但這也不能說明薛蟠不會有其他心思。
「對不起,女乃娘,讓你擔心了。」丁婉蓉擦了擦眼角勉強的笑道。
「唉。」江氏嘆息一聲,服侍丁婉蓉水下,只是丁婉蓉一夜沒睡好。
薛蟠回京也是近半個月的時間了,卻沒有來江家的消息,丁婉蓉不擔心也不行,何況家里娘和妹妹還在算計自己。
三日後,薛蟠卻是來了丁家,聘禮也是抬來了,中規中矩的,並沒有像薛鳳儀出嫁的時候抬出了一溜的嫁妝。
「丁大人。」薛蟠看見丁鳳然叫道,一臉的冷淡,看起來似乎很不想取丁婉蓉,這讓丁鳳然心里堵得慌,雖然這聘禮送來了,可是他怕女兒不幸福。
「薛大人,請。」丁鳳然伸手引領著薛蟠進屋了。
薛蟠坐下,丁鳳然也是坐下,薛蟠道︰「丁大人,本官是來送聘禮的,一個月後本官就要去岳州上任,因而婚期就在這一個月之間,不知道丁大人有沒有什麼不方便的地方。」
「沒有,只是。」丁鳳然看著薛蟠欲言又止。
「丁大人有什麼話請說。」薛蟠看著丁鳳然糾結的樣子便是問道。
「我知道小女配不上薛大人,但還是請薛大人善待小女。」丁鳳然說道,有些請求的意思。
薛蟠嘴角一抽,這話什麼意思,自己會虧待自己媳婦嗎?
「伯父你想多了吧,我怎麼會欺負我媳婦,我娘會揍人的。」薛蟠看著丁鳳然突然笑了,形象瞬間變了,冰山融化。
「薛大人。」丁鳳然開口道。
「伯父也沒叫我薛大人了,反正很快是一家人了。」薛蟠說道。
「呵呵,那就麻煩賢佷以後照顧好婉容了,婉容的嫁妝早就準備了,準備一些,半月之後便可以出嫁了。」丁鳳然說道。
「好。」薛蟠笑道。
兩人說了會兒話,丁夫人卻是來了,不僅來了,還帶來了一個人丁雲錦。
「妾身給姥爺請安,給薛大人請安。」丁夫人笑道,丁雲錦也是有樣學樣的。
「雲錦給爹爹請安,給薛大人請安。」給薛蟠請安的時候,丁雲錦還嘟著小嘴疑惑的看著薛蟠,那樣子煞是可愛,可惜薛蟠不感冒,他又不是沒有遇到過勾、引他的美人,而且這女孩眼中那一閃而逝的精光他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這位便是婉容小姐嗎?」薛蟠捎帶疑惑的問道,心里卻是一清二楚,來之前,他可是把丁家查的一清二楚,包括這兩年他那小媳婦在丁家的待遇,嘲笑他媳婦,真是有膽子,這麼希望自己不娶婉容,爺是那麼沒擔當的人嗎,是那麼不守信的人嗎?真是的,看不起爺嗎,以為這小小的美人計就可以迷惑我嗎,而且你這是美人計嗎,長得沒我媳婦好看,心也沒有媳婦善娘,憑什麼想取代我媳婦,還想換親,腦子進水了吧。
「不是,這是我的二女兒,雲錦。」丁鳳然尷尬的說道,心里對丁夫人更加不滿,丁雲錦也是十四歲的大姑娘了,而且還是定過親,現在卻出來見外男,雖然薛蟠很快會變成自家人,但是丁夫人現在帶著丁雲錦來圖的一個什麼心思,丁鳳然又不是傻子,怎麼不知道呢。
「哦,雲錦,雲錦長得這麼漂亮,想來婉容也是漂亮的。」薛蟠笑道,嘴角透露著絲絲的溫柔,瞬間俘獲了丁雲錦的心,心里更是對薛蟠勢在必得,不過同時還有嫉妒,嫉妒薛蟠心里只有丁婉蓉。
「是啊。」丁鳳然笑道,卻也是朝著丁夫人使眼色,讓她把丁雲錦帶下去,丁夫人卻是視而不見,努力的活躍著氛圍。
坐了半天,薛蟠都沒有見到自己的未婚妻,只見到丁夫人和丁雲錦這兩位圖謀不軌的女人,看來,他還是要派人來保護一下自己的小媳婦。
「玉樹、如詩。」薛蟠叫道。
「主子。」玉樹和如詩進來,立在薛蟠面前。
薛蟠對著丁鳳然道︰「伯父,這是我為婉容準備的侍女,出嫁前,就讓她們照顧婉容,給婉容調理一體,不知道伯父覺得如何。」
「自然是好的,謝謝賢佷如此為婉容著想了。」丁鳳然笑道。
「恩,那好,我現在也不方便見婉容,這是我給她帶的禮物,請伯父幫我轉交吧。」薛蟠從懷里掏出一塊用上等蜀繡包裹的玉佩,雖然看不見,但是那玉佩的白光卻是能從絲綢中透露出來。
薛蟠走後,丁鳳然帶著玉樹和如詩來到了丁婉蓉的小院,丁婉蓉坐立不安,她听說了薛蟠今日來提親的事,也是知道丁夫人帶著丁雲錦出去見薛蟠的事情,心里一直不安,怕自己被退婚,怕自己被丁雲錦取而代之。
「爹爹。」看到丁鳳然,丁婉蓉叫道。
「婉容長大了,該出嫁了。」丁鳳然看著越發像她娘的丁婉蓉嘆息一聲,不過隨後確實笑了,將薛蟠的玉佩交給她,將玉樹和如詩介紹給她。
丁婉蓉瞬間就流出來眼淚,喜極而泣,她真的很怕被退婚,如果被退婚,丁夫人也不會給她安排什麼好人家,她寧願出家,這是她思量再三想到的最好的退路,因為她知道丁夫人不會放過她的,不如出家。
薛蟠看著桌上的畫,听著跪著的人說著丁婉蓉的事情,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也許妹妹說的對,媳婦就是用來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