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令人詫異的是,兩人並未跌落在地上,而是跌進了溝壑之中,那兩面的丘石凹凸不平,有的帶著鋒利的稜角將阿鹿和游遠之的衣袍割破,劃傷血肉。
感覺後背終于停止了翻滾,可唇上忽地覆上了什麼東西,帶著溫熱的氣息,軟軟的觸感。她杏眸微睜,眸中倒影出一雙晶亮的眼楮,如同夜空中閃亮的星,令人心中一緊。更讓人難堪地是,這雙星眸此時亦瞪大眼楮盯著她,四目相接,地一下,兩人一躍而起,相對而坐。
停止了打斗,借著月色,游遠之才看清眼前之人︰「竟然是你!」他籠起袖口使勁地磨蹭了幾下嘴唇,看得出一臉的嫌棄和厭惡,天,他竟然吻了一個男人!
阿鹿看著他的反應,心中好笑,面不露色。
「沒想到你竟然是個會武的!」他眼中寒芒咋起,正欲起身繼續打斗,腿上傳來陣痛,剛才從高處跌落,他的腿好像摔斷了!
阿鹿挑眉看著他臉色風雲變化的神色,再看他遲遲未有動作,心生疑惑,再看他扶住骨節處的手,心下明了。
她起身,朝著游遠之勾唇一笑,如同幽蘭初綻,竟讓游遠之一下子晃了神,可馬上他就知道了這抹笑意的背後之意。
「啊!」阿鹿朝著他那傷腿猛地一踢,痛徹心扉!
「你!」他雙手捂住那月兌臼的腿,眼中冷凌如霜!
「以牙還牙,」她眉眼彎彎,似帶幾分戲謔說道。
這小子!是在報那一盆涼水之仇呢!
「趁人之危!」游遠之額頭冒著冷汗,語氣仍透著氣勢。
阿鹿冷哼一聲,此時正是深夜,即使北齊將士發現主帥不見也要到白日才能尋找,如今在這溝壑之下,就是她殺了他也是輕而易舉的。
「你干什麼!」游遠之看著阿鹿雙手覆在他月兌臼之處,一臉肅色。
只听見咯 一聲,帶著刺骨的痛,骨節重新歸位。
他竟然幫他接骨?
游遠之一臉疑惑,看向她的目光之中帶著審視︰「何不趁機殺了我?」
「我對殺你不感興趣,至于你和趙沐軒的事亦和我無關!」,阿鹿拍拍雙手,起身斜睨著他︰「明日放我出去!」
「你究竟是何人?」口氣中透著探究。
「何必過問?你只要記得,你欠我一命!」身上的衣裳過于寬松,顯得她在月光之下瘦弱嬌小,可周身卻散發著不容小窺的清冷華貴之感。
「呵,南宵國的人竟然會救自己的敵人,有意思!」游遠之有些自嘲地看著自己的腳,對阿鹿的作為頗為不解。
阿爹便是南宵人,可是君主是如何對待他的?歷經風霜雨雪,浴火般的血光洗禮,到頭來卻落得個通敵賣國的下場?她的阿爹,怎麼可能是那樣的人?可隨隨便便未經調查的證據便讓皇帝給他定了罪,南宵?早不是她心中故土,她亦沒有必要為它賣命!
「你的問題太多了!」阿鹿斜睨他一眼,朝著剛剛接骨的地方又是一腳。
「你這小子!老子要不是腳受了傷,必定將你吊起來打個三天三夜!」游遠之又硬生生地受了一腳,額上細汗密布,看來疼的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