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王大秀才倒是好大的威風……」
正當眾人內心澎湃、激動不已時,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確是突兀地在眾人耳邊響起,嚴竣而凜冽,冰冷的仿佛是一點溫度都沒有。
听聞于此,眾人臉上那興高采烈的表情募的就是一僵。
抬著王壯的那兩個壯年肩膀更是猛地一頓,雙手此刻也是顫抖個不停,其中一人更是心態難平,措不及防之下,腳下的本來整齊跨一的步子就是忽的一亂,頓時就是再也止不住地朝著一旁斜斜倒去,而縛于木棒之上被裹成粽子似的王壯更是情況緊急,眼看著就是要從高處掉落下地。
眼看事情要糟,王閔心中也是暗自生急,想都沒想,頓時就是一個健步向前,在眾人還尚未反應過來便是已經將後者給扶了住,袖子飄蕩間,些許微末粉末也是在眾人不經意間隨之悄然飄散而出。
看到這驚險的一幕終于是得到了制止,眾人也是不由松了口氣,一臉釋然。
至于那點微弱的不明粉末,更是不被當時手忙腳亂的眾人所察覺。
所以,這隱晦的一幕注定也是無人察覺了,其實就算是看見了也沒什麼。對于這個,王閔可是有著絕對足夠的自信,要知道那可是他自己獨家秘方所配置的**藥,一經熱力便是會立刻化開,無色無味,更無跡可尋。
正是因為這個,所以王壯才會在那麼關鍵的時候出現了幻覺,更是被王閔嚇住,這才能抓到了機會在大庭廣眾之下擊敗對方,從而成功的引出了主角。
所以那麼凶狠惡煞般的王壯今日才會在大眾面前表現的那麼脆弱,甚至還有些不堪。
這就是直到至今為止,依舊還有著那麼多的不明所以的人。
而王閔,顯然是不準備就這麼無趣地將這件事大白于天下。
所以,這件事轟動一時的事注定是會成為眾人心中的一個謎了。
「天!那不是王華嗎?他怎麼來了?」
「該死的,怎麼把這個活閻王給惹來了?」
「他……真的……來了」圍觀中的一名知情老者指著來人顫巍巍的說道。
「呵呵!這下沒活路了!」一老嫗此刻更是無力地蹲坐在地上,臉上寫滿了失望,無奈而又悲涼的自嘲道。
「怎麼了?」
但是卻並不是所有的人都了解內情,看到一些年老人此刻的驚訝舉動,一青年疑惑地撓著頭忍不住向著身旁人問道。
……
可是,在這個混亂的時刻,根本就是沒人有著空閑去為他詳細解釋,所以困惑的青年注定是會失望而歸了。
時下正值中春。
陽和方起,春光布澤,蒼穹更是密密麻麻的擠滿了米黃色陽光,直直照射下來,不但是不使人不耐,反而還散發出癢癢的味道。
漫山遍野,田間地頭,更是綠野遍秀。
雲高岩碧,萬物生輝,便是卉木也是在暗自戚戚地生長著,不惹紅塵,清潔而獨立,更加為其增添了幾分鮮活靈氣。
微風拂面,愛昵的如同長久不見情人間溫情的撫模,縷縷草木泥土的清新也是就這麼夾雜著被一股的腦卷了來。
按說,如此瑰麗艷美的中春景色,眾人更應是滿臉陶醉,身心愉悅啊!
可是,時下的眾人卻是非但沒有感受到中春的瑰麗,反而是一個個的滿臉絕望,紛紛相繼掩面而泣。
看到這一切,王閔也是不由生驚,更是有些為來人的威勢感到有些詫然。
「是你嗎?」王閔暗自低尋道。
抬起頭,一道體型欣長的身影便是就這麼映入眼簾。
只見來人著一身紫色的織錦緞袍子,銀色絲線繡著暗花,多是些蘭竹圖樣,整個人像是裹了一層霜,盡管還未來到近前,可是依舊是有著一股陰寒之氣撲面而來。
一張陰翳但略顯蒼白的臉頰,將雙眼處的那一圈暗青色襯托的更是尤其的醒目,但這卻並不是什麼難以磨滅的先天胎記,而是因為後者長期無節制的沉溺于床第使自身損虧太大所致。
很明顯,來人不但是為人陰險無比,而且更加是心狠手辣,長期縱身花叢。
就在王閔睜大光明地打量著來人時,王華也是雙眼冰冷的將王閔斜視著。
身材挺拔傲然,面容清秀英俊,一襲青衫更是顯得瀟灑不凡。
「哼!倒是生就了一副好皮囊!」
他下意識地望向前者的眼,那雙深邃的眸子此刻更是精光閃爍,深沉的不起一絲波瀾。
不經意間還有著幾縷不屑悄然掠過,很囂張的的,前者就是這麼一臉無所謂地挑著唇角,定定地看著自己,仿佛自己的出現完全是落在了前者的預料之內。
