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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一路上走走停停,到達天池的家已是大半個月以後的事了,這期間沒生什麼大事,只是每個關口都有人認真搜查著什麼。袁心也盡量表現得自然,不讓任何人看出任何一點端倪。
天池駕著馬車還未到家門口,遠遠就看見秦夫人攜著一眾下人出門迎接。
天池跳下馬車,讓下人找來墊腳的小板凳,自己則在旁邊伸出手扶著。
「飄絮,來,快點進來!」袁心一踏地,秦夫人就迫不及待地走過來,熱地拉著袁心的手,一臉燦爛地把人迎進家門。揮手讓下人送上茶水和點心供袁心食用。
「房間已經準備好了,你先吃點東西,陪我說說話。都怪你伯父,非說要遠離是非,搬來這鬼地方,這那麼長時間了,也沒個可以說話的人,你伯父又忙,整日往城里去,如今你來了,我這日子也好過了。」欣慰地拍拍袁心的手。秦夫人越來越喜愛眼前的女子,想說她和自己的兒子已經相處了十幾年,默契十足,如果能夠娶進門,那是再好不過的事。
「伯母,那麼飄絮就在府上打擾數日了,只望到時候伯母別嫌飄絮煩人才好。」袁心乖巧地回應著秦夫人。
「哪里會,你是不知,這下人他們哪敢跟我聊天,要去外面,都是些鄉野匹夫,村子里的女人嫌我珠光寶氣不會干活,真是氣死我了。」秦夫人倒是抱怨上了這里的生活。確實,在這小村莊,秦家可謂是和這里的氛圍格格不入的,鄉下人自卑,也不敢高攀,偶爾有一兩個想讓女兒飛上枝頭變鳳凰的,也被秦夫人一一拒絕了,按她的話說,他們家兒子可謂書香門第,怎可娶一粗枝大葉的媳婦,會被親戚們取笑的。
袁心陪秦夫人坐在大廳里,喝茶聊家常,暫時忘卻近些日子所生的令人苦惱的事,
看著袁心自內心的笑,天池認為自己的做法是正確的。這是他拼盡性命也要維護的人,他甘願付出所有,只為博的紅顏一笑。
「娘,我們這一路趕車,飄絮也累了,讓她去休息吧。」天池換了身衣裳,看完家中近日的賬本,回到大廳還見秦夫人拉著袁心說話,而對方明顯已經累了,只是陪著笑臉應和著,沒力氣再展開話題。
「你看我這記性。」秦夫人不好意思地笑了,「飄絮啊,你回房整理東西,我讓人燒水給你洗澡,花瓣是剛摘下的,新鮮得很,你好好放松一下。」
「謝謝伯母。」撐著笑臉給秦夫人道了謝,袁心跟隨下人回到秦家給自己準備的房間。
合上門,伸手在臉上揉著,笑了一下午,臉都僵了。秦夫人依舊那麼好客,見對方興致勃勃,袁心也不好意思開口告訴對方自己累了,想歇息了,只好留在原地,陪著笑臉,只求對方早點現時候不早,好放自己離開。可惜她忽略了秦夫人那出了名的粗心,還好天池及時出現,拯救了自己。
「天池。」秦夫人見袁心走遠了,便拉著自家兒子的手,讓他坐在自己身旁。
「怎麼了,娘?」天池順從地給秦夫人捏捏肩膀。
「你打算什麼時候要把飄絮娶過門啊?我和你爹商量一下,好上門提親。你也知道,這飄絮是好女孩,你們又是青梅竹馬……」
「娘。」未等秦夫人說完,天池便出聲打斷了她的話語。
「娘,我配不上她的。」天池的話語一出,硬是把秦夫人搞楞了。她秦家雖不算大富大貴,但是他們家的布莊可是這國內數一數二的,雖然天池一直告訴飄絮他們家只是做小本生意。就算是小本生意,就這宅子,加上好幾家店鋪,也足夠了。
「天池,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們家就你一個獨子,這產業以後都是你的,幾輩子都吃不完,這飄絮是什麼人,我每次上山都沒遇見過她的父母,也沒听說是什麼有錢人家,你說我兒子才華橫溢,怎麼可能配不上她。」秦夫人不滿地皺起眉頭,語氣不悅道。
「娘,有些事你不懂。反正,我配不上她就對了。」不打算再與秦夫人解釋些什麼,天池扭頭快速走了出去,秦夫人喚得越大聲他走的越快,仿佛後面有洪水猛獸追著他。
對外頭生的事,袁心完全不知,洗過身子後便靠在床上思考。
袁禮的聲音自那日出現過導致了袁心的崩潰之後就再也不曾出現,興許是心疼妹妹,所以才不出現吧,袁心是這樣認為的。
「哥,你放心,心兒會為你們報仇的。」一指來回撫模著手上光滑的玉鐲,袁心滿臉悲傷。
從前天真的袁心已經死了,跟隨家人離開了人世,留下來的,是被仇恨模糊了雙眼,背負著復仇使命的五公主。
在呆之際,一個飛鏢從開了縫的窗口飛了進來,插在床邊。袁心懊悔自己的走神,如若對方有意要自己的命,那麼此刻的自己早已滿身鮮血地躺在床上。
袁心跑到窗前推開窗,哪里還有人。關好門戶,走回床前取下飛鏢上的紙條,仔細地思考對方的來意。
袁心是今日才到達天池家的,而對方竟如此快速地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並挑這個時候把東西送達,看來,他對自己的行蹤很清楚。袁心不得不小心,分析對方的來意。
難道是邢賊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這不大可能,如果真是邢賊,剛剛就應取自己性命。
仇人?與她結仇的只有那不自量力的惡霸,對方不可能有這麼強的武功。
那到底是誰?是誰約自己午夜見面?
袁心眯著眼,反反復復看了幾遍紙條,也看不出端倪,最後袁心把手心一握,捏在手心的紙條變成粉末,手一傾就散落在地,變成灰塵。
好,既然你有那膽,那就讓我會會你!此刻的袁心眼冒精光,自己還正苦惱要從何下手,就有人找上門來,何樂而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