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段嫣然,看看你洗的這是什麼衣衫!」紅姑拿起一件錦袍甩在阿鹿面前,一手叉在肥腰之上,一手指著那衣服橫眉對她說道。
如今阿鹿已在浣洗房呆了兩日有余,可這紅姑除開第一日還算對她和顏悅色,第二日開始便對著她頤指氣使,估模是覺著主子未曾過問,不過是個犯了錯的侍婢而已。
阿鹿拿起那件錦袍,只見胸口處被磨爛掉一小塊,冒出幾縷絲線來。哎,阿鹿嘆口氣,她在捶打的時候已經使得很小的力氣了,結果這件衣裳還是沒逃過她的魔爪。
「紅姑,嫣然知錯。」她低聲說,不想與紅姑多番口舌,發生沖突。
「一句知錯就算了?」她另一只手亦叉在腰間,一副居高臨下的模樣,「萬一王爺責罰下來,我這不連帶著遭殃!」
「那,紅姑想要嫣然如何?」她起身,眼眸低垂。
「這衣衫反正是你給洗爛的,我是肯定要向上稟報的!只是,你若對紅姑我孝敬孝敬嘛?」她肥厚的嘴唇輕輕一勾︰「這說辭嘛,可輕可重!」
呵,阿鹿心中冷笑一聲,這紅姑果然是勢利小人,不過她也犯不著為她動怒!她從懷中掏出一串銅板塞進紅姑肥胖的手心之中,向著她微福道︰「還要勞請姑姑了!」
紅姑掂了掂手心中的銅板,眉梢一挑,露出一絲失望的神情,看向阿鹿的神情泛著譏謔︰「你當打發叫花子?」她將手中銅板一擲,話語中透著尖酸刻薄︰「听聞你此前是王爺身邊的紅人,想必體己也是多有私藏的,如今就用這個打發我?真是可笑!」
阿鹿黛眉輕蹙,她哪里有什麼體己,出征前幾日便將手中碎銀子散給了西街的獨居阿婆,如今手中之余些銅板,沒想到遇到這麼難纏的婦人!
「姑姑,嫣然在王爺身邊之時並未接收什麼賞賜,方才姑姑手中便是嫣然所有了,若是姑姑不滿,便任由姑姑去回稟吧。」阿鹿淡然地抬眸看向她,眸中似有不屑。
「呵,」紅姑輕笑,眼神中透著輕蔑︰「也難怪了,你之前千方百計地想要勾引王爺,想必那些銀子早就在王府打點了去,結果啊,就你這姿色,怕是沒入王爺之眼,反遭嫌惡!」
「你說什麼!」阿鹿眸光驟變,如寒芒初凝。
紅姑身形一震,似被剛剛阿鹿的變化嚇了一跳,隨即又想不過是個勾引不成被棄的婢女而已,難道我還需怕她,勾唇一笑接著說︰「如今這王府之中都已傳開,怎麼,你還不想承認?」
拳頭緊握,骨節泛著青白,阿鹿忽而朱唇一抿,露出一抹笑意,轉而又坐下繼續清洗衣衫去了。
紅姑倒是被她忽然的變故弄的一頭霧水,可見她又未反駁,似有被人輕視的感覺。她冷笑一聲,將旁邊一桶清洗之水猛地一抬,將阿鹿澆了個全身濕透!
「你干什麼!」一句凌厲的話語伴隨著紅姑手中木桶跌落的聲音傳來。
「王,王爺!」紅姑嚇得瑟瑟發抖,一下子跪倒在地。
「你這刁婦,平日里就是這樣管教手下的!」趙沐軒一腳將她踢開,眼中有掩飾不住的怒氣,砰然而發!
「金管家!」他一聲輕吼,語氣中帶著責備︰「將這刁婦帶下去,索要財物,非議主子,仗勢欺人,按王府的規矩將她處置!」
「是!」金管家也沒有想到,今日王爺帶他悄悄過來,沒想到卻看到眼前一幕。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紅姑再也不敢了!」紅姑撕扯的喊叫聲隨著金管家的拉扯越來越大,金管家只得將她拍暈過去,拖著她走出了浣洗房。
房中之余趙沐軒和阿鹿二人,可貌似誰也不願將目光轉移。阿鹿一身濕漉漉的衣衫貼著肌膚,露出玲瓏一般的曲線,頜下滴答滴答跌落的水滴之聲,在這狹窄的屋子里顯得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