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天微亮,卯時到了,府內的人都要準備起床了。明知該立馬回去,袁心卻一動也不動。維持原先的姿勢,坐在樹枝上,只是不再抬頭望天,無焦距地看著前方。
「公主,該回去了。」墨輕提醒道。
側頭看了一眼墨,袁心咬緊下唇,疼痛感使她清醒。整理好緒,袁心從樹枝上跳了下來。
一個狼瘡,險些摔到地上,還好墨及時跳下來扶住了她。
「我送您回去。」
沒有拒絕墨的請求,袁心匐到墨背上,雙手交握在墨的脖頸前。觸踫到手背上的牙印,才現是那麼的觸目驚心,手背被自己咬破,對外滲出血珠,長時間沒有處理,已經自己愈合,僅留下暗紅的痕跡。拇指摩擦著手背,牙印向下凹進,撫模起來感覺很奇怪。
注意到了袁心的小動作,墨順溜著眼珠子往下看,這才看見袁心手上的傷痕。昨夜天太暗了,沒有注意到,現在一看,竟不知覺的感到恐怖。能把自己咬出血來,她到底是有多狠,狠到可以忘了疼痛,呆坐一夜。
將袁心送回房內,佣人還未起身,順著袁心所指的方向,墨拿過由上等紅木所制而成的藥箱,從中取出一個小瓷瓶。單膝跪在地上,抬起袁心的腿放在自己屈起的腿上,撩起褲管,月兌下白色長襪,將瓷瓶內的藥油倒在手心,雙手揉搓,就著手心的溫度溫暖藥油,使其藥效更加。附上微微泛紅,腫脹起來的腳踝,控制力度在腳踝上按壓著。即使墨已經盡量減輕力度,袁心精致的五官都擠到一起了。
眼看時間不多了,墨加快速度戳揉了幾下,就幫袁心放下褲管。
「已經可以了,這兩天盡量不要下床走動,記得讓人給你上藥。」說完,墨對袁心行禮,從窗外跳了出去,只留下一屋子的藥油味道,刺鼻得很。
拿出懷中的玉佩,小心翼翼地摩挲著,放到鼻翼上用力嗅著,仿佛那上面還殘留袁禮的氣味。
認真地看著玉佩,然後月兌力地往後倒,整個人撲在軟綿綿的被褥上。整夜為合眼,眼楮干澀得難受,快速眨了幾下,沒有任何效果,干脆閉上雙眼養神。不知不覺陷入睡眠。
敲了幾下門,听門內沒動靜,天池疑惑地推開門。袁心沒有放上橫條,門輕易地被打開了。
滿屋的藥油味讓天池感到不適,眉頭緊蹙,看著袁心側臥在床上毫無形象的打橫著睡的時候,天池頓感頭疼。走進一看,她的手心里拽著一塊玉,本打算幫她拿下,沒想到她拽的緊,天池不敢用力,怕吵醒袁心,也就隨她。被子被壓在身下,天池只能無奈地回房拿過自己的被褥幫袁心蓋上。
醒過來時現身上的被子,拉過來仔細一看,是天池的。忽然想起手中還握著玉佩,袁心立馬伸出手確認。玉佩還在,「禮」字面朝手心,天池應該沒看到。袁心松了口氣,既然天池沒看到,那就好解釋多了。她和袁禮的玉佩是一樣的,只是刻的字不同罷了。拉過繩子套在頭上,將玉佩藏在衣襟之內。
忘了腳上的傷,袁心剛站起身,腳踝的疼痛感傳到腦上,袁心「啊」了一聲,砰的跌倒在地。門外的僕人听見聲響,連忙推開門來。
只見袁心坐在地上,雙手捂著腳踝,一臉痛苦的表。快步走上來把袁心扶上床,僕人出門尋找天池。聞聲即刻沖了過來。
「我說你就不能上點心嗎,明知腳踝受傷了還下地亂走。你說要是被師傅知道了,他又該責罵我了。」天池的語氣透露著無奈,拉過椅子坐下,取過藥箱內的藥油,天池幫袁心上藥。
「我又不是故意的,這不是忘了嗎。」袁心小聲的嘀咕著,還是被天池听到了。
忘了自己有腳傷這種事也就她做得出來,天池翻了個大白眼,手上的動作沒有一點遲疑。
「怎麼弄傷的?」
「就睡到半夜,口渴要去喝水,不小心被椅子絆了一下,一個站不穩給崴了腳。剛開始還不覺得有多疼,自己拿過藥油揉了一下就睡了。」袁心說謊話時臉不紅心不跳,像是在陳述事實。
「有你睡成那樣的嗎?」想到早上進來時看到袁心的睡相,天池頓感無力。
「腳上都是藥油味,我討厭被子上沾染這個味道,就橫著睡了。」袁心辯解道。
最終天池認輸,從小到大,都是她愛怎樣就怎樣,師傅連一個「不」字也不說,見師傅不說,天池也不說,只覺得這是個任性的公主,後來現,那只是她偽裝的一部分,每當想念家人,她就會做些讓人哭笑不得的事,獲得關注,得到滿足從而忘了先前所想的事。天池不敢說他完全了解袁心,但至少有七分,還有三分,只有袁心自己知道。那三分藏得深,誰也挖掘不出。師傅只說,讓她去吧,只要她開心就足夠了。天池了然地點頭,從此就只是做著袁心身邊的護花使者,也不打算窺探她內心的秘密。
「說不過你,在床上乖乖坐著或是你喜歡躺著也行,我讓人把早飯端來,你給我坐這里吃。有什麼叫一聲,讓丫鬟去做就行了。你現在唯一好做的事就是不要動,我中午會來給你上多次藥,如果你一直亂動,又傷了,受苦的可是你,知道了嗎?」天池半威脅道。
「知道了。」不願地答應了,撅起嘴喃喃自語。
搖搖頭,天池出去吩咐僕人做事,又折回屋內。
「明日我要跟我爹上店里對賬,應該兩三天就回來,這段時間你就給我乖乖的,不準胡鬧。可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忍受你的小姐脾氣。」
「知道啦,知道啦!」不耐煩地揮著手。見天池出去了,袁心把手按到胸前。玉佩好好的掛在胸前。袁心合著玉佩拽起衣襟,听到丫鬟的走路上才放開手。
「姑娘,用餐了。」丫鬟把東西端到床邊的椅子上,把碗和筷子遞給袁心。對著丫鬟微微一笑,袁心伸出手落下筷子。