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說什麼?你們竟然遇到了三頭獅虎獸幼崽?怎麼可能?」
江家的內宅大廳中,江印天老人臉色蒼白,瞪大雙眼望著地上彎腰站立的幾個藍衣青年,話語有了一絲絕望之意。
而站在江印天身旁的四個中年男子,听了這話,臉色頓時變得難看無比。
江辰山更是臉色一白,推開前面的江莫轅,情緒過激的雙手捏住地上站立的青年肩膀,痛的青年一陣咧嘴。
「江莫,你說的是真的?」江辰山由于情緒過激,根本忘記了他雙手的大力,痛的江莫一陣咧嘴,本來重傷的他,臉上更是抹出一絲慘白,咬緊牙齒顫抖道︰「師,師叔,痛」。
「額…哦哦」。江辰山听了江莫的痛苦叫聲,眼中這才恢復了幾絲清明之色,松開江莫的雙肩,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江莫被幾個師弟用力的扶著,身體的劇痛下,使得江莫臉色很難看,看著周圍四院的院長以及正廳中央站著的白袍江印天,江莫便是將事情的全部過程交代了出來。
許久之後,江莫臉色有些慘白的抬起了頭,目光帶著一絲絕望的嘆道︰「事情就是這個樣子?江鈴兒師姐自己一個人面對三頭獅虎獸」。
幾人聞言,皆是深呼了一口冷氣,氣息中帶著絕望。
「父親,鈴兒她…她?」。江延吉臉色慘白到了極點,眼中更是落下了悲傷的淚水,她的女兒一個人對付三頭足有武士巔峰級別的幼崽獅虎獸,那就是九死一生啊。
江印天臉色也有些陰沉,暗自握緊了拳頭,他不曾想到,那竹林深處,竟然不止一頭獅虎獸幼崽,而是三頭獅虎獸幼崽,老人自己這才意識到了他的疏忽和大意,造成了這場悲劇。
「哎,是老夫害了鈴兒」。江印天一臉悲痛的握拳喝道,語氣多有一絲自責的成分,聞著皆是沉默了,大廳中的氣氛頓時寂靜了下來。
踏踏…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內宅外面陡然傳來腳步聲,眾人皆是耳朵微動,包括江印天也是一樣,將目光放到了大廳外面的台階,踏步聲就是從那里傳來的,步伐輕盈而又帶著一絲慌亂。
腳步聲越來越近,最後出現在眾人視線的便是一個窈窕的粉衣女孩子,高貴的氣質,不可令人褻瀆的天使氣息,俊俏而又帶著幾分冷漠的臉蛋。
看見女孩走進了大廳,包括江印天老人在內,皆是瞪大了眼楮,失聲驚呼道︰「鈴…鈴兒?你回來了?」
「鈴兒…真的是你?」江延吉看著自己的女兒完好無損的回來了,臉色頓時轉喜,快步跑向門前,摟住了江鈴兒。
江鈴兒看著自己的父親如此擔心,眼中有些泛紅的沉聲道︰「對不起,爺爺,父親,讓你們擔心了」。
「嘖嘖,沒事,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江印天看著自己最得意的孫女回來了,臉上的絕望也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如釋重負的笑意,眼中更是閃出幾絲晶瑩。
老人最喜歡,最得意的除了江南之外,那便是面前這個擁有著月兌凡塵氣息的女孩,江鈴兒。
「鈴兒,你…是否看見過南兒?」江辰山看著江鈴兒回來了,不由得心生疑惑,如果遇到三頭獅虎獸幼崽怎麼可能完好無損的回來,一想到這,心中的不安越發的強烈起來。
江鈴兒從江延吉的懷中掙月兌出來,深深的看了眼江辰山,最後臉色有些復雜的咬著貝齒說道︰「四叔,正是師弟救了我」。
「什麼?你說南兒救了你,那他人?該不會?」江印天听到這里,本來輕松的臉再一次凝重了起來,眼中更是有些慌亂。
江辰山也和老人心情如同一轍,為江南的安危擔憂著。
江鈴兒看著幾人臉上的期盼,最後搖了搖頭,淡然的說道︰「別擔心,師弟他沒事,現在怕是已經回他山洞里去了」。
眾人听著江鈴兒的話,這才深深的呼了一口氣,就連昔日處處和江南作對的江莫轅都是臉上帶著一絲釋然之意。