他果然是不一樣了,不再是那個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的呆板秀才了。
反倒是膽氣驚人,目光深邃,又透著一抹洞悉一切的超然,顯然前者早就不再是自己所熟知的那個呆板傻瓜了。
頓時心中就是竟莫名的涌起了一股無名的怒意。
「有趣!」
這麼多年來,還真是少有人敢這麼直直地盯著自己。
盡管二人誰也是沒有率先說話,可是從二者那充滿了寒氣的目光中,敏感的眾人還是不經意地嗅到了一抹不尋常的味道。
「唔!」
這時,暈過去的王壯終于也是悠悠地轉了醒。
然而,剛一回過神,還不待後者反應,陣陣來自身體各處的酸痛感立馬就是無情地將其給吞沒。一個沒忍住,當下也是不由申吟出聲。
「脖子好酸啊!」足足片刻之後,王壯才是再度清醒了過來。
強忍著脖子處的不適,王壯慢慢地將身體給繃了直,然後便是在眾人那無比驚詫的眼神下將頭給艱難地掀起了一個微弱弧度。
甫一看清狀況,雙眼就是倏地一下瞪了圓。
入目所見,俱是繩索。
嘴巴更是被大張著,內里更是不知被填充了什麼,股股極端難忍的褲襪般的惡臭就是這麼順著喉嚨一股腦地強涌了進來,當下便是被嗆得咳出了聲。
胃里更是翻江倒海,難受的不禁讓人有了一種作嘔的**。
他想掙扎著逃月兌出去,可是費盡全身力氣,除了使得身上的木棒晃了幾晃,其余竟是一點用處都是沒有奏效,這讓的王壯欲哭無淚。
「嗚……嗚!」
卻是不安分的王壯在掙扎之際陡然看到立在自己身旁不遠處的王華,立馬就是喜不自勝地大聲呼喊了起來。只不過,卻是因為嘴巴里被塞滿了爛襪子的緣故,所以多少也是顯得有點沒有底氣。
而听到這狗犬般的嗚咽時,眾人的目光也是盡數地落在了後者身上。
只見此刻的王壯,淚眼汪汪,如同待宰的羔羊般,全身都是捆滿了各式的短長不一的繩子,被兩個大漢費力地抗在一截斷木上。
不過不知道是否是因為後者太過沉重的緣故,所以腰間系著的那處也是松垮垮的,貌似馬上就會有著掉落在地的危險。
「蠢貨!」
聞听此聲,王華那將要高抬的腳步募的就是一頓,尖銳盯著王閔的眼神此刻也是陡然變得有些紊亂。
「愚蠢!」
他真的想不通,怎麼上天可以把一個人生的是如此的愚蠢!
「有關系!」
到了現在,就是先前那個有些疑惑的青年雙眼處也是有著明悟浮現。
「難道是同伙?」人們互相猜測著。
「不像啊!怎麼也不像啊?」人群中一人看了看氣度不凡的王華,又瞅了瞅不遠處那個被綁成肥豬般的王壯,當下便是眼神怪異的不確定道。
「你的狗進錯門了!」
王閔卻是沒有理會周圍那竊竊私語的眾人,目光不變,看著王華,王閔緩緩道出了聲。
「是嗎?」
王華知道,既然後者在突兀看到自己後還能依舊保持鎮定,那麼這就足以說明,前者也一定是掌握了什麼不尋常的蛛絲馬跡。再加上剛才那個蠢貨的表現,王華知道,前者能猜到自己身上那也是毫不為奇。
可是即使是被王閔被看透了,王華也是不會這麼白痴的就是這麼在大廳廣眾之前當面表現出來。
所以,即使是听到王閔語氣不善的話語也是絲毫沒有生氣的意思,反而是在眾人那無比吃驚的表情下施施然地對著王閔淡淡笑了笑。
「王大秀才栽贓的本事倒是見長啊?」
「何以見得?」王閔淡然道。
「都可以私設公堂了?」
看著被人戳穿還在這搶先訓問自己的王華,王閔的心中也是充滿了冷笑,都到現在了,還在嘴硬嗎?
真把自己當成白痴了嗎?
看著到現在為止還是滿臉無辜的王華,王閔眼中也是明晃晃地閃過了幾道不屑。
前者那不屑的態度頓時就是讓的王華火冒三丈,可是看著那張笑靨如花的臉頰,當下就是想要不管不顧地一拳捶上去。可是,他卻是不能這麼做。
「要不是有人囑咐過自己,我一定會殺了你!」王華陰陰地想到。
所以,王華即使是氣的要死,可表面上依舊還是要表現的淡然如常。
但是,不管怎樣,此刻,在場的一小波人內心深處也是悄然泛起了一些漣漪。
或許,秀才還真是借了人家的錢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