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般的夜,只隱約看得印照在月光下的枝椏。慶王府內,一間屋子里卻透著微黃的光亮,不小心傾瀉出,渲染出曖昧不明的氣氛。
「王爺怎地就如此心急?」女子溫儂軟語的聲音響起,只見她斜倚在床頭,一襲紅紗拖拽在地,星眸微啟,輕蹙的黛眉生生突顯起一股子欲拒還迎的嫵媚,讓人心生癢意。
對著床頭的中年男子放下正在解衣帶的手,急忙貼著佳人坐下,卻拉起她光潔的小手肆意揉捏起來。「美人兒,本王只是太迫不及待地想要好好寵愛你!」邊說邊將肥厚的嘴唇湊向美人準備一親芳澤。
「王爺!」噌叫著,美人一手擋住豬頭,一個旋轉便提起桌上的青花瓷瓶,紅唇微翹,臉上紅霞微起,「奴家初遇王爺便覺今生無憾,只是,」眼角似有淚光閃動,「只是,今日本是奴家與王爺的大日子,奴家不求名分,卻私心想著與王爺共攜一生一世,盼王爺與奴家喝下一杯合巹酒。」
「我的小心肝兒也,」慶王迫不及待地接過美人手中的美酒,滿上了兩杯。「是本王疏忽,該打該打,竟是忘了體恤寶貝的心情,來來,待飲下這杯合巹酒,呵呵,看看本王如何好好疼你!」肥膩的手撫過美人如玉般的臉,一雙急色的三角眼泛著曖昧的暗示,挽起美人的手臂一飲而盡。
「啊!」正解衣帶的手再次停滯,只見慶王雙手捂著小月復,睜大雙眼,一副不容置信的神色。滴答滴答,嘴角流出的血泛著暗青色一滴滴落在地上。
紅紗遮面,後面美人的神情哪還有一點溫存之意,只有嘴角一抹冷笑格外刺眼。
「你!」慶王面容猙獰,顫著手指指著她說道︰「說,誰派你過來暗殺本王的!」
「呵,慶王都死到臨頭了何必再多此一舉?」美人雙臂抱肩,不屑地看著逐漸蜷縮在地上的人。
「妖女,本王,本王竟也有看走眼的時候!」隨著聲音越來越弱,地上的人動作也越來越僵硬,終于再感覺不到一絲氣息。
紅衣女子走上前用一只小腳踢了踢再無反應,微微一笑,提起那桌上的青花酒瓶猛灌了幾口,真好,這次的任務又完成了呢!可是為什麼鼻子還這樣酸,心里那股壓抑何時是個盡頭?在「暗夜」的十個年頭里,什麼時候這樣的任務才能結束?
當,慶王府牆頭晃過一抹紅色的身影,只留下那來往晃動的紙窗一張一合。
「啊!」五更剛過,一聲尖叫穿透到慶王府各個角落,這幾日怕是慶王府不得太平了。
這邊,紅衣女子離去之後,快步來到望水湖邊。對著月光印照下的湖水,一雙縴縴素手輕輕一拉,薄薄的面具便月兌落了下來露出一張清麗的面容。眼角少了一絲嫵媚卻多了狡黠,櫻唇粉女敕,嘴角兩邊更露出兩個小小的梨渦,明明感覺到稚氣未月兌卻又明媚的驚人。
換上一襲青衫,女子來到一株松樹下,疲憊的靠著,不知何時竟有了睡意。
嗖的一聲,少女一個翻轉,剛剛合上的雙目如今變的異常光亮,「何人!滾出來!」少女夾住剛飛來的暗器,凌厲的看向周圍。
「啪啪啪,」三聲擊掌之聲在空靈的夜顯得格外響亮,幕色中,一個青年男子的身姿逐漸曝露。
「主公!」少女放下剛剛防備,半跪在男子面前。
「阿鹿最近確沒有疏于練功呢。」嗓音透著深沉,如同古韻鐘聲般的醇厚,一點也沒有一個青年男子的輕浮之感。一張帶著半面青銅面具的臉隱在月色之下,只看得清他挺拔的鼻梁和優美弧線的下顎。嘴唇此時微微揚起,卻感不到絲毫溫度,一雙眼楮雖帶著審視,卻如同一汪清泉,燦若星辰。
這位叫阿鹿的少女听到男子夸獎的話語,微曲的背脊僵硬了一下。還記得上次防備不及,被主公刺傷到背部,那對她來說是暗夜人的恥辱。
「慶王如何了?」微沉的音色再次響起,男子背對著少女問道。
「稟主公,慶王已中了「香櫞」之毒,不過須臾便身死!」
「呃,」男子頓了頓,「須臾便讓他去了,還真是便宜了他。」明明這樣的話語如此涼薄,可偏生從他嘴里出來還帶著一絲遺憾之感。
「阿鹿沒有讓這老色鬼佔到便宜吧?」
「沒有!」
男子轉過身來,走到少女跟前,一手扶起她,理了理她微亂的頭發,嘴角揚起一個弧度,「如此甚好。」
少女垂眸,不敢直視男子,只僵硬著身子讓他「為所欲為」。
「暗夜中,最近術和楷貌似沒有事做,接下來這段時間你就好好休養一下。嗯?」手頓在少女凝露般的臉上,他貌不經心的說道。
「是!」少女再次跪下,「如此,手下就此告退!」
「嗯。」男子負手而立,少女應聲施展輕功便消失在視線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