「沒事就好,呵呵」。江印天老人听了自己最得意的孫子沒事,臉上笑容燦爛起來,捋著胡須,坐到了座位上。
「爺爺,父親,各位叔叔,沒事的話,鈴兒告退了」。
說著,江鈴兒便微微彎腰,對著幾人抱拳淡聲道,隨後這道窈窕的身影再度消失在了江家的內宅上,留有空氣中的只有一股釋不去的冷意和淡淡的玫瑰芳香。
江延吉看著女兒離開大廳,終于苦澀的嘆了一聲,臉色復雜的看著老人一眼,道︰「父親,鈴兒真的要嫁給那個鄭家三代第一人麼?」
聞言,幾人的臉色都是微微變了變,老人看著幾個兒子都如此關系,也是苦澀的笑出聲來,嘆道︰「是啊,十幾年定下的女圭女圭親,終于是要守約的,這期限還有半年就要到了啊」。
「可是這樣,對鈴兒不公平」。江延吉臉色難看的問道。
這話,也使得其他幾人都是重重點了點頭。
可是又能怎麼辦那?家族的利益永遠擺在第一位,為了那利益,什麼都是可以舍棄的。
老人臉色復雜的瞄向了紅彤彤的夕陽,即將要落山了,不禁無奈的吐了口氣,再度望向幾人,卻是沒有說話。
氣氛再度消極了起來。
……
後山頂,虛無洞內。
本來是一片漆黑潮濕的山洞,如今卻是被火焰的光芒映的亮如白晝,火焰的光照在了守著篝火旁的兩人臉上,還有一頭全身黑色的魔獸。
兩道人影,一大一小,一老一少。
小的那個,黑色大衣,長發遮住半面臉,撩起那長發,便是能看到青年深邃的眼神以及清晰的五官,最重要的是掛在青年眉宇中的那絲沉穩。
老的一個,全身穿著花袍,帶著一點邋遢的樣子,不過老人的臉上卻是帶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巫獸一會轉過頭來看著青年,一會又扭過頭去,看著邋遢的老頭,樣子有些滑稽的可愛。
「嘿?小子,好了好了,快拿出來啊,肉烤好了啊」。
就在山洞陷入寂靜之時,邋遢的老頭卻是突然一臉激動的站了起身,指著篝火中被烤的酥黃的肉,熱騰騰的酥肉泛著香氣,令老人胃口大開。
江南看著老人這樣的激動,不禁無語的搖了搖頭,不是好氣的說道︰「喂,我說,老前輩,您是不是一月沒吃飯了?」。
「哎,小子,不瞞你說啊,老頭子我游離整個通雲州,足足十年的時間,這十年只有一頓是吃飽的」。
樣子有些邋遢的老人听了江南的問題,不禁苦澀的搖了搖充滿溝壑的老臉,嘆道。
听者,江南和巫獸對視一眼,眼中盡是不信之色,不過也沒有說什麼。
江南眉頭微皺,便將視線放在了火紅的篝火上面,那是一只被烤的外焦里女敕的肉,是江南取下了獅虎獸幼崽最精華部分的精肉,烤成的。
七年來在後山頂一個人的生活,江南已經徹底的懂的自我生存,就算是游歷大陸,江南也沒有什麼可怕的。
江南撿起身邊的被燒黑的棍子,一個快手,就將烤好的肉挑了出來,在邋遢老人迫不及待的目光下,肉落在了江南的手中,看著泛著香氣的酥肉,老人舌忝了舌忝嘴巴,湊到了江南身邊。
巫獸也是嗅了嗅鼻子,碩大的腦袋趴在江南的腿上,深邃的雙眼一刻不離開酥肉。
江南左右看了眼兩人,無奈的搖了搖頭,便將烤好的酥肉分成了兩半,給了巫獸和老者一人一半,說道︰「吃吧」。
「嘿嘿,小子,那老頭子可就不客氣啦」說著,邋遢老人毫不客氣的奪過江南手中的烤肉,便是狼吞虎咽了起來,看的江南無語的搖了搖頭,最終將目光放在了巫獸這里。
「額…」。江南模著腦袋看著趴在自己腿上的巫獸,有些委屈的瞪著水汪汪眼楮看著自己,江南便疑惑的問道︰「怎麼了,小黑?」
「江南,我的肉…被那個老家伙搶去了」。巫獸憤憤的咬著牙齒,趴著厚重的手掌吼道。
聞言,江南一臉驚訝的轉過頭去,便看著一個毫不顧忌形象的老人在撕扯著烤肉,吃的不亦樂乎,口水都留了下來。
這…?還是剛才那個威風凜凜的前輩麼?江南心中對此很疑惑。
許久後…
山洞內傳開幾下打嗝聲,還有意猶未盡的嘆息聲。
「哎,勉強吃飽了,我說小子,你的手藝還真的是不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