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沐軒的強取盡索,讓阿鹿沉迷于起伏的熱潮之中,她就像大海中一只漂泊的小船,忽然間像找到了停靠的港灣,可唇間傳來的刺痛,如同踫觸的暗礁,一瞬間在她腦中劃過一絲白光,混沌的腦袋似恢復一絲清明。
她微睜雙眸,眸中倒影出趙沐軒放大的俊臉,他在干什麼!
素手一揮,只听得「啪」的一聲,趙沐軒白玉般的臉上印出五個指印,他松下手中之人,只見眸中冷霜盡凝,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只見她枕在他臂彎之中,此時仍是一副半夢半醒的狀態,可杏眸雖微眯著,卻露出不容人忽略的冷意。
「你走!」她啞著聲音說道,另一只手扯過錦被緊緊將露出的肌膚遮蓋住。
「呵,」趙沐軒冷笑一聲,本是在意她的處境,沒想到反被當作了無恥之人?實在好笑!
雖然恢復些許清明,可藥力畢竟猛烈,一瞬間向上竄起的熱流如侵噬的螞蟻將阿鹿的理智又要蠶食殆盡。
趙沐軒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方才的舉動已將他的沖動澆了個透心涼,如今只剩下一叢余燼冒著青煙。
「你,確定要本王走?」他俯瞰著她,沉聲說道,如同宣判的天庭使者。
阿鹿貝齒緊咬,額間上的汗珠早已將一頭墨發打濕,看得出正煎熬著痛苦。
「對,你走!」她杏眸微闔,語氣清冷,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
其實她明白,若是和他一夜歡好,就不用再承受今夜這噬骨的痛苦,可,她亦明白她是黑夜中的鬼魅,受不得陽光的溫暖!她,不願將他蠱惑,帶他跌落至她黑暗的世界。
趙沐軒鋒眉緊蹙,眸中的她如今縮作一團,縴縴素手如今緊握成拳,似要將骨節捏碎,讓他禁不住想要上去覆住,替她承受這一切!可是,她卻叫他走,果真,她從未對他動心,而他只是進了一場獨角戲。
「好,我走!」趙沐軒雙拳一握,閉上雙眸,似暗下決心,孽緣而已,不如早日了斷,倒也省心!
他轉身而行,再要跨出門口的一步之地頓住,清幽如古井的聲音傳進阿鹿的耳中,似稍稍撫平了一絲燥熱,可亦帶來了入骨的痛︰「本王再問你一次,要我走嗎?」
阿鹿眸中似有氤氳的水霧浮起,她不明白這是什麼,心尖尖上冒出一股難以言說的痛,錐的她一陣絞痛,竟把那股強烈的藥力也壓了下去!
「走!」她聲音如裂帛撕裂,帶著難以言喻的嘶啞。
門口之人身形一頓,隨即大步流星的快速離去,只留給阿鹿一個恍惚劃過的身影。
趙沐軒,有一天,你會發現,其實我並不值得你如此!
阿鹿緊扯著被角,兩行清淚不自覺地從眸中溢出,封塵的心房像打開了一角,照射進一道光亮卻又帶著撕心裂肺的痛。
夜還漫長,床上的人兒緊咬著朱唇,被褥早已被汗水浸濕,她就在這樣痛與癢之中冰火兩重天的度過破曉,直到昏迷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